第53章 没事!床头打架床尾合
一来,谢中铭是真心觉得自己愧对乔同志。
二来安安宁宁是他的亲骨肉,他一定要给安安宁宁一个完整的家庭。
陈胜华听闻谢中铭的决心后,又拍了拍他的肩,“中铭,只要你想弥补,现在也不晚。陈叔支持你,一定要负起责任来。”
他布满风霜的脸不再严肃,只剩下一个长辈对晚辈的关切。这语重心长的语气里,也不只是一个首长对属下的寄予的厚望,更是透着父爱般的支持。
谢中铭是陈胜华从小看着长大的,即便他当不了自己的女婿,他也会拿他当半个儿子来对待。
陈胜华不仅希望他能对国家做出贡献,能当个顶天立地的好男儿,更希望他的个人感情路能够走得顺畅一些。
五年半之前,谢中铭去茶店村做任务的时候,被胖丫家下了配种的兽药与胖丫春风一度后,不得不娶胖丫,那个时候大家都在惋惜这么好的男儿就被猪给拱了。
谁曾想多年后,胖丫会带着一双女儿以乔同志的身份出现在中铭的面前。
这也许就是上天安排的一段缘分。
“不过……”陈胜华眉心轻拧。
又问,“中铭,胖丫在茶店村的时候没上过一天学,连自己的名字也不会写。现在的乔同志不仅会给你做手术,还会针灸,我听北杨说好像她还懂外语?她失踪的这五年时间到底经历了什么?能从一个大字不识的乡下村姑,变得现在这般机智、果敢、冷静、聪明、能干,样样本事傍身?”
当初谢中铭从茶店村回来打结婚报告,对于他的结婚对象胖丫,部队上是做过背景调查。
胖丫是茶店村从小土生土长的村姑,连自己的名字也不会写,而且品性差,经常偷鸡摸狗。
短短五年时间,胖丫除了样貌品性脱胎换骨以外,连脑子也换了一样。
这不得不让陈胜华怀疑。
瞧着陈胜华一张染满风霜的脸写满了疑惑,谢中铭后背不由绷了绷,“师长,你还是不相信乔同志就是胖丫?”
陈胜华若有所思后,坚定道,“不,我没怀疑乔同志的身份。安安宁宁和她长得七八分相像,铁定是她的亲生女儿。而安安宁宁都有你们谢家的家族遗传病,宁宁连肺部缺陷结构也与你父亲相同,肯定是你们谢家的血脉。是乔同志这五年的经历,让我有所顾虑。”
“你是说……”谢中铭想到了一个答案。
陈胜华点点头。
他与谢中铭二人,是多年来的上下级,更像是父子一样心灵相通。
他们彼此都知道彼此的想法。
“中铭,你还记得前段时间你在茶店村,遇到的想害你性命的特务分子吗?”
“师长是怀疑,乔同志这五年突然从一个乡下村姑,变成了机智勇敢本事傍身的人,是接受过特殊训练。是境外组织特地培训出来的,以柔软姿态接受我的女特务?”
从最开始的时候,父亲谢江就提醒他,要他小心身边接近他的人。
陈胜华分析道,“如果境外组织想找一把最好的匕首来刺入我们的心脏,那么不得不说,乔同志肯定是个不错的选择。但是,我从乔同志的眼神中可以看出来,她绝非有任何歹念。人的行为处事可以伪装,但一个人的眼神骗不了人。”
陈胜华阅人无数,他看人向来很准。
乔同志的眼神里有股坚定的善意,绝非伪装。
而且上次在医院里她控制了歹徒之后,他多次提议让她到他手下做事,她都拒绝了,如果她是特务,靠近他不是比靠近谢中铭更容易得手。
但乔同志没有,乔同志一心只想着能够给安安宁宁提供安稳的生活。
谢中铭听闻这一系列的分析,无比坚定道,“师长,乔同志绝非是那些特务分子。她身上所学的本事,或许是这些年被生活所逼,不得不去学得赖以生存的技能。”
陈胜华点点头,“我也相信乔同志绝非是特务分子,但她身上的本事确实值得怀疑。一个大字不识的村姑,五年的时间为何有着脱胎换骨的变换?”
是啊,从胖丫变成乔星月,除了样貌脱胎换骨,连智慧和性格也换了一个人似的。
但谢中铭相信,乔同志就是胖丫!
陈胜华再次拍了拍谢中铭的肩,“放心吧,我也相信乔同志就是胖丫。这说明乔同志就是你的缘分。
不得不说,这就是命中注定的缘分。
“中铭,好好弥补,好好把握。”
能得到陈胜华的支持,谢中铭无比欣慰,他站着笔直的军姿,朝陈胜华敬了一个军礼,无比坚定道,“谢谢师长,我一定好好把握。”
陈胜华比了一个手势,让谢中铭坐,随即自己坐到师部的简陋沙发上,“中铭,现在没有首长和属下,坐下来,叔和你好好聊几句。”
“是。”谢中铭落座后,肩背依然挺得笔直,双手落在膝盖上,端正地坐着。
陈胜华端起搪瓷杯,喝了一口茉莉花茶,润了润嗓子,道,“中铭,这件事情我仔细想了想,确实是你对不住乔同志和两个娃。你娶了乔同志五年半,没让乔同志来部队随军,也没回茶店村探望过一次。要不是上次茶店村来了电报,又要找你要一大笔钱,你恐怕还不知道乔同志己经失踪多年。回头你写个家属院的申请报告。组织上给你和乔同志还有安安宁宁一家四口,单独安排个小院。”
既然是两口子,还有两孩子,就不再适合和谢江黄桂兰他们住在一起了。
这正是谢中铭的意思,他也准备申请家属院,没想到陈师长替他想好了,“谢谢师长。”
“等你把乔同志哄好了,还得把婚事办了,至少要摆几桌酒。我可是等着喝你的喜酒。”
谢中铭也盼着那么一天。
陈胜华叹了一口气,又说,“唯一遗憾的是,这辈子我是当不了你的岳父喽。不过没关系,我们家嘉卉也样样优秀,她的正缘还在后头等着呢。”
感情的事情不能勉强。
陈胜华也不会因为谢中铭一直不接受他家嘉卉,而有半点怀恨,相反是真心祝福,真心拿谢中铭当自己的孩子一样。
提到陈嘉卉,谢中铭眼里有许多赞许,“嘉卉同志是个好同志,会有比我更合适的人守护她的。”
……
下午,谢中铭请了半天假,独自踩着二八大杠去了离部队几公里外的城区百货大楼。
百货大楼一共有上下三层,每个柜台前都有营业员。
一楼主要陈列的是食品粮油副食和生活用品,二楼是服装鞋帽,三楼是大件物品。谢中铭找了好大一圈,也没有看到女同志穿的内裤。
昨晚给乔同志洗衣服的时候,无意间发现乔同志的内裤裤裆上破了好几个小洞,应该是穿了好几年了。
他这个当丈夫的,得给媳妇买几条新的内裤。
终于在二楼的某个柜台前,看到玻璃柜里陈列的棉内裤,有男式的,女式的,他略显尴尬地停下来。
即使有些尴尬,可他身上有着军人的气魄,站在柜台前身姿依旧挺拔如松,往那一站,周围柜台的营业员不由纷纷投来目光。
这小伙子是长得真俊呀,穿着军绿色的裤子,淡绿色的衬衣,衣肩上还有徽章,估计是个不小的军官。
其中有个卖床单的婶子,绕了一圈,走到内裤柜台,趴在玻璃柜前,问,“小伙子,结婚了吗?我家闺女在粮油局上班,长得也很俊。你处对象吗?”
“婶子,我有媳妇了。”谢中铭礼貌应声。
内裤柜台的营业员,轻轻拍了拍床单婶子的胳膊,“人家小伙子害羞,你别就在这里捣乱了,赶紧回你柜台去,有人买床单。”
说着,内裤柜台的婶子瞧见谢中铭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女式内裤上面,笑着问,“同志,你是给媳妇买内裤吗。我还是第一次瞧见,有男人给媳妇买内裤的。是不是刚结婚的新媳妇呀,你媳妇长得很漂亮吧。”
像他这样长得又高又俊,肩上还戴着徽章的部队军官,娶的媳妇肯定也长得十分俊俏。
被人夸奖自己媳妇长得漂亮,谢中铭绷成直线的唇角勾起一丝微笑的弧度。
转念一想,乔同志正是因为之前她长得胖,他一直没让她来部队随军而生气,他嘴角的笑意又瞬间消散。
他承认。
之前他确实有些嫌弃两百多斤的她。
是他的错。
但现在知道乔同志就是胖丫,而且还费劲千辛万苦替他养大了安安宁宁,安安宁宁被她教得聪明伶俐,即使她又胖回以前两百多斤的样子,他也会尽责任和她好好过日子的。
“婶子,我媳妇喜欢白色的内裤,帮我拿几条出来看看。”
他盯着玻璃柜里陈列的内裤,等柜台的婶子拿出来后,他看了看,摸了摸,料子很柔软,“是纯棉的吗。”
“放心吧,是纯棉的。”婶子第一次见男人来给媳妇买内裤,不由夸赞道,“同志,你真是会疼媳妇。你媳妇嫁给你真是好福气。”
被人夸奖了,谢中铭却高兴不起来。
正是因为他不会疼媳妇,是个不负责任的男人,乔同志这些年带着两个娃才受了那么多的苦。
他检查着内裤质量的手,停下来,眉心紧拧着。
眉间一筹莫展。
“咋拉,是惹媳妇不高兴了,两口子闹别扭了?”婶子随口问了一句。
谢中铭老实答,“是我不好,惹媳妇儿生气了。”
“小两口床头打架床尾合,女同志哄一哄就好了。”婶子说笑着。
可谢中铭却愁了,他犯的是原则性的问题,从一开始就没有认真对待过这段婚姻,可不是哄一哄那么简单就能得到乔同志的原谅的。
但不管前路有多艰难,他都下定了要得到乔同志原谅的决心,“婶子,这内裤多少钱一条?”
婶子笑着说,“这个七毛钱一条。”
谢中铭觉得这条内旁的料子比较柔软亲肤,应该不错,但他还想买质量更好的给乔同志,“还有质量更好的吗?”
“都是纯棉的,你手上拿的质量算比较好的。还有九毛钱一条的,不过婶子不建议你买,因为九毛钱一条的是大厂纺织的,贵就贵在大厂纺织,其实料子是一样的。”
大厂纺织的,肯定是好的。
谢中铭就想给乔同志穿贵的,干脆道,“婶子,帮我拿九毛钱一条的吧,一共要五条,麻烦您。”
“五条要贵一块钱呢,真没必要。”
“就拿九毛的。”
“同志,你可真是疼你媳妇,行,我给你拿九毛一条的,五条是不是有点多了,我觉得三条就合适了。”
“就要五条。”
乔同志这些年恐怕一条新内裤都没有买过,乔同志又爱干净,得多买几条让她换着穿。
买了五条内裤,他又给乔星月买了五件文胸,也是白色纯棉的。光给乔同志买还不够,也给安安宁宁添了几条小内裤。
“同志,你咋给娃买十条内裤,穿得过来吗?”
谢中铭唇角微勾,“我家双胞胎,两个女儿,一人五条,刚刚好。”
“同志,你真是好福气呀,你媳妇一次给你生俩。”
“我媳妇生这两娃的时候,很辛苦的。”
除了内衣内裤,谢中铭又去给母女三人添了几套夏天的衣服,然后又拿着钱和票去买了一台风扇。
这天气热起来了,他本是准备把自己屋里那台坏掉的风扇修一修,拿到乔同志屋里去。但是即使那台风扇修好了,也会发出很大的噪音,怕夜里吵到乔同志和两个娃休息,还是买台新的比较好。
买完这些,他又给安安宁宁买了大白兔奶糖还有彩色的水果糖、花生糖、红虾酥还有口哨糖,似乎要把这些年安安宁宁没吃到的糖果一次弥补回来。
营业员看他称了这么多糖,不由问,“同志,你家是有啥喜事吗,买这么多糖果。”
除了过年过节和办喜事,才会买这么多糖果,谁家平时屯这么多糖。
“不是,我闺女喜欢吃糖,给我闺女买的。”
“同志,你这是真宠你闺女。这些糖得吃半年了吧?”
……
下午四点半,谢中铭早早回到谢家,他在院门口捏了刹车,高大的身影从自行车上矫健地下来。
院门口的双扇木门刷着红漆,不过这些年风吹雨打,漆已经掉了许多了。
门口有个门槛比较高。
二八大杠被他轻轻松松提起来,拎进了院门。二八大杠上面绑着一台崭新的海鸥牌风扇,还绑着几大扎糖果和几套捆在牛皮纸里扎着扎绳的衣服。
院子里,黄桂兰和安安宁宁一起,帮着乔星月除着菜园里的杂草。
还有老太太,也在旁边坐在小马扎上,帮忙一起除草。
这块菜园子不大不小,大概七八十个平方,被乔星月重新规整过后,分成一排一排的,每一排都种着不一样的蔬菜,上面挂着红彤彤的番茄、紫溜溜的大茄子,还有青椒、豆角、黄瓜、丝瓜、苦瓜,空心菜,红薯叶,长势特别茂盛。
几人闻声抬头,最先开口的是坐在小马扎上的老太太,“中铭,你今天你咋这么早就回来了?”
“奶奶,我今天特意请了半天假,提前回来。”谢中铭把看了老太太一眼,礼貌地回完话后,把目光落在乔星月身上。
见乔星月用红毛线绑着长高的丝瓜藤,从他进门到现在,她看都没看他一眼,他突然觉得胸口一闷——乔同志应该很讨厌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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