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星纹袜影与护法心潮

陨星谷的晨雾裹着微凉的风，漫过营地的帐篷时，塞弥莎正蹲在溪边，指尖捏着块细布，轻轻擦拭银白色高跟鞋的鞋尖。鞋面上沾着昨夜追踪魔蛛时的泥点，她擦得格外认真，连鞋跟处嵌着的细碎水钻都要反复蹭亮——这是她唯一能与“教会圣女”身份切割的证明，也是她在星辉五使中，为数不多真正属于自己的东西。

星星纹白色过膝袜裹着她85斤的细腿，袜边堪堪停在修女服裙摆下两指处，晨露沾在袜面上，像撒了把碎星。她低头时，颈间的银色十字架从衣领滑落，垂在锁骨处，冰凉的金属贴着皮肤，让她想起妈妈临终前说的话：“鞋子要擦亮，路才走得稳；心要放软，才会有人护你。”

“擦这么久，鞋跟都要被你擦化了。”

迪伦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带着点清晨特有的沙哑。塞弥莎抬头时，正撞见他蹲下身，银灰色魔法袍的下摆扫过草地，沾了点露水。他手里拎着双叠得整齐的素色棉袜，指尖还捏着块细砂纸，淡蓝色的眼眸落在她沾了泥的袜边，语气是惯常的温和：“昨天磨靴子时，见你袜边蹭破了点，给你找了双新的。”

塞弥莎的脸瞬间红了，赶紧把高跟鞋往身后藏了藏，连带着过膝袜也往里缩了缩——她总觉得，自己这双缀着星星纹的袜子，在穿银灰法袍、气质清冷的团长面前，显得格外张扬。

“不用了，迪伦大人，这双还能穿。”她小声说，指尖攥着擦鞋布，指节都泛了白。

迪伦却没收回手，只是把棉袜放在她身边的石头上，又将细砂纸递过去：“鞋尖的泥嵌进纹路里了，用砂纸蹭两下，比布擦得干净。”他说着，视线落在她的过膝袜上，顿了顿，补充道，“星星纹……很好看，比素色的显眼，也更安全——遇到教会追兵，能更快被我们认出来。”

塞弥莎的心猛地一跳，像被晨露烫了似的。她原以为，自己这双“不合时宜”的过膝袜，只会被当成“教会遗毒”，却没想过，会从迪伦嘴里听到“安全”两个字。她偷偷抬眼，看见他银白色的长卷发垂在肩前，发尾的淡金光晕随着呼吸轻轻晃动，竟忘了接砂纸。

“发什么呆？”迪伦见她不动，干脆拿起砂纸，蹲到她面前，伸手去拿她脚边的高跟鞋。指尖刚碰到鞋跟，就听见不远处传来凯思尔的调侃声：

“哟，我们的团长大人，这是改行给塞弥莎修女当鞋匠了？还是专门伺候星星纹袜子的鞋匠？”

凯思尔晃悠着过来，赤黑短卷发被风吹得翘起来，手里还拎着给欧美娅擦鞋的布。他凑到迪伦身边，眼神故意往塞弥莎的过膝袜上瞟，笑得促狭：“团长，你昨天说给我找块细砂纸磨匕首，到现在都没影，怎么塞弥莎修女擦双鞋，你连砂纸都亲自送过来了？”

“你的匕首糙，随便磨磨就成。”迪伦头也没抬，拿着砂纸轻轻蹭着高跟鞋尖的泥，语气自然得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塞弥莎的鞋嵌着水钻，磨坏了不好补。”

凯思尔“啧啧”两声，故意提高声音：“啧啧，差别待遇啊！我看你不是团长，是塞弥莎修女的‘专属护法’吧？连鞋上的水钻都记着，下次是不是该记着她袜子的星星有几颗了？”

“凯思尔！”欧美娅的声音紧跟着炸响，绯红猎裙扫过草地，她一把揪住凯思尔的耳朵，“你闲得没事干是吧？赶紧给我擦鞋去！再敢调侃迪伦和塞弥莎，我就把你那两把暗影匕首扔去喂魔蛛！”

凯思尔疼得龇牙咧嘴，却还不忘挤眉弄眼：“老婆松手！我就是说说！你看团长那模样，眼里就差写‘我是塞弥莎护法’了！”

迪伦磨鞋的手顿了顿，耳尖悄悄泛红，却没反驳，只是把磨干净的高跟鞋递还给塞弥莎，轻声道：“好了，鞋尖的泥清干净了，水钻也没磨花。”

塞弥莎接过鞋，手指不小心碰到他的指尖，冰凉的触感让她赶紧缩回手，连声道：“谢谢迪伦大人。”

“不用谢。”迪伦站起身，银灰色魔法袍上沾了点草屑，他却没拍，只是看着塞弥莎，“等会儿要去勘察废弃神殿的外围，你穿这双高跟鞋……能走山路吗？”

塞弥莎愣了愣，低头看了看自己的高跟鞋，又看了看远处崎岖的山路，小声说：“能……我慢点开就好。”

迪伦没说话，转身走向自己的帐篷。塞弥莎以为他只是随口问问，直到他拎着双黑色短靴走回来，蹲下身，把靴子放在她面前：“这是我上次执行任务时穿的，鞋底有防滑纹，山路好走。你先换上，高跟鞋我帮你收着，等回营地再穿。”

塞弥莎看着那双黑色短靴，靴筒上还留着淡淡的魔尘印记，显然是穿过的旧靴，却被擦得干干净净。她突然想起，昨天自己练圣光魔法时不小心摔了一跤，迪伦也是这样，第一时间冲过来，用圣光盾护住她，连肩甲被魔石蹭掉块漆都没在意。

“迪伦大人，这是你的靴子……”她想说“我不能穿你的鞋”，却被迪伦打断：“我还有一双。快换上，布里恩和艾伦斯快准备好了。”

他说着，站起身，背对着她，银灰色的魔法袍挡住了凯思尔和欧美娅的视线。塞弥莎看着他的背影，心里像揣了团温温的圣光，她悄悄脱下高跟鞋，换上黑色短靴——靴码刚好合脚，鞋底的防滑纹蹭着地面，踏实得让她鼻尖发酸。

等她换好鞋，迪伦才转过身，视线落在她的过膝袜上，轻声道：“星星纹没蹭脏，挺好。”

塞弥莎的脸又红了，赶紧跟上他的脚步，往营地中央走。凯思尔被欧美娅拽着擦鞋，见他们过来，还不忘调侃：“哟，护法大人，鞋换完了？下次是不是该帮塞弥莎修女系袜子了？”

迪伦没理他，却悄悄放慢了脚步，等塞弥莎跟上，才对她小声说：“山路滑，跟着我走，别踩路边的碎石。”

塞弥莎点点头，跟在他身后半步远的地方。晨雾渐渐散去，阳光落在迪伦银白色的长卷发上，泛着淡金的光晕，也落在她的星星纹过膝袜上，把袜边的碎星照得发亮。她看着迪伦的背影，突然觉得，所谓“护法”，从来不是凯思尔口中的调侃，而是他用最温柔的方式，给她的安全感——

他记得她的高跟鞋怕磨，记得她的袜子是星星纹，记得她穿不惯山路，甚至记得她摔了一跤会疼。

营地中央，布里恩已经整理好风系魔法卷轴，淡绿色的长卷发垂在肩前，星辰眼眸落在塞弥莎的短靴上，轻轻点头：“穿这个走山路，安全。”

艾伦斯捧着星辰仪，蓝色长发间的银色星星发夹闪了闪，他抬头看向塞弥莎，浅紫色的眼眸里浮现出淡淡的星纹：“星象显示，今日山路无魔物，适合勘察。”

迪伦接过布里恩递来的魔法卷轴，转头对塞弥莎说：“把这个拿着，里面有风系加速魔法，走不动了就捏碎，能省点力。”

塞弥莎接过卷轴，指尖触到卷轴上温热的风系魔力，又看了看迪伦温和的眼神，突然笑了——这是她叛逃教会后，第一次觉得，自己不再是孤身一人。

“谢谢迪伦大人。”她轻声说，星星纹过膝袜在阳光下轻轻晃动，像藏不住的心动。

迪伦看着她的笑，耳尖又红了，赶紧转过身，对众人说：“出发。”

队伍缓缓向废弃神殿走去，迪伦走在最前面，手里的“圣仁之刃”泛着淡淡的圣光，为身后的人照亮前路；塞弥莎跟在他身后，踩着他走过的脚印，黑色短靴踏在地上，踏实又安心；凯思尔和欧美娅吵吵闹闹地跟在后面，布里恩和艾伦斯则走在最后，一个观察风象，一个解读星轨。

晨风吹过，带着星栖果的甜香，拂动塞弥莎的星星纹过膝袜，也拂动迪伦银灰色魔法袍的下摆。塞弥莎看着前面的背影，悄悄攥紧了手里的魔法卷轴，心里默默想着：

原来妈妈说的“有人护你”，不是轰轰烈烈的守护，而是这样——他记得你的所有小事，把你的安全放在心上，用最温柔的方式，陪你走过最难走的路。

而她颈间的银色十字架，在阳光下轻轻晃动，像是在为这份刚刚萌芽的心意，悄悄祝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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