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是她骄纵了
第四十三章 是她骄纵了
姜杳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最近跟嘉王妃如此有缘。
才在裴氏春祀的时祭中见过，现下又在清源堂碰见。
为表敬意，她先福身一礼。
“见过嘉王妃。”
嘉王妃颔了颔首。
“上次定北侯府一别，叹女医身陷囹圄，不料这么快便在此处相见，想来是已然尽洗其中冤屈了？”
她上前一步。
“彼时没有出手相助，医女不会怪本宫吧。”
姜杳谦卑有礼道。
“王妃身份贵重，又与姜杳素味平生，不甚了解的情况下会有如此选择也是无可厚非，姜杳又岂会因此而怨恨王妃。”
她端详了一阵嘉王妃的面色，又道。
“王妃近日多来清源堂，可是身体抱恙？”
“抱恙倒是没有。”
嘉王妃眼神示意店前长龙。
“此前清源堂的以药养肤之术风靡上京，本宫好奇，命人买回药贴敷面后，确感另有奇效，故而再次前来。”
她微笑着看向顾云疏。
“本以为这掌柜定是深谙养护的女子，不想竟是一位玉树临风的公子。”
顾云疏拱手一礼。
“王妃谬赞，若觉堂中药贴好用，在下命人送到府上即可，何须王妃亲自跑这一趟。”
嘉王妃目光在姜杳和顾云疏之间流连一阵，才道。
“听说以药养肤最好还需配合手法，以此间掌柜的技艺为最佳，可清源堂的掌柜深居简出，本宫来了这么多次都难能一见，今日借着医女的面子，算是幸会了。”
听出她口中揶揄之意，姜杳弯唇道。
“王妃哪里话，我不过来寻一味药引，与店中伙计难以言清，故而唤了掌柜前来接待。”
“原来是这样。”
嘉王妃并不戳破，她搓了搓指尖丹蔻。
“正好我也有话同医女说，不如就借贵堂这块地方，我们聊聊？”
姜杳看了看天色，刚要拒绝，就听嘉王妃又道。
“不知侯爷若是听闻医女常在清源堂流连，会不会也认为是对这药养的技艺颇为好奇呢。”
顾云疏暗暗攥紧拳心，狭长的凤眸微眯。
看见姜杳微微摇头示意，这才立刻换上一副迎来送往的热络表情。
“清源堂内单独设有雅间，请二位移步，在下这就安排伙计准备敷面的药贴。”
姜杳回到内堂，还没有坐稳身子就听嘉王妃率先开口。
“你与宋窕窕是什么关系？如何会她的锤丸绝技，月射寒江。”
听她如此开门见山，姜杳并不意外。
原本嘉王妃就与嘉宁郡主那个性子一般无二，能从春祀忍到现在，已是不易。
只不过出了投毒那档子事，想来是以为自己无法在活着走出京兆府死牢，才不得已作罢。
如今相遇，定是要一解心中疑问的。
把对裴轻衍说的理由又重复了一遍给嘉王妃，姜杳低眉软语继续道。
“能用出此技，说来也是巧合，可能是上天垂顾郡主，不忍其好心助人反被辜负。”
“撒谎。”
嘉王妃也一改之前谦恭有礼的态度，语气直爽地近/乎直白。
“我曾经无数次与宋窕窕比试，对她击球的动作神态了如指掌，你那日的举动根本就是年深日久形成的肌肉记忆，才不是什么巧合就能达到的程度。”
她目光直直盯着姜杳。
“你骗不了我。”
姜杳心跳微乱，强作镇定后，抬眸迎视。
“王妃若真的确定，也就不会有此一问了不是吗？”
嘉王妃被说中心事，偏头冷哼。
“我出阁前曾与她不睦，但无关立场，更不是私仇，如果不是当年她一句‘老将军需急流勇退’道明朝中形势，也许苏清月今日也不会在这里与你对峙了。”
静默了片刻，她才继续道。
“张扬肆意如她，不该是那样的结局。”
姜杳张了张嘴，却没能发出声音。
嘉王妃苏清月说到此处，垂眸掩去了眼中清泪。
“可惜她就算没死，也与你的年纪相差太多。”
她似有不甘心，却无可奈何。
良久，嘉王妃站起身来。
“苏家欠她一声‘多谢’，你若能代为告知，也算全了本宫多年以来的遗憾。”
她即将迈步出门时，回头又道。
“对了，嘉宁与你十分投缘，得空可多来王府坐坐，逝去的已然逝去，或许你我还可以聊聊将来。”
说罢便抬脚离开。
顾云疏的身影在她走远后，从雅间外面探进来。
“她特意拦你，就是为了‘道谢’？”
姜杳咂摸着苏清月临走前的最后一句话，若有所思。
“眼下，只能多留意嘉王府的动静了。”
定北侯府。
裴轻衍刚刚回府，还没来及回松雅居查看姜杳的伤势，就被叫去了福寿堂。
进门看见老夫人高坐堂中，宋婉柔也在。
裴轻衍上前拱手行礼。
“见过母亲。”
老夫人明显面色不悦，沉声问道。
“府中有不少传言，说你昨日将一个女子，抱进了松雅居？”
裴轻衍闻言并不意外，淡然回道。
“是。”
“是什么人？”
裴轻衍不答。
看出他并不想说出那女子的身份，老夫人又道。
“之前安排进松雅居的人，你没有一个看的上眼，如今突然弄回来这样一个不知身份的女子，是将侯府的规矩，都抛然脑后了？”
“此前不是母亲觉得膝下子嗣单薄，儿子这么做，也是遵从您老人家的心愿。”
“放肆！”
老夫人被他混不吝的态度气得火冒三丈。
“大庭广众之下叫你抱回房中的，能是什么有教养的良家女子，你今日若是不说清楚，休想给她名分。”
“母亲说的是。”
裴轻衍神情依旧平淡，甚至连语气都没有半分起伏。
“她近来是有些骄纵了，儿子回去会好生管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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