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9章 幸存者或许无奈
叶青山这句话，令他自己都感到，振聋发聩。
方醒一时也愣住了。
生灵的命源，是极好的修行资源，对于强者而言也是一种美味。
就算不能增长修为，也可以令修行者感到心旷神怡，非常舒适。
故此，在古老的时代，许多邪修都喜欢猎取命源。
诸天万界之前的纪元里，那些幸存下来的道祖强者，他们或许在一开始的时候，是为了拯救生灵。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需要补充神能，否则状态会下滑。
大宇宙中，很难汲取强盛的灵气，来弥补自身亏损。
在体内豢养生灵，也是需要消耗的。
于是，这位道祖强者，后来就想到了利用众生的命源。
这是方醒能想到的，最美好的故事。
最恐怖的事，一开始，他们就打的是这个主意！
道祖级强者，独自在大宇宙生存，可以汲取大世界逸散的能量补充，但那前提是不能有太多耗损。
若是作战，或是重创之后，想要快速恢复。
除非储存了足够的灵物丹药，否则就只能利用时间来养伤。
在这种黑暗的环境里，一旦变弱，很可能会被其他强者分食！
所以需要及时恢复状态，保持自己处在一个巅峰时期，否则就会被无情针对。
方醒不需要问谁，都可以推测到，大宇宙中那些幸存下来的历代强者，绝对是这样的生存环境。
在生存面前，一切都是可以做的，修士更是一群没什么底线的生灵。
从一开始，大世界崩毁的时候，那些强者就已经打好了主意。
每个人必须掌握一部分生命，将他们如播种一样，放在自己的体内世界之中。
利用仙王内世界的完美循环，将生命不断繁育壮大，形成巨大的规模。
直到他们需求的时候，就可以收割一次，留下一些生命的火种，等待下一次继续收割！
如此循环，可持续涸泽而渔。
历史总是在循环……这种事情，在历代出现过，诸天万界也时刻在上演。
除了源界，其余各界的强者，如今还在维持这种循环，生命在强者眼中只是数字而已。
并且他们还有一套自己的理论：
生命收割是必须的，因为生灵大群体的发展，到了一定的程度必然引发资源不足的矛盾。反正，他们也要因此内乱，死伤大片。
还不如给豢养者，提供一点能量，也算死得其所。
在源界的历史上，每次黑暗动乱的出现，也正是各族生命繁育到巅峰的时候。这时候的各族生灵，生命力旺盛，且数量足够。
就像是捕鱼，也得等鱼群成长到，最肥美的时期才下大网……否则，那就是一种可耻的浪费。
还得留下鱼苗。
粗罟不入污池，鱼鳖不可胜食也！
“……”
叶青山与方醒，四目相对，彼此沉默。
都在思考，他提出的这种可能性。
方醒都没信心了。
人性这种东西，最是不敢考验。
如果真到了那一日，如今源界的众生，会不会也像是这个五行世界里的生灵一样。
被强者豢养，炼化命源，只留下少许火种循环往复。
就像是大宇宙的轮回一样。
“我看过了，这方世界里连大帝都没有，这个仙王在刻意压制体内世界的道，不允许任何人成帝。”
“更不允许有人成仙。”
叶青山道：
“想来，是怕有人长生，意识到有什么不妥，反抗他。也怕长生者太多，导致体内的世界的资源循环不起来。”
方醒深叹一口气，有些事他早就猜到，只是现在确定了之后，心中再无侥幸。
愤怒已过，方醒并没有那么生气，他可以明白那些历代纪元的幸存者，为什么会这么做。
一旦纪元崩灭，这个纪元的所有生灵，乃至仙王，都不能被下一个纪元的大道法则认可。
无法进入大世界获得能量。
只能在界脉附近偷一些，或是靠着逸散的能量度日。
随着轮回次数越来越多，大宇宙中流浪的强者就越多，他们之间存在竞争的关系。
大宇宙空间里，那少许的灵气根本就不够。
仙王想要保持状态，必须打诸天万界的主意，于是有了灵气大战。
可灵气大战，也不足以为所有人补充所需，诸天万界只是有些妥协，并不是完全没有战斗力。
也怕逼急了，连灵气大战这样补充能量的机会，都失去了。
故而，大多数人只能想别的办法。
最好办的，无疑是他们体内世界里，那无尽的万族生灵！
最让方醒难过的，就是这种可能。
或许有些人并不是那样无情，而是为了自己与族群的生存，不得不牺牲掉体内世界的部分生命。
大世界破灭的时候，众生要活下来，只能借助仙王内世界，才能在大宇宙中生存。
而仙王内世界中，能量是固定的，众生在他体内发展壮大，仙王就会虚弱。
不能允许持续增长，否则仙王甚至可能会跌落境界，于是需要不定期清理。
……这太残酷。
可唯有如此，才能让血脉延续，火种不断。
可时间长了，这种循环就成了强者的依赖，稳定的能量来源。
不需要去搏命了……于是有一批幸存者，躲进了大宇宙各处黑暗区域，以此苟活。
但仍有一些人不甘心，于是被诸天万界的道祖鼓动，一起去了大宇宙深处区域征战。
这样的局面，令方醒感慨万千。
叶青山叹道：
“你是不是早就猜到了？”
“呵……”方醒呼了口气，苦笑，“情理之中的事，可验证之后，还是有点感到悲伤。”
愤怒，是瞬间的情绪。
但方醒与叶青山，都很快冷静下来，想到了这些强者的难处。
就算他们愿意供养体内众生，也是不可能的，大宇宙空间内他们很难补充损耗，体内世界的资源不能无限增长。
那么就总要面临这样的问题。
“不过这个仙王，显然不在我悲伤之列，他是有意控制生命的。”
方醒冷道：“他将内世界当做了一个牧场，将众生当做牛马一样放牧，从一开始他就是个屠夫！”
“的确。”
叶青山道：“我还看到了其他的，石碑、石壁或是古代残留的证据，这里的人族记录了漫长岁月以来每一次黑暗动乱。”
“每一次都青壮死尽，留下老人照顾幼童，培养新一轮的韭菜。”
“每次都是青壮全死，做得真绝。老人与幼童生命力都弱，杀了也无大用，不如留下来做火种。”
“甚至很规律，每隔千八百年，必然有一次。”
方醒冷笑道：
“在这样的环境下，几百年就可以再度收割一回，他控制得很完美，每次都在临界时间割韭菜。”
“上一次收割，只隔了十几年，灵气中的血气都还闻得到。”叶青山深吸了口气，有些厌恶地咬牙道。
叶青山转而也道：
“不过，或许这也是必须的补充，否则他们就会衰弱。”
方醒摇了摇头：
“不，大宇宙中，有可以补充他们损耗的地方。”
“有？”叶青山感到意外，“那是什么所在？”
“界！脉！”
“可是……”叶青山想道，“界脉连接大世界，他们不敢直接破坏吧，否则挨天罚。”
方醒道：“总有些大世界，是发育不全，中途就破溃的，他们可以汲取神能。”
“还有一些大世界，从界脉上脱落，或是大世界毁灭后，界脉依然存在……他们可以依靠界脉存活的。”
界脉就像是一条脐带，连接着大宇宙与诸天万界，输送营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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