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6章 归途

凤梧深吸一口气，没有丝毫犹豫。她再次握住清舟的手，这一次，不是寻求依靠，而是带着宣告的意味。她拉着清舟，向前一步，与两位父神正面相对。

“父神容禀。”凤梧的声音清越而坚定，响彻神庭，“清舟，非是‘惊喜’，乃是‘归途’。”

她侧首，看向清舟。清舟也正看着她，银灰色的眼眸中，所有的忐忑、紧张，在她坚定的目光下，都化作了沉甸甸的信任与孤勇。

“他是弟子幼时于雪中救回的赤狐，是弟子亲手抚养长大、助其化形的少年，是弟子陨落前托付嘱托、令其‘好好活着’的眷属，亦是弟子凡尘懵懂时，寸步不离、默默守护的‘清舟哥哥’。”凤梧的声音带着追忆的温柔，也带着不容置疑的认定，“无论弟子是凤梧，还是凤梧，是风神，还是持愿……清舟，从未离弃。”

她转向两位父神，目光澄澈而灼热：“弟子之心，唯他而已。弟子所求，便是与他缔结神契，永世相伴，共担神界之重，同看万古星河。请父神成全！”

清舟的心，在她的话语中剧烈地跳动，仿佛要挣脱胸腔的束缚。他从未听过如此直白而郑重的宣告。十几万年的孤寂、等待、隐忍、痛苦，在这一刻，似乎都得到了最完美的答案。他反手紧紧握住凤梧的手，指尖微微颤抖，所有的言语都堵在喉间，只能化作一个无比坚定的眼神，迎向两位神主审视的目光。

宿怀沉默着，目光在两人交握的手上停留良久，又深深地看着清舟。那目光仿佛能穿透时光，看到雪地里那只奄奄一息的小狐狸，看到寒戍楼废墟上那个抱着师长残躯痛哭的少年，看到天河之畔那个以神力护持一方、满眼绝望与坚定的身影，看到神树下寸步不离守候的孤寂神君，看到凡尘长街上那个小心翼翼牵着懵懂少女、掌心却冰冷僵硬的银发男子……

良久，宿怀缓缓开口，声音依旧低沉，却带着一种尘埃落定的平静：“汝之过往，吾已知晓。汝之坚守，天地可鉴。汝以凡狐之身，历万载孤寂，守吾女残魂，护其懵懂，不离不弃，其心至诚，其情至坚。司年权柄，亦证汝道。”他微微颔首，“汝，配得上持愿。”

这简短的评语，却如同九天惊雷，彻底肯定了清舟十几万年的所有付出与等待！清舟只觉得一股热流直冲眼眶，他极力克制，才没有让那酸涩涌出。

“哈！我就说嘛！”暮凉大笑起来，打破了最后的凝重，他用力一拍清舟的肩膀（拍得清舟身形都晃了晃），眼中满是欣赏，“好小子！有眼光！更有毅力！能把我们家这棵神界最难啃的小神树给拿下，本事不小！以后就是一家人了！不过……”他话锋一转，眼中闪过一丝狡黠，“想娶我们家小持愿，可不是光有诚心就够的！聘礼呢？我们神界嫁女儿，聘礼可不能寒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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