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有本事你把太祖请出来
众多复杂的情绪中，刘瑾将一系列封赏都说了出来。
跟前几代皇帝相比起来，朱厚照登基的封赏可谓是寒酸。
除了东宫的亲近之人外，其余的几乎都没有。
连娘舅家都没一点。
不过想想太子跟那两位国舅爷的关系，又释然了。
那两位国舅爷其中一位、可还被打发到南京去了呢。
也是因这一点，内阁三老等人还算是有点心理安慰的。
终于，开始宣读新政了。
余光见刘瑾那脸色微微发苦的样子，刘健等人无不心一紧，不好的预感越发强烈。
“刘伴伴、本太、朕亲自来读。”
忽然，见到该宣读自己心血的朱厚照、彻底来了精神。
手一挥、直接起身，也不用拿圣旨，往前走了几步。
刘瑾想劝一下，不合规矩。
但一个字都没敢开口，合上圣旨、后退两步，还暗自松了口气。
读陛下的圣旨、实在也是一种压力啊。
“我大明皇帝登基，要宣布一些新政，来向大明子民宣告身为皇帝治理国家的决心、信心。
朕觉得这点很好，所以朕想了几天几夜，亲自写了朕将要施行的新政。”
朱厚照虎视众人，眼里闪烁着期待、自信。
他的新政肯定是最好的。
忽的，他眉头一挑，有些不满道：“都低着头做什么？抬起头来、看着朕，朕给你们讲解新政。”
本就愕然的近千位群臣，更是错愕。
“陛下、群臣、不可直犯龙颜啊！大不敬。”
负责督察礼仪的一位言官接到上司眼神，硬着头皮开口道。
“哪这么多乱七八糟的规矩？你们不看朕，朕怎么知道你们有没有认真听？”朱厚照不悦的轻喝，“都抬起头来。”
群臣无奈，面面相觑中、皆抬起头，直视最上方的那道身影。
玄色帝袍，威严、华丽，极为年轻的样子，充满着一股朝气蓬勃，以及肆意飞扬、气盖八方、无所畏惧的霸气、锋芒。
仿佛这大殿都要容纳不下他，要给它戳破几个窟窿。
很符合一些大臣想象中的那位少年马上皇帝。
“嗯。”朱厚照看着众人的眼神，感觉舒服了，“以后面对朕，你们都要看着朕。
什么看着朕就是大不敬了。
狗屁。
威严是靠实力打出来的，不是什么乱七八糟的规矩，知道了吗？”
一些官员忍不住想开口。
这是历朝皆有的，也是太祖制定的规矩。
是维护皇帝威严的。
可想想今天的场合，这位的功绩，又忍下去了。
以后再劝谏吧。
“是，臣等遵旨。”
没人劝阻，众臣开口应道。
“现在来说说朕的新政。”朱厚照满意地点了下头。
神色高兴期待、又很认真，群臣更认真了。
他们都已然意识到，陛下又开始折腾了。
但这也应该就是他的真实想法，日后的政治风向。
不认真听，就不配站在这里。
“朕现在是皇帝了，是大明所有子民的父亲。
当父亲的，最重要的、就是要让子女们生活的更好。”
朱厚照脸色尽是认真，郑重道：“所以，朕的第一条新政，就是绝不能再让大明子民有饿死的、冻死的、冤死的。
能不能做到？”
声音如龙吟虎啸，清晰无比的响在所有大臣耳边，也让他们头皮感到发麻。
这不是新政，这是不切实际的口号、更是幻想。
可自不会有人敢有异议。
“臣等誓死尽忠。”群臣默契的齐声道。
朱厚照立即皱眉了，不悦道：“朕问的是能不能做到？说什么乱七八糟其它的？
能不能做到？”
群臣无言。
这谁能做到？
我们表表态不就行了，陛下又何必逼迫我们？
没有人敢开口应话，朱厚照心情顿时不好了，“没有人敢开口，难道你们都没有信心？
内阁、你们先说。”
目光转移到内阁三老身上。
“回禀陛下，陛下爱民如子、志向高远，实乃我大明之幸。
但自古以来、没有哪朝哪代能够做到不使百姓有一人饿死、冻死、冤死。
臣等皆愿全力而为，可想要有所改变，非数十载持续努力不可。
故而、臣等皆不敢应承。
还望陛下明鉴。”刘健行了一礼、郑重说道。
群臣立即纷纷点头，这也是他们想说的。
“这是借口吗？
历朝历代做不到，那是他们的皇帝废物、大臣们废物。
朕肯定能到，朕的大臣也肯定能做到。
当然，朕也知道，这不是几天的时间，但朕要看到好的效果、变化。
谁做不到，那就立刻换人，大明想当官的人、能当官的人，多的是。”朱厚照语气严厉了下来。
一点不在意这话也骂了自己的列祖列宗。
群臣继续无奈，心中也不禁一凛。
这话、很暴君啊。
怎能如此说官员？
刘健等人想要据理力争，可想想、还是忍下来了。
这个场合跟皇帝硬顶，说不定就直接回家了。
因为没有信心治理好国家而丢官回家，名声也不会多好。
“朕再问一遍，能不能做到？有没有信心去做？”朱厚照语气又高昂了几分。
“回禀陛下，臣有信心去做，也誓死去做到。”昨夜独自赶回京城的王守仁开口了，坚决道。
“臣也有信心去做，誓死去做到。”李寻欢紧跟着道。
又有十几名官员站了出来。
这下，其余所有官员只能跟着道：“臣亦然。”
“好，朕听到了，朕也暂时相信你们，会看着你们。”朱厚照稍稍满意。
顿了下，继续道：“第二条新政，是整军。
京营、边军、卫所，都要整。
除了边军勉强之外，京营、卫所还能打仗吗？
以为朕眼睛瞎吗？什么都不知道？
还有五军都督府，你们这些年是干什么吃的？
一群废物。”
越说，朱厚照就不禁生气了。
下方，兵部、还有勋贵立即一大片人跪下了。
“臣等有罪。”
“你们当然有罪，具体什么罪，等查过再说。”朱厚照毫不客气，不容置疑道：“从现在开始，五军都督府全部废除。
朕成立一个军阁，兵部全部并入到军阁中，由军阁助朕全面主持整军。”
这话彷佛轩然大波，真正震动了所有人。
第一条新政还只是口号，再怎么、也只是以后的事。
可这军阁就不一样了，废除五军都督府，兵部并入军阁中。
这是要做什么？
与内阁并立吗？
内阁、六部、勋贵全部变了脸色。
连王守仁都皱起了眉头，思索急转。
这是陛下自己想的吗？
或许是好的，军阁的权力可能会很大，但只要平衡好，陛下在就无忧，可有些太急了。
百官不会答应的。
“陛下、臣有异议。”刘健再也忍不住了，他是内阁首辅，百官之首，必须站出来。
“什么异议？”朱厚照看去。
“陛下、五军都督府是太祖设立，怎能轻易废除？
更何况兵部干系重大，又怎能并入军阁之中？”刘健肃声道。
“臣附议，陛下若是欲整军，可令兵部、五军都督府共同整军。”李东阳跟着说道。
“臣附议。”谢迁一礼道。
“臣附议。”六部官员、左右都御史越来越多的文官开口了。
勋贵们则是又担忧、又期待。
担忧五军都督府没了，期待军阁的建立。
不知道该怎么办？
而看看陛下后，所有的心思就都熄灭了，听旨就是。
朱厚照眉头挑了下，不以为然道：“好了、朕已经决定了，就这样办吧。”
百官脸色再变，陛下竟一点不在意群臣的异议！
“陛下、臣反对。”兵部尚书刘大夏大声道。
“朕说了，朕已经决定了，这是朕的圣旨。
你反对什么？”朱厚照目光升起了不悦。
“陛下，五军都督府乃是祖制，兵部更是历朝皆有，干系重大。
怎能废除？
陛下这道旨意是祸乱，臣请陛下三思。”刘大夏决然道。
朱厚照的脸色变了。
“陛下、此事不如再商议一二，军阁建立事关重大，其内体系都需仔细斟酌。
不若等全部确定好后，再行建立？”王守仁这时开口了，他知道再不缓和一二，群臣就真要跟陛下对上了。
这可是登基大典啊。
“哗。”
朱厚照对着王守仁一挥手，龙袖作响，“朕已经决定了，不用多说。”
目光盯着刘大夏，“不要跟朕提什么祖制，有本事、你把太祖请出来跟朕说。
朕问你、你是要抗旨？”
“臣非抗旨，陛下此旨意乃是祸乱之旨，为了大明江山、臣不能领旨。”刘大夏高声道。
不少敬佩的眼神投了过来。
“呵。”朱厚照怔了下，忽然气笑了，“你太爷的，抗旨还说的这么虚伪，你是在找死吗？”
“陛下若要杀臣，臣甘愿受死，但请陛下收回旨意。”刘大夏毫不犹豫道。
“好、朕成全你，剐了他。”朱厚照大怒。
说完，在群臣脸色巨变时，又忽的一摇头，“不对，朕是天下间最仁慈的父亲，怎能因几句反驳就杀儿子？”
所有人立即松了口气。
一些人更佩服刘大夏了，也有极少数人担忧的看着陛下。
不管怎样，这时候、皇权不能示弱啊。
“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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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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