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愿与公主切磋

此言一出，满殿皆惊。

北狄公主与手握重兵的镇国将军？！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祁琛身上，羿姹公主更是大胆地看着祁琛，眼神里充满了势在必得的自信。

“祁将军。”羿姹端着一杯酒，就在众人或好奇、或震惊的视线中走到祁琛席前站定，带着北狄女子特有的奔放笑容，“方才我王兄或有冒犯，我代他敬将军一杯，以示歉意。羿姹久闻将军威名，是我北狄儿郎心中敬畏的对手，不知将军可愿赏脸？”

皇帝目光深不可测地看着祁琛，等待着他的答案。

沈确握着筷子的手收紧了，力度大到指节都泛着白。

她垂眸看着桌上酒杯，心脏像是被人狠狠攥住，有些喘不过气。

她不敢抬头，不敢去看祁琛，甚至不敢去听祁琛的回应。

此刻，她忽然有些后悔，后悔当初将两人的赐婚隐瞒。

“公主盛情，本将心领。”

祁琛开口，沈确心中一颤，几乎要拿不稳筷子。

“只是今日负责使团安危，职责在身，实在不宜多饮。”

听到祁琛的拒绝，沈确莫名松了口气。

下一秒，却见祁琛忽然伸手，越过桌案，极其自然地端起了沈确面前的酒杯。

骨节分明的手自眼前掠过，他炙热的指尖不动声色地自她微凉的指背划过，带起一阵酥麻。

沈确心头一跳，愕然抬头看他。

只见祁琛举起那个属于她的玉杯，对着羿姹示意，语气疏离客气：“本将以此杯，聊表心意。”

说罢，他不等羿姹反应，径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动作流畅自然，仿佛再理所当然不过。

殿内一片寂静。

贵妃若有所思地看着他与沈确二人，眸光阴鸷。

羿姹脸上的笑容僵住了，握着酒杯的手因用力而微微发白。

她盯着祁琛，又狠狠剜了沈确一眼。

沈确无暇顾及她的眼神。

此刻，她只觉自己全身所有血液似乎都涌到了头顶。她感受到四面八方投来的各种意味不明的目光。

惊讶、探究，还有无数人掩唇低呼后的窃窃私语。

共饮一杯，这已经是远超寻常礼节的亲密，更何况祁琛刚拒绝完北狄公主的酒，就主动选择了她的。

这其中意味，不言自明。

沈确想质问他为何如此放肆，想开口澄清，可对上祁琛回望过来的眸子，却一句话都说不出口了。

祁琛神情自若地放下酒杯，甚至当着众人的视线微微倾身，用只有他们二人能听到的声音，在沈确耳边低语道：‘身子刚好，少喝微妙。’

气息拂过耳畔，一丝酒香与他身上的沉木香混合在一起，霸道地侵占了她地所有感官。

沈确的心几乎都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她慌忙垂眼，不敢再看他，袖中的手紧攥着，却只觉自己的那颗心，正被眼前这个叫祁琛的人，撬开一条条缝隙。

萧景止在对面看得分明，他摇扇轻笑，低声对身旁侍从笑道：“瞧瞧，这哪里是不开屏的孔雀，这分明是成了精的老狐狸。”

皇帝脸上笑容不减，他朗声笑道：“大王子与公主厚爱，朕心甚慰。祁卿确是我朝栋梁，只是……”他焕峰一转，“祁卿的婚事，朕早有安排，他曾立下赫赫战功，朕亲口允诺其婚姻自主，便是朕亦不能轻易干涉。况且，祁家世代忠良，祁卿镇守北境多年，若与贵国公主联姻，恐惹朝堂非议，反而不美。公主不若另择佳婿，我大周青年才俊众多，定不会委屈了公主。”

婚姻自主……朕不能轻易干涉……

那他们二人的这桩婚事……

沈确看着祁琛的侧影，一个大胆的猜测飞快自脑中掠过，她刚想深究，就被羿姹打断。

“既如此，是羿姹唐突了。”

羿姹眼底闪过一丝不甘，可皇帝这番话滴水不漏，让她只能带着一腔愤懑回到座位。

羿谷拍了拍她的肩膀，哈哈一笑，道：“既然陛下已有安排，是本王子唐突了。不过我北狄儿女向来直爽，最喜以武会友。既然联姻不成，不若我们来场骑射比赛，助助酒兴如何？就让我北狄勇士与祁将军麾下精锐比试一番，也让本王子看看，周朝将士的风采！”

皇帝含笑应允：“准。”

很快，殿外就临时清出了场地，准备好了火把与箭靶。

祁琛点了麾下两名射手，羿谷也派出两名精锐。

一番比试后，双方各有胜负，箭术皆精湛无比，引得喝彩声不断。

就在众人以为助兴环节即将结束时，羿姹忽然起身，走到场中扬声笑道：

“男子比试固然精彩，但我北狄女子亦不输男儿。光看男子比赛有什么意思，不如我们女子也比试一场，如何？”

她目光流转，最后精准地定格在沈确身上，语气带着毫不掩饰的挑衅：“久闻沈参赞能力非凡，曾经还是太子麾下臂助，如今看来就是祁将军也对您刮目相看，就是不知，沈参赞除了嘴上功夫了得外，是否还有其他本事？”

她话音落下，所有人的目光全都集中在了沈确身上。

众人皆知沈确虽是将军之女，可周朝惯例，女子向来学习更多的就是诗书谋略。

这么多年来，她辅佐太子也是以政务为主，虽然对骑射也略懂一二，可与马背上长大的北狄公主相比，就显得稍逊一筹了。

皇帝眉头微蹙，看着沈确迟迟没有开口。

就在这时，一个温柔的女声响起：“陛下，羿姹公主盛情相邀，若我朝无人应战，岂不让人小看了我大周女子？”

容娇起身，对着陛下盈盈一拜，语气无比真诚：“沈大人能力出众，深得陛下信任，若她都不敢应战的话，我们这等寻常女子，又怎敢与公主一战？臣女相信，沈大人定不会让我们失望的。”

“容娇你……！”萧景止脸色一沉，指着容娇就要开口。

祁琛眸光骤冷，上前一步，对陛下沉声道：“陛下，沈大人昨日受惊，今日身子还有些不适，且她身为文官参赞，并非武将。若公主有意，臣可另寻……”

“臣女愿意一试！”

清冷平静的声音打断了他的话。

他回头，就见沈确已站起身，一步步从容地走到殿中，对着皇帝行礼，道：

“陛下，既然公主相邀，又深得容小姐如此信赖，那臣女愿代表大周，与公主切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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