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记忆缺失
翌日清晨。
红晓已经离开了。
数十名形态各异的妖怪，以及厉诡，正分成两排，整整齐齐地跪在塑胶跑道上。
而在队伍的最前方，一个熟悉的身影正跪得笔直，正是刘开。
看到徐昊出来，刘开像是看到了救星，连滚带爬地挪了过来，哭丧着脸喊道：“长官！长官！这事儿跟我没关系啊！我冤枉啊！我一直都在幡里，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徐昊踱步到他面前：“这是你驭下不严。”
“啊？”刘开懵了。
“昨晚，有诡混进了我的住处。难道不是你们的罪责吗？”
“这……这不是他们昨晚倾巢出动去扫荡妖怪了吗？”
“那为什么青长官就没事？她不也是管诡的吗？凭什么只有我一个跪着！”
“她是管你的。”
“你，才是管底下这些小诡的。”
“出了事，不找你这个一线主管，难道要我越级去处理？”
“这……这……”刘开一阵语塞。
见场面安静下来，妖首领刚要开口求饶，直接人皇幡光芒大作，直接将他收了进去。
“他想说什么？”徐昊眉梢一挑，随即对刘开道，“算了，等会儿你来问。”
“我还有事，”他补充道，“黑座还在淮海749。”
说罢，化作一阵青光。
……
“曼波波，哈基米哦，南北绿多……”
房间内，卡通主题曲的旋律欢快地跳动着。
“今天基米小学开学了，耄耄刚从幼儿园毕业……”
黑座那不可名状的身躯，表面的星云光斑随着音乐的节奏微微闪烁，这表明祂看的很专注。
观察室内，气氛却截然相反。
“第73次尝试，失败。”年轻的研究员在记录板上划掉一行字，脸上满是挫败感，“我们尝试用甲骨文、金文、篆书等37种古文字形式向其展示，目标均无反应。它……它就好像真的只是个孩子。”
旁边的张教授，一位白发苍苍的史学与神秘学双料泰斗，长长地叹了口气。
“它不是孩子，小李。”张教授的声音有些沙哑，“它是一个活着的图书馆，一本被上了锁的史书。我们现代人视作神话的，或许只是祂记忆里一个平平无奇的下午。可惜……”
可惜，这本活史书的阅读权限，只对一个人开放。
话音刚落，观察室的门被推开了。
徐昊打着哈欠走了进来，手里还拎着一杯冰可乐。
“张老好。”
“徐专员！”年轻研究员小李立刻站得笔直。
张教授也打了个招呼。
徐昊走进黑座的房间询问道：
“黑座，动画片好看吗？”
“好看。耄耄……很勇敢。”
“你还记得……关于白大人的任何事吗？”，
黑座第一次带上了明显的情绪波动，那是一种破碎而恐慌的抽泣声：
“我……什么也不记得了……我容易遗忘……我害怕遗忘……”
“白大人……被我遗忘了……”
“他的样子……我已经记不清了……白大人走的时候告诉我……死亡不是生命的终点，遗忘才是……我把白大人……忘记了……”
房间的温度骤然下降，一层薄薄的冰霜开始在观察室的单向玻璃上凝结。
“停止询问！”张教授脸色煞白，对着徐昊大声喊道，“快！它的精神状态极度不稳定！徐专员，请立刻进行安抚！”
徐昊深吸一口气
“黑座，听我说。”
“你没有忘记他。”
抽泣声顿了一下。“你还记得，他说过‘遗忘才是终点’。你记得他的教诲，记得你对他的‘遗忘’感到悲伤和恐惧。这份悲伤，这份恐惧，就是他留给你的印记，是你还没有忘记他的最好证明。”
“他只是换了一种方式，活在你的记忆深处，活在你对他的思念里。”
房间内，黑座蜷缩的躯体慢慢舒展开来，暗淡的星云光斑重新燃起微弱的光芒。
“……活在……我的思念里？”
“对。”徐昊肯定地回答，“就像你现在看的动画片一样。《基米小学》完结了，耄耄的故事讲完了，但你还记得它，不是吗？白大人也是一样。他只是……‘完结’了，但他留下的故事，还在你这里。”
徐昊轻轻抿了一口冰可乐，最后补充道：
“所以，别怕。慢慢把他的故事，一点一点地……重新找回来。”
良久，黑座轻声回应：
“……嗯。”
……
徐昊回到观察室。
“情况就是这样。”徐昊摊了摊手，“祂因为遗忘了一个叫‘白大人’的重要人物而陷入了悲伤。我稍微开导了一下，暂时稳住了。但根源问题没解决，祂的记忆有缺陷，害怕遗忘。”
“所以，让祂继续待在这里看动画片没什么意义。我看，不如让祂跟着我，多接触接触外界。”
“这……这……”张教授扶了扶眼镜，显得犹豫不决，“让黑座离开A级收容室？这不合规定！祂的现实扭曲能力是潜在的巨大风险！”
“规定是死的，人是活的嘛。风险我来扛。”
“但话说在前面，我这可是为组织解决天大的难题。带小孩什么的最麻烦了，这功劳……”
张教授的嘴角抽搐了一下。
“……可以。”张教授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两个字，“我会向上级打报告，申请将你列为黑座唯一监护人，并……酌情考虑你的待遇问题。”
“得嘞！”
徐昊转身就朝外走，潇洒地摆了摆手：“我去带孩子了。”
徐昊直接走进了黑座的收容室。
房间内的黑座感应到他的到来，表面的星云光斑柔和地亮了起来。
“黑座，”徐昊站在祂面前，“你愿意跟我走吗？离开这里，去看看外面的人类。”
“好。”
徐昊开始打量起眼前的“难题”。
“不过你这个样子出去有点太……招摇了。”他摸着下巴思索。
虽然不知道到底算什么生物，大概……是妖吧？
应该都会化形之类的法术吧？
“黑座，你会变成人类的样子吗？”徐昊试探性地问道。
“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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