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四连剑技
石像守卫的庞大身躯彻底凝实，那双猩红的眼珠，如同两颗燃烧的炭球，死死锁定了陈默与桐人。
它发出沉闷的咆哮，举起那柄比人还高的岩石巨斧，斧刃上闪烁的寒光，让整个甬道的温度都骤降了几分。
桐人握剑的手心渗出了汗。
两千五百点血量。
这种厚度的精英怪，即便是封测时期的顶级攻略组，也需要五人小队小心翼翼地周旋才能拿下。
可身边的陈默，非但没有半分后退的意思，反而向前踏出一步。
那一步，仿佛踩在了战场鼓点上，沉稳得可怕。
“准备好了？”
陈默甚至侧过头问了一句，语气轻松得像是在邀请人喝下午茶。
桐人一怔，随即被那股自信感染，喉结滚动了一下，重重点头。
咆哮声震耳欲聋！
石像守卫动了，巨斧卷起一阵恶风，朝着离它最近的陈默，当头劈下！
势大力沉，无可闪避！
桐人的心脏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他疯了吗？
硬接精英怪的重击技能？
然而，陈默也动了。
他没有格挡，更没有闪避，而是迎着那泰山压顶般的巨斧，反向冲了上去！
下一瞬，桐人看到了足以颠覆他游戏认知的一幕。
陈默的身影骤然压低，整个人化作一道贴地疾驰的金色流光，在巨斧落下的瞬间，险之又险地从石像守卫的双腿之间穿刺而过！
【愤怒突刺】！
剑尖精准无误地扎进了怪物腰腹部的铠甲缝隙，那里是防御的薄弱点！
一个惊人的伤害数字爆出。
-312！
但这，仅仅只是个开始。
穿身而过的陈默没有丝毫停顿，落地的瞬间，脚尖点地，身体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强行扭转！
他手中的【退火长剑】，再次爆发出璀璨的技能光芒！
【垂直四方斩】！
上挑！横斩！下劈！回旋！
四道凝练的剑光，在半空中交织成一个死亡的十字，每一击都撕裂了空气，狠狠地印在石像守卫毫无防备的后心要害！
-298！
-301！
-295！
-289！
一连串密集的伤害数字疯狂跳出，石像守卫那长得令人绝望的血条，肉眼可见地暴跌了近三分之二！
桐人，彻底石化了。
他的大脑一片空白，只剩下两个字在疯狂回响。
四连击？
怎么可能？！
他身为最顶尖的封测玩家，对SAO的战斗系统了如指掌。
剑技之间存在着无法被取消的硬直时间，这是茅场晶彦写进这个世界底层的铁则！
现阶段的玩家，能做到二连击就已是极限！
除非……
一个荒谬到让他自己都无法相信的念头，从心底升起。
除非眼前这个男人，已经突破了等级限制，解锁了现在不该在第一层出现的……上位剑技栏！
“切换！”
陈默的暴喝，如同一盆冰水，将桐人从无尽的震惊中浇醒。
被瞬间打残的石像守卫彻底暴怒，它放弃了转身，直接一记蛮横的巨斧横扫，带着撕裂空间的呼啸，扫向仍处于技能僵直中的陈默！
桐人来不及思考，身体已经先于大脑做出了反应。
他猛地前冲，用尽全身力气将手中的单手剑横在身前！
格挡！
“铛——！”
震耳欲聋的金属撞击声在甬道内炸响，回音滚滚。
一股无法抗拒的巨力顺着剑身涌来，桐人虎口剧痛，整个人如同被攻城锤正面击中，倒飞出三四米远，重重砸在冰冷的石壁上。
HP瞬间蒸发了三分之一。
但他，成功了。
他用自己的血量，为陈默争取到了那零点几秒摆脱僵直的黄金时间。
“做得不错。”
陈默一句淡淡的称赞传来，身形早已鬼魅般闪烁，绕到了石像守卫的攻击死角。
接下来的战斗，让桐人第一次深刻体会到了什么叫差距。
陈默对怪物攻击模式的预判，精准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
每一次抬手，每一次踏步，他都仿佛能提前零点五秒洞悉怪物的意图，总能以最小的代价闪避，然后从最刁钻的角度给予还击。
而桐人，凭借着封测时期积累的战斗直觉，死死地卡住每一个陈默攻击后产生僵直的瞬间，用自己的身体去吸引仇恨，创造输出空间。
两人之间，没有一句多余的交流。
但配合却默契得仿佛演练过千百次。
几分钟后。
伴随着最后一声不甘的咆哮，庞大的石像守卫轰然崩碎，化作漫天飞舞的蓝色数据多边形。
【叮！击杀宝箱守卫者·加隆，获得经验值1800，柯尔2000】
【叮！恭喜升级！当前等级：12】
【叮！获得掉落物：守卫者之剑（蓝），力量戒指（蓝）】
桐人背靠着墙壁滑坐在地，胸膛剧烈起伏，大口地喘着粗气。
赢了。
但这场战斗的强度，几乎榨干了他全部的精力。
反观陈默，只是呼吸略微急促，依旧站得笔直，仿佛刚刚完成了一次热身。
“你刚才那个……四连剑技……”桐人擦去额角的汗水，声音里是无法掩饰的震撼。
陈默没有回答，只是点开菜单，将那把散发着蓝色光晕的【守卫者之剑】取了出来。
他看都没看一眼，随手抛给了桐人。
“换上。”
桐人下意识地接住，剑柄上传来的沉重质感让他回过神来。
他看了一眼属性，攻击力比他现在用的新手剑高了一大截，还附带了攻击速度的词条。
这绝对是现阶段价值连城的极品武器。
“这……太贵重了。”他有些犹豫。
“你的输出太低。”
陈默的声音很平静，却像一把锥子扎进了桐人的心里。
“影响效率。”
他一边说着，一边将那枚【力量戒指】戴在了自己的手上，感受着力量属性的切实提升。
桐人沉默了。
他看着手中崭新的长剑，又看了看那个连解释都懒得多说一句的男人，心中五味杂陈。
对方不是在施舍，也不是在表达善意。
他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你太弱了，换上这个，别拖我后腿。
这比任何嘲讽都更伤人，却也真实得让他无法反驳。
他最终还是将剑装备上了。
“……谢谢。”
“嗯。”
陈默发出一声鼻音，算是回应。
他转过身，迈步走向甬道的更深处，背影孤高而又神秘。
“走吧。”
“前面，应该还有更有趣的东西。”
桐人握紧了手中的【守卫者之剑】，快步跟了上去。
他心中的疑惑，此刻已经膨胀到了极点。
这个叫陈默的男人。
他到底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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