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新的传奇
迪亚贝尔抬起头。
那张曾经英俊自信的脸庞，此刻血色尽失，只剩下灰败。
“我……我没有……”
他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每一个音节都带着绝望的颤音。
陈默俯视着他，眼神里没有任何情绪，就像在看一件没有生命的物体。
“你没有隐瞒BOSS半血狂暴？”
“没有隐瞒它会召唤哨兵？”
“没有为了抢夺最后一击，故意在最危险的时候冲上去？”
陈默的声音不高，却像重锤一下下砸在迪亚贝尔的神经上，也砸在每一个幸存者的心头。
人群围了过来，沉默，但目光中的愤怒、后怕与憎恶，已经凝聚成了实质的火焰。
刚才的战斗，有人失去了同伴，有人与死亡擦肩而过。
而这一切的根源，都指向眼前这个伪善的骑士。
“杂种！”
一名失去队友的玩家嘶吼着冲上来，双眼通红。
“如果不是你，达克就不会死！”
“你差点害死我们所有人！”
怒吼声此起彼伏。
迪亚贝尔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在墙角缩成一团。
“我……我只是想……”
“想当英雄？”陈默的声音切断了他的辩解，“想独占荣耀？”
陈默伸出手。
迪亚贝尔本能地向后缩，后背死死抵住冰冷的墙壁，退无可退。
“剑，交出来。”
“什么？”迪亚贝尔像是没听清。
“【守护者之剑】。”陈默重复道，语气不容置疑，“你不配用它。”
迪亚贝尔死死抱住怀里的长剑，那是他最后的尊严和依靠。
“不……这是我的……”
“你的？”
陈默的嘴角勾起一个冰冷的弧度。
“用队友的命换来的东西，你也配说是你的？”
桐人走了过来，脸色极为复杂。
他对迪亚贝尔的行为同样愤怒，可看到对方这副彻底崩溃的样子，终究还是有些不忍。
“陈默，算了吧……”
“算了？”
陈默的视线转向桐人，那股无形的压力让桐人呼吸一滞。
“桐人，你觉得应该算了？”
“我……”
桐人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如果今天死的是你，或者亚丝娜，又或者是米特，你还会说算了吗？”
桐人彻底沉默了。
陈默的目光重新落回迪亚贝尔身上，伸出的手，纹丝不动。
“最后一次。”
迪亚贝尔的眼神彻底黯淡下去，颤抖着，解下了腰间的【守护者之剑】，双手递出。
陈默接过了剑。
他随意地在手中掂了掂，随即做出了一个让全场死寂的动作。
他手臂一扬，将那把蓝光闪烁的骑士剑，抛向了桐人。
“给你了。”
桐人下意识地伸手接住，剑身传来的沉重质感让他浑身一震。
“为……为什么……”
“你刚才挡了。”
陈默的回答简单到极致。
“那种情况下，还敢为别人挡刀的蠢货，才有资格用这把剑。”
桐人握紧了剑柄，入手处还残留着迪亚贝尔的体温，此刻却烫得他指尖发麻。
这把剑的重量，远超他的想象。
陈默不再理他，重新看向迪亚贝尔，宣判了他的结局。
“从今天起，你的名字，会出现在所有情报商的黑名单上。”
“没人会和你组队。”
“没人会卖你装备。”
“没人会信你一个字。”
迪亚贝尔的脸，彻底化为死灰色。
被整个世界孤立，在SAO里，这就是比死亡更残酷的放逐。
“记住。”
陈默转身，向着出口走去。
“你还活着，已经是最大的恩赐。”
幸存者们，像摩西分海般，为他让开了一条通路。
敬畏，恐惧，震撼。
刚才那一战，这个男人的身影已经烙印在了所有人的灵魂深处。
“陈默……”
阿尔戈快步跟上，声音第一次失去了平时的俏皮，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干涩。
“你刚才那个剑技……”
“想买情报？”
“……那真的是原创剑技？”阿尔戈无视了他的调侃，执着地问。
陈默停步，回头看了她一眼。
“你觉得呢？”
阿尔戈咬住了嘴唇。
作为商人，她比任何人都明白刚才那一击的意义。
那不是威力的问题。
那是规则层面的东西，是超越了这个游戏系统认知的，独属于他一人的力量。
“如果是真的……”
阿尔戈的声音有些发飘，带着一种发现新大陆的狂热。
“你会是第一个，创造出系统外技能的玩家。”
“所以？”
“所以……”阿尔戈猛地吸了口气，眼神亮得吓人，“你的价值，会重新定义，你会成为……”
“传说？”
陈默笑了。
他转过头，看向大厅尽头那道通往第二层的，散发着微光的阶梯。
“如果成为传说，能让更多人活下去的话……”
他没有说完，但阿尔戈懂了。
角落里，牙王和他的手下仙人掌头，已经把自己的存在感缩到了最小。
刚才那一幕，让他们彻底理解了什么是天堑。
那不是等级和装备能弥补的差距。
那是物种的差距。
“老大……我们……”
“闭嘴！”牙王低吼道，声音里满是劫后余生的恐惧，“以后看见他，绕着走！”
另一边，亚丝娜和米特紧紧靠在一起。
“米特……”亚丝娜的声音还有些颤抖，“我们……真的通关了…？”
“是啊……”米特只能苦笑，“现在想想，我们能活下来，真是奇迹。”
“他不是新手，不是封测者……”亚丝娜喃喃道，“他是……怪物。”
“不。”
米特摇了摇头，目光却无比坚定。
“他是希望。”
就在这时，大厅入口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一群姗姗来迟的玩家冲了进来，为首的年轻人看到满地狼藉和幸存者，激动地喊道：
“BOSS……真的被击败了？”
“是谁？是谁做到的？”
所有人的目光，都下意识地投向了那个正准备踏上阶梯的黑衣身影。
年轻人顺着视线看去，当他看清陈默的瞬间，眼睛瞪得滚圆。
“是……是你！”
他激动地想冲过去，却在离陈默几步远的地方猛地停下。
因为陈默转过身来了。
那双眼睛里，没有喜悦，没有骄傲，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平静。
“有事？”
年轻人咽了口唾沫，紧张地问：“我……我们真的可以……去第二层了吗？”
陈默点头。
“可以。”
“那……那您能带我们一起吗？我们……”
“不能。”
陈默的声音不带一丝波澜，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
“想活命，就自己变强。”
“别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
这是他第二次说出这句话，第一次是对亚丝娜说，第二次则是对这个世界所有的玩家说。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踏上了通往第二层的阶梯，身影消失在光芒之中。
阿尔戈跟在后面，在即将离开时，她停下脚步，回头扫了一眼大厅里那些神情各异的玩家。
她没有大喊，只是用一种情报商宣告重大消息时特有的，清晰而冷静的语调说道：
“各位，更新一下你们的情报吧。”
“记住这个名字——陈默。”
“从今天起，他就是SAO攻略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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