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八章 全都住下
那句话很轻。
“她的身体，还有救。”
这句话，比千言万语，更有说服力。
轰！
芙兰达的大脑一片空白。
她那双一直努力挤出讨好笑容的碧色眼瞳，被涌上的水汽瞬间撑大，然后模糊。
身体里最后一丝强撑的力气被抽干，双腿一软，整个人向着地面滑去，被身旁的绢旗最爱死死架住。
“结果……你说的是真的吗？”
她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带着浓重的哭腔，再没有半分暗部成员的冷酷，只剩下抓到救命稻草的小女孩才有的卑微和祈求。
绢旗最爱架着同伴，那张惯来面无表情的脸上，嘴角无法控制地抽搐着。
她攥着泷壶理后手臂的手，不自觉地松开了力道。
仿佛怀里抱着的不是一个队友，而是一件即将失而复得的稀世珍宝。
而被她们视若珍宝的泷壶理后，那双一直黯淡无光，蒙着一层灰雾的眼眸，极其缓慢地，眨了一下。
她抬起头，苍白的脸庞转向陈默的方向。
这个微弱的动作，像是在一片死寂的荒原上，开出了第一朵染着晨曦的花。
“我从不开玩笑。”
陈默将托盘放到茶几上，发出一声清脆的轻响，敲在每个人的心上。
“体晶的侵蚀，是对身体潜能的恶性透支，只要停止使用，辅以正确的调理，恢复不是问题。”
他看向芙兰达和绢旗最爱。
“你们要做的第一件事，把她身上，以及你们据点里所有的体晶，全部处理掉。”
“这是超自然的！我们保证，一粒粉末都不会剩下！”绢旗最爱抢着回答，连标志性的口癖都带上了前所未有的坚定。
“第二，从今天起，你们脱离暗部【道具】。”
陈默的语气没有丝毫波澜，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威严。
“你们只有一个新身份，我的下属，我会安排新的住处，以前的一切，到此为止。”
“至于你们需要付出的代价……”
他拿起一杯红茶，递到泷壶理后嘴边。
少女空洞的眼神迟疑了一瞬，还是顺从地、小口地抿了一下那温热的液体。
“很简单。”
陈默收回手。
“好好活着。”
客厅里，陷入了一种让人心头发酸的安静。
芙兰达再也忍不住，捂着嘴，眼泪却像决堤的洪水，疯狂地从指缝间奔涌而出，发出压抑的呜咽。
绢旗最爱猛地低下头，肩膀剧烈地颤抖着。
投靠，换来的不是寄人篱下，而是新生。
这笔交易，她们用命来赌，结果赚到盆满钵满。
“那个……御坂御坂可以吃早饭了吗？”
最后之作稚嫩的声音，再次打破了僵局。
她已经自己爬上了餐桌旁的椅子，两条小短腿在空中晃悠着，指了指自己的小肚子，用全世界最期待的眼神望着满桌的食物。
“当然可以。”
亚丝娜温柔地笑了，她走过去，自然地拿起一个小盘子，为她夹了一块金黄的厚蛋烧和几根煎得恰到好处的小香肠。
“大家也别站着了，都过来吃点东西吧，我做了很多。”
一顿堪称史上最诡异的早餐，就这么开始了。
芙兰达和绢旗最爱拘谨地坐在餐桌角落，吃得小心翼翼。
最后之作吃得两腮鼓鼓，满脸都是幸福。
御坂美琴在原地用脚尖画了半天圈圈，最终还是没能抵抗住食物的香气，红着脸，磨磨蹭蹭地坐了过来。
食蜂操祈没有动食物，只是捧着红茶，笑吟吟地看着这一切，像一个置身事外的观察者，又像一个闯入了别人画框的局外人。
阿尔戈则一边飞速敲击着虚拟键盘，一边时不时抬头看一眼这堪称世界名画的场景，嘴角那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笑意就没停过。
……
早餐过后，亚丝娜和陈默几乎是同时起身，一个收拾餐盘，一个擦拭桌子，动作流畅得仿佛演练过千百遍。
而新的问题，摆在了所有人面前。
“所以，你们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阿尔戈关掉光屏，伸了个大大的懒腰，目光在ITEM三人组，以及御坂美琴和食蜂操祈之间来回扫视，充满了揶揄。
“我们……”芙兰达和绢旗最爱对视一眼，眼神里写满了茫然。
据点是回不去了，麦野沉利那条疯狗，绝对会把学园都市翻个底朝天。
“既然老板都发话了，住的地方当然不用愁。”阿尔戈指了指公寓的二楼，“这地方大得很，别说你们三个，再来一个加强排都住得下。”
御坂美琴一听，电波雷达瞬间启动。
“那我们……”
她话还没说完，食蜂操祈已经抢先开口，声音甜得发腻，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试探。
“哎呀，既然大家都留下了，我一个人回去岂不是很不合群？陈默，你也不会忍心让我一个弱女子，独自面对外面那些因你而起的骚乱吧？”
“你算哪门子弱女子！”御坂美琴立刻炸毛。
“那也总比某个浑身放电，一点都不淑女的野猴子强多了吧~”
眼看新一轮的交锋又要碰撞。
“好了。”
亚丝娜的声音依旧温婉，却让两个LV5同时闭上了嘴。
她擦干手上的水珠，从厨房里走出来，脸上是那种让所有争吵都显得幼稚的宁静笑容。
“大家今天都累了，而且外面确实不安全，如果不嫌弃的话，今晚都留下来吧。”
她看向芙兰达三人，“二楼左手边有三间空房，你们可以自己选。”
然后，她又看向御坂美琴和食蜂操祈。
“右手边还有两间客房，美琴，你以前住过，应该还认得路吧？”
御坂美琴张了张嘴，在亚丝娜那温柔却不容拒绝的目光下，所有反驳的话都堵在了喉咙里，最后只能闷闷地点了点头。
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挫败感，让她连刘海的电光都黯淡了下去。
食蜂操祈脸上的笑容愈发甜美，她对着亚丝娜微微欠身，姿态完美。
“那就多谢款待了~”
最后，亚丝娜走到了陈默面前。
在客厅里所有女性——包括阿尔戈玩味的注视下，她伸出手，极其自然地帮陈默掸了掸肩膀上根本不存在的灰尘。
“至于你……”
她抬起头，那双漂亮的榛色眼眸里，笑意盈盈，却带着一丝不容商量的狡黠。
“今天沾了这么多花，惹了这么多草，客厅的沙发又大又软，最适合用来好好反省了。”
“小默同学。”
说完，她不再看陈默的反应，牵起旁边一直好奇观望的最后之作的小手。
“小妹妹，姐姐带你去楼上和小朋友一起玩好不好？”
“好耶！御坂御坂最喜欢玩耍了！御坂御坂开心地宣布！”
亚丝娜带着最后之作，头也不回地朝楼上走去，留给众人一个完美的背影。
阿尔戈对着陈默挤了挤眼睛，吹了声响亮的口哨，也幸灾乐祸地溜了上去。
芙兰达和绢旗最爱搀扶着泷壶理后，对着陈默恭敬地鞠了一躬，也迅速消失在楼梯口。
客厅里，御坂美琴和食蜂操祈对视了一眼。
空气中仿佛有电火花和星光在无声地激烈碰撞，然后双双湮灭。
最终，两人不约而同地冷哼一声，一个向左，一个向右，几乎是同时迈步，朝着不同方向的客房走去，谁也不愿落后一步。
偌大的客厅，瞬间只剩下了陈默一个人。
他无奈地摸了摸鼻子，看看空荡荡的楼梯口，又看看旁边那张宽大到足够睡下两个人的豪华沙发。
然后，他失笑着摇了摇头。
明明是学园最强，却轮到了守沙发的地步？
也就在这时，客厅墙壁上巨大的液晶屏幕，毫无征兆地自动亮起。
学园都市的新闻频道正在播放紧急插播的通知。
一名女主播用被刻意拔高的激昂语调，宣布着一个重磅消息。
“……经过理事会最终决定，本年度学园都市大霸星祭，将于三日后，正式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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