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破局的关键
闫敏那句笃定的话，让周围竖着耳朵偷听的剧组人员瞬间来了精神。
“闫导，您怎么就这么肯定陈师傅不会走？”蓝山副导演凑上来好奇地问道。
“是啊是啊，那可是李联杰啊，一般人谁能拒绝？”
没等闫敏开口，一个消息灵通的制片组成员就抢先说道：“这你们就不懂了吧？咱们剧组是什么地方？对陈大厨来说，咱们这儿就是‘娘家’！他从这儿起的家，根在这儿呢！外面的诱惑再大，能有家重要？”
这番话引来一片赞同，众人纷纷点头，一种莫名的集体荣誉感油然而生。
闫敏听着，只是高深莫测地笑了笑，没有点破。
他心里跟明镜似的，除了“娘家”这份情谊，更关键的有两点。
其一，钱。
钟欣彤拿钱砸，那是找错了对象。
他可是亲眼见过陈安的银行流水，那家伙现在一天的收入就够普通人奋斗好几年，妥妥的千万级身家。
区区几十万的出场费，对别人是天价，对他而言，可能就是几天的营业额，吸引力着实有限。
其二，也是最核心的一点——人。
闫敏的目光不自觉地又瞥向了不远处的刘一菲。
只要这位“神仙姐姐”还在剧组一天，就算李联杰把金山银山搬来，陈安那小子恐怕连眼皮都不会抬一下。
想通了这两层，闫敏心中大定。
他仿佛已经看到了钟欣彤吃瘪的样子，腰杆瞬间挺得笔直，背着手，迈着一种胜利者才有的趾高气昂的步伐，向片场走去，嘴里还哼起了不成调的京剧小曲儿。
而在餐厅这边，钟欣彤正焦头烂额地拿着手机，走到一个无人的角落，拨通了李联杰的电话。
“李老师，对不起，我……我可能搞砸了。”她的声音里充满了沮丧。
电话那头的声音沉稳而有力：“是陈师傅做不了那道‘龙凤呈祥’吗？”
“不，恰恰相反！”钟欣彤的语气变得激动起来，“他亲口承认了，他能做！毫不犹豫！听他的口气，就跟做一道家常小炒一样简单！”
“哦？！”电话那头的李联杰显然也吃了一惊，随即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好！好啊！我就知道，阿姣你看人的眼光不会错！既然能做，那为什么说搞砸了？”
钟欣彤苦着脸说道：“他……他不愿意来。说跟剧组有合同，而且嫌港香太远，懒得折腾。”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消化这个出人意料的理由。
片刻后，李联杰果断地说道：“合同的问题，我去跟闫敏导演沟通。至于其他的，是我们的诚意不够。”
李联杰又说道：“这样，阿姣，你再跟陈师傅谈。就说我们剧组请他担任特邀技术顾问，只需要他来港香三天，完成一个镜头的拍摄指导，我们愿意支付六十万的酬劳，私人飞机全程接送，食宿全包。”
三天，六十万！
这个报价让钟欣彤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几乎是电影圈一线技术指导的顶级价码了。
然而，她却只能无奈地叹气：“李老师，您的诚意已经非常足了。但……我这么跟您说吧，陈安他现在在酒店和剧组做事，我估摸着他一天的净利润就有十几万，您这个报价，可能真的打动不了他。”
电话那头的李联杰再次陷入了沉默，似乎也被陈安的“吸金”能力给震惊到了。
但他的决心并未动摇：“钱打动不了，就用诚意打动。人，一定要请到。阿姣，这件事，就拜托你了。”
挂掉电话，钟欣彤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
这一晚，她辗转反侧，几乎无眠。
第二天一早，当《一饭封神》剧组准备开工时，所有人都惊奇地发现，钟欣彤竟然换上了一身普通的群演服装，混在人群里领盒饭。
“阿姣，你这是干嘛呢？”蔡卓琰好奇地问。
钟欣彤义正言辞地说道：“既然陈安不肯走，那我就留下来！我就不信，我天天在他面前晃悠，磨他，他能不心软！顺便……蹭饭。”
众人一阵绝倒。
消息传到闫敏耳朵里，他气得吹胡子瞪眼，冲到钟欣彤面前怒怼：“你一个堂堂天后，跑我这儿来当群演，像话吗！你这是在扰乱我们剧组的正常秩序！”
钟欣彤却抱着饭盒，可怜巴巴地看着他：“闫导，我就吃口饭，不捣乱。再说了，我不要片酬，免费出演，您就当多了个最贵的龙套呗。”
一番话把闫敏噎得半死，最终也只能由她去了。
于是，片场出现了奇特的一幕：钟欣彤每天混在群演堆里，干着最简单的活，一到饭点，就第一个冲向餐车，端着饭碗凑到陈安面前，开始新一轮的“游说”。
中午，钟欣彤又一次找到了机会。
“陈安，我再跟你说一次啊，李老师说了，三天，六十万！这可是税后！你再考虑一下？”她满眼期待地看着正在打菜的陈安。
陈安头也不抬，给她碗里多加了一勺麻婆豆腐：“不考虑。吃饭吧，今天豆腐不错。”
“六十万啊！”钟欣彤的声音都变调了。
周围的群演听得是心惊肉跳，看向陈安的眼神如同看神仙一般。
这可是六十万，不是六十块！说拒绝就拒绝了？
再次被拒，钟欣彤彻底没辙了。
她端着饭盒，神情落寞地走到一边，连最爱的美食都觉得有些索然无味。
就在这时，容祖尔端着一碗油泼面，施施然地坐到了她对面。
“怎么，还在为请不动咱们陈安的事情发愁呢？”容祖尔笑着问道。
“是啊。”钟欣彤有气无力地扒拉着米饭，“油盐不进，刀枪不入，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容祖尔吃了一口面，慢条斯理地擦了擦嘴，忽然神秘地一笑：“阿姣，你是不是……从一开始就想错了方向？”
“什么意思？”钟欣彤不解地抬起头。
“我问你，”容祖尔循循善诱道，“你还记得，陈安当初为什么会来我们剧组当厨师吗？”
“为什么？”钟欣彤一愣，她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
“再问你，咱们剧组的伙食标准，两荤一素一汤，才三十块钱一份。你觉得，以陈安的手艺，他为什么愿意做这种‘亏本’买卖？”
容祖尔的两个问题，如同两记重锤，敲在了钟欣彤的心上。
她呆住了，是啊，以陈安的身价和手艺，他完全没必要来剧组受这份累，赚这份辛苦钱。
这背后，一定有比金钱更重要的理由。
看着钟欣彤若有所思的样子，容祖尔不再卖关子。
她抬起筷子，朝着不远处正和导演说着话的刘一菲，轻轻一指。
“破局的关键，不在钱，也不在李联杰老师的名气。”容祖尔的声音压得很低，却字字清晰，“在那儿呢。”
钟欣彤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正看到刘一菲巧笑嫣然的侧脸。
阳光下，女孩的笑容仿佛会发光。
那一瞬间，电光石火，钟欣彤脑海中所有零碎的线索——陈安的到来、他对剧组的“不离不弃”、他对金钱的淡漠、以及他不愿离开魔都的真正原因……
所有的一切，都在此刻串联成了一个清晰无比的答案。
“我……我明白了！”
钟欣彤猛地站起身，脸上写满了恍然大悟的狂喜。
她激动地抓住容祖尔的手，用力地晃了晃。
“祖尔！谢谢你！我彻底明白了！太谢谢你了！”
说完，她也顾不上吃饭了，转身就朝着刘一菲的方向，快步走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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