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这板砖，它怎么还发光了？

光芒不刺眼，却深邃得仿佛能吞噬一切。

它古老、沧桑，带着天地未开之前的鸿蒙气息。仿佛这块石头不是诞生于这个世界，而是这个世界诞生于它。

九天之上，那张由亿万星辰构成的仙王巨脸，眼中的日月星辰在这一刻都停止了转动。

他懵了。

是的，就是懵了。

一种最纯粹的，源自于认知被彻底颠覆的懵逼。

他见过开天辟地的先天灵宝，见过蕴含大道法则的混沌奇物，甚至亲手执掌过天道权柄。

可他从未见过，也从未想象过，有哪一件东西，能散发出如此纯粹、如此本源的“道”的气息。

这已经不是“宝物”的范畴了。

这是“道”的本身！是“因”！是“果”！

而这玩意儿，被下面那个凡人，称之为……板砖？

仙王那庞大的意志，第一次产生了剧烈的波动。

与此同时，通过光幕看到这一幕的全修仙界生灵，集体失声。

青阳城外，某个隐秘山谷中，正在闭死关试图冲击渡劫期的化神老祖，猛地从蒲团上弹了起来，一口逆血喷出，道基都差点不稳。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他死死盯着光幕，双眼赤红，“那……那是……那是传说中，连仙帝都求而不得的‘大道之基’！是构成一方宇宙最原始的物质！怎么会出现在下界？还……还长得跟块砖头一样？！”

叶家议事厅内，叶啸天和一众长老，像是被集体施了定身术，一个个张着嘴，保持着同一个姿势，连眼珠子都不会转了。

叶啸天的大脑里，只剩下林天南那句魔音贯耳的呐喊。

“它拍人后脑勺肯定好用！”

这一刻，他信了。

何止是好用！这玩意儿拍的哪里是后脑勺，这拍的是天道！是因果！是一切！

他颤抖着，缓缓转头，看向自己的女儿叶倾城。

叶倾城面色惨白，身体摇摇欲坠。她看着光幕中那个淡然而立的少年，看着他脚边那块散发着无尽道韵的“板砖”，心中最后一点骄傲，最后一点不甘，彻底化作了尘埃。

悔恨？

不，已经超越了悔恨。

那是一种面对神明时，凡人发自灵魂深处的渺小与无力。

我到底……都干了些什么啊……

而作为这一切风暴的中心，林凡本人，此刻的内心活动是这样的：

“我靠！”

“亮了！它真的亮了！言出法随这么牛的吗？！”

“这光效，这气场，！系统，你早说你有这功能啊！早说我还在乎什么灵根不灵根的？我直接说我爹是创世神，你看他信不信！”

“不过……这玩意儿好像有点太亮了，会不会太高调了？现在人都看着呢，我该怎么收场？要不……我现在把它揣兜里？”

他正寻思着，就听见他爹林天南，那个被他“禁言”的男人，此刻正用一种看神明，看亲爹，看祖宗的眼神，狂热地看着他。

虽然说不出话，但林天南的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

那眼神仿佛在说：“儿啊！你没骗爹！咱家祖传的板砖，果然是神物！爹就知道！爹早就看出来了！不愧是我林天南的种！”

林凡：“……”

爹，求您了，别用那种眼神看我，我害怕。

我怕我忍不住，现在就告诉您，这玩意儿是我刚从地上随便指的一块。

就在这诡异的寂静中，仙王那低沉的声音再次响起，这一次，祂的声音里，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凝重，甚至带上了一丝……商量的意味？

“此物……尊驾是从何处得来？”

他的用词，已经从“汝”，变成了“尊驾”。

这个细微的变化，让全修仙界无数大能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

仙王……竟然在向那个“伪仙”低头？！

林凡听着这问话，心里叫苦不迭。

我从哪儿得来？我从地上捡的啊！

这话能说吗？

说了我这刚立起来的人设不就崩了吗？

他只能继续硬着头皮往下演。

“此物来历，不足为外人道也。”林凡背着手，姿态拿捏得死死的，一副“你级别不够，没资格知道”的模样。

仙王的巨脸沉默了。

他信了。

这种级别的神物，其来历必然牵扯到无法想象的滔天因果，确实不是他一个区区下界仙王能随意窥探的。

是自己……冒犯了。

想到这里，仙王投影的威压，不自觉地又收敛了三分。

他再次开口，声音变得更加“温和”：“是本王唐突了。只是……此物关系重大，不知尊驾可否让本王……近距离一观？本王绝无他意，只为瞻仰大道神韵，以证我心。”

这话一出，全修仙界再次炸锅！

仙王不仅低头了，现在竟然还想凑过去瞻仰？

这哪里是审判伪仙？

林凡心里更慌了。

近距离观看？

大哥你别过来啊！你一过来，发现这玩意儿就是块破石头，那我不是当场社死？

“不行！”林凡想都没想，直接拒绝。

这两个字，斩钉截铁，不带一丝犹豫。

在全修仙界看来，这是无上大能的威严，不容冒犯。

但在林凡心里，这纯粹是心虚。

“绝对不行！你离我远点！再靠近我可要喊了啊！”

仙王再次沉默。

巨大的眼眸中，闪过一丝了然。

是了。

此等神物，必然有其神异之处。若是被自己这等修为的凡俗仙王靠近，其上沾染的因果，恐怕会直接将自己的仙王道果污染，甚至直接崩碎。

这位尊驾，不是不让看。

这是……在保护我？！

想到这一层，仙王心中那最后一丝不甘和试探，彻底烟消云散。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发自内心的敬畏和……感激。

这位上界来的大能，虽然行事古怪，还被他那个脑子不太好使的爹坑得不轻，但其心性，当真是高深莫测，宅心仁厚啊！

是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仙王越想越觉得合理，越想越觉得林凡的形象，在自己心中变得无比高大伟岸起来。

他决定，必须为自己之前的鲁莽，做出补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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