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食堂风波，我请客！
上午的课程，对林夜而言，枯燥且无趣。
讲师照本宣科的内容，与他从系统及前世记忆中获取的知识相比，显得浅薄而滞后。
他大部分时间都在假寐，实则意识沉入系统界面，翻阅着那些需要积分兑换的进阶知识、魂技模型，甚至是关于这个世界更深层的隐秘记载。
积分，还是太少了。
初始的新手礼包和几个选择任务的奖励，让他起步远超常人，但后续的成长，需要更多“截胡”带来的丰厚回报。
他的目光，偶尔会掠过前排那个坐得笔直、听得无比认真的蓝色身影。
唐三。
看他那副恨不得将讲师每一句话都刻进脑子里的模样，林夜嘴角就忍不住勾起一丝极淡的嘲弄。
努力？
在绝对的外挂和先知面前，努力有时候，真的只是个笑话。
更何况，你最大的那几个挂，迟早都会姓林。
他的目光又落在身旁。
小舞似乎也听得有些无聊，纤细的手指百无聊赖地转着笔，长长的蝎子辫梢偶尔会扫过林夜的桌面，带来一丝若有若无的、淡淡的青草香气。
她时不时会偷偷瞄一眼林夜，发现他在“睡觉”，便撅撅嘴，然后又继续发呆，或者用笔在纸上画着歪歪扭扭的兔子。
天真，烂漫，带着魂兽化形特有的纯粹。
却也极易被牵引，被感动，被……占有。
林夜闭着眼，心中却如明镜般清晰。
上午最后一堂课结束的钟声敲响。
讲师刚宣布下课，学员们便一窝蜂地涌出教室，直奔食堂。
诺丁学院的食堂分两层。
一楼是大厅，提供免费的粗粮和简单菜蔬，管饱，但味道和营养都只能算一般，是大部分工读生和家境普通学员的选择。
二楼则是付费区，可以用金魂币点菜，有荤有素，甚至还有魂兽肉制作的菜肴，香气时常飘下来，引得一楼的学生们直流口水。
阶级，从一顿饭开始，就划分得清清楚楚。
“走走走，饿死啦！”小舞瞬间恢复了活力，拉着林夜的袖子就往外冲。
她的力气不小，林夜顺着她的力道站起身，任由她拉着自己穿过人群。
王圣等几个七舍的工读生也跟了上来，脸上都带着对午餐的期待，但眼神看向二楼方向时，又不自觉地流露出羡慕。
唐三沉默地跟在最后面，步伐稳健，目不斜视，似乎对吃什么都无所谓。
一行人走进喧闹的一楼食堂。
空气中弥漫着大锅饭的味道，说不上难闻，但也绝称不上诱人。
长长的队伍已经排了起来。
小舞皱着鼻子嗅了嗅，又踮起脚望了望前方窗口里那些寡淡的菜色，小脸顿时垮了下来。
“啊……就吃这些呀？”她小声嘟囔，语气里满是失望，“看起来还没有胡萝卜好吃……”
王圣在一旁苦笑：“小舞姐，免费的能填饱肚子就不错啦。二楼倒是好，可咱们那点补贴，偶尔改善一下还行，天天吃可吃不起。”
其他工读生也纷纷点头，显然早已习惯。
唐三面无表情地排在队伍后面，仿佛没有听到他们的议论。只是他微微抿紧的嘴唇，还是泄露了一丝隐忍。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金钱的重要性。唐昊几乎没给他留下什么钱，未来的魂师之路，每一枚金魂币都需要精打细算。吃饭，能果腹即可。
林夜将众人的反应尽收眼底。
时机到了。
他轻轻拉了一下小舞。
小舞疑惑地回头看他：“怎么了，林夜哥哥？快点排队呀，不然好菜都没了！”虽然没什么好菜，但去晚了可能连干粮都凉了。
林夜却笑了笑，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周围几个工读生耳中。
“排什么队。今天高兴，我请客，咱们上二楼吃。”
话音落下，瞬间安静。
小舞的眼睛猛地瞪圆了，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王圣和其他几个工读生也愣住了，张着嘴，傻傻地看着林夜。
就连一直故作淡定的唐三，身体也几不可查地僵了一下，眼底闪过一丝愕然，随即是更深的晦暗。
上二楼？请客？
他知道二楼吃一顿要多少钱吗？那可能是他们工读生一个月补贴的一半甚至更多！
“真…真的吗？老大！”王圣最先反应过来，激动得声音都有些发颤。
其他工读生也瞬间炸开了锅，脸上涌起狂喜和难以置信。
“老大万岁！”
“天哪！二楼！我上次闻着香味都快走不动道了！”
“林夜老大，你太够意思了！”
小舞更是直接跳了起来，一把抱住林夜的胳膊，欢呼道：“太好了！林夜哥哥你最好啦！我早就想去二楼看看了！”
少女柔软的身体和兴奋的情绪毫无保留地传递过来，林夜笑了笑，抬手轻轻揉了揉她的头发。
“走吧，想吃什么随便点。”
他语气轻松，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这份淡然和阔绰，更是深深刺激了周围其他竖着耳朵听的一楼学生。
一道道羡慕、嫉妒的目光投射过来。
林夜坦然受之，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收买人心，树立威望，有时候只需要一顿饭。
他率先转身，朝着楼梯口走去。
小舞像只快乐的小兔子，蹦蹦跳跳地紧跟着他，嘴里已经开始念叨：“我要吃胡萝卜炖肉！还要吃那个闻起来香香的烤鱼！还有……”
王圣等人兴奋地互相推搡着，簇拥着林夜和小舞，仿佛要去完成一项伟大的使命。
人群最后，唐三站在原地，脸色变幻不定。
上去？
接受林夜的施舍？
他骨子里的骄傲在疯狂叫嚣着拒绝。
但不上去？
看着所有人都跟着林夜走了，他一个人留在这里啃冷硬的干粮？
那种被孤立、被排除在外的感觉，更加令人难以忍受。
而且……二楼的食物，对正需要营养支撑修炼的他，诱惑力是实实在在的。
就在他犹豫的片刻，已经走上几步台阶的林夜，仿佛才想起他，停下脚步，回过头。
阳光从二楼的窗户斜射下来，在林夜身后勾勒出一圈光晕，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唐三，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
“唐三，一起吧。人多热闹。”
语气是邀请，眼神却平静无波，仿佛只是随口一提，你来不来，都无所谓。
这种无意中流露出的俯视感，像针一样刺中了唐三。
小舞也回过头，嘴里还叼着一根不知从哪摸出来的胡萝卜糖，含糊道：“对呀，一起来嘛！反正林夜哥哥请客！”
她的眼神纯粹，只是单纯觉得不好落下他一个人。
但这纯粹，此刻在唐三看来，却格外刺眼。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翻涌的屈辱感。
不能退却。
退却就是认输，就是承认自己连接受“施舍”的勇气都没有。
他要上去，他要看清楚，林夜到底想干什么。
更要记住今天这份“馈赠”所带来的感受。
“好。”他听到自己干涩的声音回答道。
然后迈开脚步，跟上了那支兴奋的队伍，却始终与他们保持着半步的距离，像个格格不入的影子。
二楼的环境果然比一楼好了太多。
桌椅干净整洁，窗明几净，空气中飘荡着诱人的食物香气。
几个穿着干净制服的服务生穿梭其间，为衣着光鲜的学员们点单。
林夜这一行穿着朴素的工读生上来，立刻引来了不少好奇和些许轻视的目光。
但林夜浑然不觉，径直找了一张足够容纳他们的大桌子坐下。
小舞毫不客气地坐在他左边，拿起菜单，眼睛放光地指着上面的图片：“这个！这个！还有这个！哇，这个看起来也好好吃！”
她几乎要把菜单上所有的肉菜都点一遍。
服务生站在一旁，脸上虽然保持着职业微笑，但眼神里却带着一丝怀疑，尤其是看到这群孩子的衣着后。
“同学，你们确定要点这么多？这些加起来，可不便宜。”服务生委婉地提醒道，目光主要落在看起来是主事人的林夜身上。
王圣等人顿时有些紧张起来，他们也担心林夜钱不够，那可就丢人丢大了。
小舞点菜的动作也顿住了，有些迟疑地看向林夜。
唐三坐在最边缘，冷眼看着这一幕，心中甚至隐隐生出一丝恶意的期待。
期待林夜出丑。
林夜却只是淡淡一笑，伸手入怀，实际上是从系统附带的小型储物空间里，取出了一个小钱袋。
叮当作响。
他看也没看，从里面摸出两枚亮闪闪的金魂币，随意地放在桌上。
“够了吗？”他语气平静。
金魂币的光芒，瞬间晃花了众人的眼。
服务生的态度立刻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腰都弯了几分：“够了！绝对够了！同学您稍等，菜马上就来！”
两枚金魂币，足够点上满满一桌好菜还有富余！
王圣等人松了口气，随即看向林夜的目光更加崇拜。
老大不仅实力强，还这么有钱！太大方了！
小舞欢呼一声，继续毫无压力地点菜。
唐三的心，却沉了下去。
他看着那两枚金魂币，手指微微蜷缩。
他清楚记得，工读生这个月的补贴，应该还没发。林夜这钱，是哪里来的？他家里明明也很普通……
难道他……
各种猜测在脑中翻滚，最终都化为了更深的郁结。
饭菜很快上桌。
琳琅满目，香气扑鼻。
红烧魂猪肉、清蒸鱼、胡萝卜炖骨汤、烤鸡腿……甚至还有一小盆昂贵的魂兽肉羹，散发着微弱的能量波动。
工读生们看得眼睛都直了，不住地咽口水，但林夜没动筷，他们都强忍着。
“都愣着干嘛？开吃。”林夜拿起筷子，先给小舞夹了一个最大的鸡腿。
“谢谢林夜哥哥！”小舞甜甜一笑，毫不客气地啃了起来，吃得满嘴流油，幸福得眼睛都眯成了缝。
得到许可，王圣等人立刻化身饿狼扑食，大快朵颐起来，一边吃一边含糊不清地称赞林夜。
餐桌气氛热烈无比。
只有唐三，拿起筷子，动作显得有些迟缓。
他看着碗里白米饭，和周围那些他从未如此奢侈地享用过的菜肴，感觉每一口都难以下咽。
这不是吃饭，这是在接受审判。
接受林夜用金钱和施舍进行的无声审判。
他夹起一片青菜，默默地吃着，对那些肉食视而不见。
林夜似乎注意到了他的“拘谨”，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他状似无意地转动餐桌中间盛放魂兽肉羹的盆子，将满满一勺浓郁喷香、蕴含着细微能量的肉羹，舀到了唐三的碗里。
动作自然，仿佛只是随手为之。
“尝尝这个，对魂力修炼有好处。”林夜的语气甚至称得上友善，“你刚来，需要补充营养。”
噗——
正埋头苦吃的王圣差点噎住，瞪大了眼睛看着林夜给唐三舀肉羹。
小舞也眨巴着眼看着。
唐三看着自己碗里那突然多出来的、散发着诱人光泽和能量的肉羹，身体瞬间僵硬。
拳头在桌下骤然握紧，指甲几乎要嵌进掌心。
羞辱！
这是赤裸裸的羞辱！
林夜是故意的！他故意用这种看似好心的方式，来凸显他的优越，他的施舍！
周围的声音仿佛都消失了。
他只看到林夜那张带着浅笑的脸，听到自己心脏剧烈跳动的声音，和血液冲上头顶的嗡鸣。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他身上，似乎都在等待他的反应。
吃？
咽下这份带着刺的“好意”？
还是……掀翻它？
他的理智在疯狂叫嚣。
不能动怒。
要忍。
小不忍则乱大谋。
玄天功暗自运转，强行压下翻腾的气血。
他松开紧握的拳头，拿起勺子，舀起一勺肉羹，慢慢地送入口中。
肉羹很香，很滑，一股微弱的暖流融入身体。
但他尝到的，只有无尽的苦涩和屈辱。
“谢谢。”他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声音低哑。
林夜笑容依旧：“不客气。”
他收回目光，继续给小舞夹菜，仿佛刚才真的只是随手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这顿饭，对王圣等人来说是天堂。
对小舞来说是满足。
对林夜来说是布局。
对唐三而言，却是漫长的凌迟。
他终于熬到所有人都吃完。
林夜叫来服务生结账。
服务生恭敬地报出数额：“一共是七个银魂币，五个铜魂币。”
林夜点点头，又从钱袋里数出相应的钱币付账，动作从容不迫。
就在服务生接过钱，准备离开时。
唐三猛地站起身。
他脸色有些发白，声音紧绷：“我吃完了，先回去修炼。”
说完，不等任何人回应，几乎是逃也似的，转身快步下楼，背影透着一种难以言说的狼狈和落荒而逃。
他怕再多待一秒，就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小舞看着他几乎是逃跑的背影，疑惑地歪了歪头：“他怎么了？吃坏肚子了吗？”
林夜看着楼梯口的方向，嘴角缓缓勾起一抹深邃的弧度。
怎么了？
当然是，憋屈坏了。
他收回目光，心情愉悦。
打压主角气运，收获就是这么简单，且令人身心舒畅。
“走吧，下午还有课。”他轻声说道，率先向楼下走去。
阳光正好，他的影子拖在身后，仿佛笼罩了整个楼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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