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尴尬
苏萤比较有耐心，又问了一遍，陆闻才说是学堂里有人看不起他，认为他学问不行，家里也没钱。
苏萤：……“那你打算怎么做？”
她想这事还是问问陆闻的意思。
陆闻眼巴巴看她，“我，我不知道。”
两人都没说话，沉默了，而后陆酌出现了，“走吧，我送你去学堂。”
“大哥？”陆闻有些犹豫。
苏萤想了想，“我先做准备工作，等兰姐来了，我也去，我们一起送你去学堂。”
“好。”陆闻点点头，眼里划过一丝轻松。
“你先去看书。”苏萤看向陆酌。
“好。”陆酌就去看书。
苏萤做完了准备工作，这差不多七点了，成兰她们四人带着一个娘子来了，是谢昀的二婶。
是一个不错的人，苏萤没意见，同意了。
让成兰带着她们干活，她跟陆酌送陆闻去读书。
没成想找麻烦的是一个活泼爽利的小女娘……还是夫子的女儿。
苏萤沉默，陆酌也沉默了。
两人跟夫子说了几句，在夫子意味深长的注视中，灰溜溜地走了。
离开了书院，两人相似一笑，纷纷无奈，心情都非常放松。
苏萤趁机道：“眼下红姐来帮忙，你就可以在书房看书了。”
“好。”陆酌知道院试的作用。
回到家，陆酌就开始看书，苏萤就居中策应，哪里需要她去哪里。
让她讶异的是，杨红非常有经验，招待客人完全不怯场。
苏萤一问才知道，她在成兰的通知后，明里暗里偷偷练了两天。
这样有准备的人，苏萤得知了非常欣喜。
而她的到来，也真让苏萤松了一口气。
她每日喝药吃不下什么东西，瘦了一大圈，也没什么精神，睡得很多，原本还很焦心，现在算是放心了。
这日，苏萤安心的打盹，之后才去做了一下午的手工首饰。
至于陆酌，就在一旁沉浸式的读书，看书。
岑茵来送豆腐时，对苏萤挤眉弄眼，苏萤跟她一起将东西送到厨房，出来，见没人，就问她，“发生什么事了？”
“谢昀的阿娘，跟我娘说了，说谢昀对我有意，愿意出三两银子聘礼。”
她满眼羞涩，都不敢看苏萤一眼。
苏萤真心为她高兴，“那可真是太好了。”
岑茵：“还没有请媒人上门嘞。”
“急什么？早晚的事。”苏萤结算给她两百文钱，又道：“两家说好了一定要跟我说。”
“好。”岑茵见牙不见眼。
果然是人逢喜事精神爽，苏萤笑着。
等岑茵一走，陆酌放下书做午饭之时，苏萤就把这事跟他讲了。
“谢昀可真厉害，岑茵也厉害。”硬是将一条不可能的路盘活了，怎么不厉害呢？苏萤想。
“他们很般配，一个闹腾可爱，生机勃勃，一个老成持重。”陆酌评价了一句。
苏萤完全赞同，“我有一点期待他们成婚了。”
两人相似一笑。
这日，有了杨红的加入，粟粟粉馆虽然还是很忙，但忙中有序，并不混乱。
中途苏萤甚至有时间去了一趟码头，不料竟然看到李寅跟严锡坐在一起卖绿豆沙……
走过去一问才知道，李寅是从村里来找严锡一起商议文章的，不料吕春梅要去云福酒楼送两罐酸梅汤，只能让他们守着了。
而严锡，从一开始浑身不自在，到现在已经完全融入了。
中途王姝晴跟王管事还来了一趟，与苏萤打了招呼，与李寅交谈着。
苏萤才发现他们都认识。
看了一眼就收回目光，苏萤加入袁玲成兰之中，跟她们一起卖粉。
不少老顾客看到她，都十分欣喜。
苏萤纷纷打招呼，照常卖粉。
王姝晴跟王管事离开之时，又跟苏萤打了招呼，苏萤见袁玲成兰忙得过来，就想走了。
不料吕春梅满面春风回来了，背着一个背篓，里面有一个罐子，怀里还抱着一个罐子。
“一天卖了三罐，三百六十文。”吕春梅满脸欣喜。
“祝贺你。”苏萤对她竖起大拇指。
两人说了几句，苏萤看到吕春梅已经完全脱离了严锡的影响，放下心来。
跟严锡，李寅打了招呼，苏萤就回去了。
回到粟粟粉馆，走进后院，就闻到一股药味，苏萤小脸绷紧，笑不出来了，坐着没劲，也不想说话。
陆酌端药进来，用蒲扇了扇，等温度差不多，将药碗递给苏萤，眼神鼓励。
他对苏萤很多事，都完全顺从，全无意见，像一个没有主见的人。
但是在苏萤喝药这事上，他坚定不移，谁也改变不了。
苏萤无奈，只得每天早晚两碗药，雷打不动。
对此，苏萤很无奈。
喝完药，苏萤抱着很胀的肚子，很沮丧的坐在屋子里发呆。
这药，喝了她心里一点歪念头都没有了，更别提那些见不得人的小说了。
她现在完全是个心无欲念的圣人。
歇了一会儿，成兰她们回来了，将一背篓铜钱背进书房。
正好晴晴看完书写完字，陆闻也回来了，苏萤就给他们一堆麻绳，让他们串铜钱，一百个铜钱打一个结，一千个铜钱串一串。
两人照做，苏萤就拿着手缝册子记账，算账。
这几日的生意差不多稳定下来了，每日除去成本，生意能有个四贯五百文左右。
等进入八九月，水晶凉粉绿豆沙生意不好做了，就正好差不多四贯钱了，也差不多。
算好钱，王春她们将晚饭也做好了。
苏萤最近改了，会让她们在这儿吃了晚饭再回去。
不过几人都很节省，好些肉菜都会自己留着，带回去给儿女吃。
成兰，王春，刘艳云，杨红这几人都有儿女，苏萤完全理解，对袁玲却完全不理解。
结果……
三日后的清晨，她出门就看到了躲在不远处的张季，他目送袁玲进入粟粟粉馆。
她想，她明白了。
自从袁玲来这儿，她还从未跟袁玲聊过天。
正好这会儿她们忙得过来，苏萤就特意叫袁玲去书房坐下聊天。
“最近这段时间，你们跟张华有联系吗？”
怕袁玲误会她还在厌恶张季，也怕袁玲不了解情况，她先将张华的事说了。
袁玲先是一愣，她并不知道是张华打得苏萤，反过来诬陷给张季的。
故而这些时间，她一直没让张季出现在苏萤陆酌面前。
这会儿听到苏萤先问张华，她先松了一口气，而后就有一点紧张，尤其想起自己知道的事后。
想了想，她还是说了。
“他前几日回家了。”袁玲看着苏萤，有一点儿小心翼翼，“他暗暗问我，剪粉是怎么做的？”
不等苏萤问，她又继续道：“他还让我偷学，然后他给我们开一家粉馆。”
“你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苏萤不理解。
袁玲长舒一口气，看得出来苏萤并不怪她，脸色难看道：“因为他打张季，将张季打得很惨，以此来威胁我。”
苏萤：……“他如此丧心病狂。”
“我，张季先前打您的事，我也是最近才知道的，之前我还不理解为什么婆母要让我去你家买剪粉……”
如今她知道了张季打了苏萤，婆母又跟苏萤吵架，就明白了。
苏萤却道：“不是张季打我，是张华。”
袁玲脸色一变，苏萤又道：“是你婆母怕张华名声变坏，不能再科举，所以才将这件事嫁祸在张季身上。”
“他们太坏了。”袁玲握着手，眼里怨恨一滑而过，“张季就是人傻，可他听我话，他很乖。”
她一开始也以为自己掉进火坑了，嫁了一个傻子，这辈子都没了盼头，今后不过浑浑噩噩度日。
尤其婆母入狱后，她的天更是塌了。
可她没想到，没了婆母，张季反倒活泼了很多，在外面看见了野鸳鸯混乱，学会了情事。
后来，他们才算是过起了夫妻的日子。
他力气大，又勤快，又是三岁之后才生病没钱医治变傻的，不是一开始就傻，将来孩子不会受影响。
她明白了，他们慢慢来他们日子坏不到哪儿去。
可让她没想到，村长竟然这样好，让她跟春姐来跟苏萤干活，一个月九百个铜板，足够她跟张季过日子。
将来有了孩子，日子会越过越好。
袁玲被人抛弃的人生，被个傻子拢在手里握着了。
她很满足现在的生活，每天都很开心，这会儿听到苏萤的话。
她的心生出了一点恨意，“我们要怎么做呢？”
苏萤眼里划过一道赞许，在她耳边说了几句，袁玲一开始还很担忧，听到后面就放下心了，甚至露出一个笑容。
“好。”她答应了苏萤。
想起偷偷摸摸接送袁玲的张季，苏萤没忍住笑了笑，“以后叫他光明正大出现吧，这样偷摸也不是事。”
“好。”袁玲笑着应了声。
这日后，张季只要干完了农活，就跟在袁玲屁股后面帮着干活。
他力气大，干的都是重活，其他人都乐见其成，很高兴。
对此，苏萤默许袁玲给张季做好吃的。
而张季也在袁玲投喂下，比原先高了些，壮了些，娇小的袁玲跟他在一起更显娇弱。
可张季总是很听她的话，故而也没什么违和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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