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不上当她的挑拨
想起红苕说的“姨娘用水泼画……”苏萤对上她的眼神，便什么都明白了。
她眼眸含笑，“夫人好。”
张姨娘含笑坐下，“姑娘是陆郎君的未婚妻吗？你们两人真相配。”
苏萤已经猜到她要说什么了，有点不想听，偏偏这人是知府大人小妾，想要针对她实在是有点容易。
“多谢夫人。”苏萤笑道。
“只是，可不要发生有人把你未婚夫抢走的事啊。”她笑得意味深长，“我们家小姐与陆郎君相识呢，听说关系不错。”
苏萤装听不懂，“陆酌帮梁小姐修复过一张古画，认识，关系自然不错。”
张姨娘先是一愣，而后又笑起来，“姑娘可能不懂我的意思。”
“夫人？”苏萤疑惑。
张姨娘笑笑，“姑娘来自乡野，自不懂我们这些大宅院的千金小姐在想什么，我看姑娘单纯可爱，不如帮你规避一二。”
“我还不知道夫人说的是什么事。”苏萤继续装傻。
张姨娘愣了半响，像是下定了决心，“前两日让我路过老爷书房，听他说了一件事。”
“她说小姐与你家陆郎君很相配。”张姨娘说这话时，眼睛都没舍得移开一下，一直放她身上。
苏萤想了下，而后道：“梁大人不清楚，才会乱点鸳鸯谱，待解释明白就好了。”
她一点也不着急，实在太过于镇定。
张姨娘眼神复杂，也不知苏萤是装的还是真的不懂。
“姑娘还是没明白我的意思。”她决定把这件事情说破。
苏萤则不想让事情被人掌握，自己先戳破了。
“我家陆酌就是个平凡的郎君，只是颇有才华长得有些俊美而已，除此之外与别的郎君并无不同，家世与他们相比还差一些，他定不会耽误梁小姐。”
张姨娘又愣住了，这不是她想象中的话，她一时竟无法接上。
好半晌， 她才失神无语笑了下，“姑娘心可真大呢，就是因为陆郎君颇有才华，长得又俊美，所以许多闺中小姐都喜欢他呢。”
“这倒是不会，我家陆酌很少去别家，闺中小姐也没机会看到他。”苏萤笑意盈盈，一点也不生气，不动怒，就是平常态度在解释。
张姨娘不想说话了，觉得有点窝火，“姑娘请坐坐等一会吧，说不定待会儿陆郎君跟我家小姐就一道出来了。”
“好的。”苏萤唯一颔首，目送她离开。
过了不久，苏萤一盏茶都没喝完，陆酌就出来了。
“怎么去了那么久？”苏萤蹙眉。
陆酌将知府大人知道他来，把他叫去书房问话的事，还有梁玲身边嬷嬷把画作交给他的事说了。
苏萤哼笑一声，想起红楼梦贾母说的话，虽说本朝比红楼梦里的朝代开放许多。
但也没有男子到女子闺房中这样的事发生，人家有婆子守着大门，而且还是两道门，才能进入姑娘的闺房。
张姨娘刚才那番话，挑拨离间他们关系，让她去针对梁玲，又诋毁陆酌的名声，说他也娶了千金小姐认识，心地还真有些坏。
苏萤蹙眉，她与陆酌本身就没什么秘密，走出知府大人府邸，就把这事跟他说了。
陆酌听完后面色微变，“小小府邸，人事竟如此复杂。”
“是啊。”苏萤无奈。
陆酌想了想，“我不管别人怎么做，怎么想，但到我这里，我一定不要这些规矩。”
苏萤不解，“什么？”
她不太明白他想表达什么。
陆酌失笑，“也许是受爹爹影响吧，他一生只想拥有娘亲，觉得只要跟娘亲在一起，魂魄是满的，内心也是满的，没有空虚，不会从外界找东西去填补。”
“我也想像他一样，一生只拥有一个人，内心是满的，魂魄是满的，不需要从外界找寻东西填补。”
他说到这儿盯着苏萤，“我知道你不在意这些，但是我很在意，你只守着我一个人吧。”
他说到这儿有些小心翼翼，还有一些轻微的讨好感。
分明他在古代是男子，天生拥有许多权利，可面对苏萤，他仍然不自信。
她太坚定太自信了，内心也是骄傲的一个人。
且还拥有很多，他从未理解认识的手艺，她是一个谜团，如此神秘，让他不得不小心翼翼用对。
这样的她，于他而言就像一座危险的岛屿，只要踏上去，一辈子都会被她迷住，往里面深挖秘密。
至于外面那些花花草草，山山水水，跟她一比便不值一提，无需耗费心思。
他这些年同师父走南闯北，见过不少，听过不少，也经历了不少。
内心早已有了自己的沟壑，自己的道。
而苏萤，像一根针，坚定不移插进他的心中。
让他更坚定了自己想要的，从而摒弃外界那些纷纷扰扰，五颜六色五彩斑斓的世界。
从一开始，那些就不是他想要的。
苏萤被他紧紧牵握着手，她才不会告诉他，她其实挺介意三妻四妾这种事的。
从理性角度来说，古代没什么避孕的东西，她这具身体也不太好，生育对女子来说十分危险，多个人承担并不是坏事。
私心来说，他不要，她自然也不会去提。
他提了，他们还是能过日子，只是内心终究有了隔阂。
所幸陆酌不管是身体还是精神的干净程度，都让她满意。
她想他们还是能过好日子的。
说了几句，苏萤岔开话题，“仿这副画作多少钱？”
“梁小姐大方，给三十两，梁大人听说后又加了一百两，看来对此事他也挺内疚。”陆酌道。
苏萤冷哼，眼里有些嘲讽，“他要是内疚就会主动找人仿画作，而不是等梁小姐找你他才主动出钱，分明是不想耗神，但有人做了他也会一起。”
“这样的人在官场注定一辈子不上也不下，因为不想承担责任，不想做出头鸟，可又害怕被人贬责，所以就精致利己随大流，交往起来没什么意思。”
她的话，让陆酌瞪大了眼睛，十分惊讶的看着她。
认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听到苏萤用这么“刻薄”的语言去评价一个人。
陆酌失笑，“就因如此，此人不可深交，我与他的关系一直保持在点头之交，君子淡如水上。”
“你做的是对的。”苏萤笑。
陆酌得她夸奖，失笑，同时心里再次疑惑，一个生长在乡野的小女娘，怎么会有这般见识？
不过疑惑的次数太多，陆酌已非常有经验，很快把这种疑惑压在心底深处，与从前的遗憾堆积在一起，不管不问。
“大概多长时间才能弄好？”苏萤又问。
“半个月吧。”陆酌蹙眉，“这事还挺复杂。”
“是挺复杂，但还挺赚钱，半个月就赚一百三十两。”苏萤还是挺满意的。
“那到时候岂不是成绩都出来了？”苏萤想起院试成绩。
陆酌点头，“是。”
“这样挺好，省得在家里焦虑你的成绩。”苏萤不小心说出了实话。
陆酌立刻看向她，眼里有疑惑，也有些心疼，“你在担心我吗？”
“废话，难道我不能担心你？”苏萤无奈。
陆酌失笑，自信的安慰她，“我很开心，你担心我，但不要害怕，不会落榜的。”
“我知道，始终结果没出来，我还是忍不住担心，天生的，我自己也没办法调节。”苏萤就是这么个人呢。
从前在现代的时候，别人跟她约第二天晚上八点去看电影。
她能从头天晚上，就开始焦虑的等待第二天晚上八点的到来。
当然，她也不是这么脆弱的人。
久而久之次数多了，渐渐地从头天晚上开始焦虑，变成了第二天五点之后开始焦虑。
只要到五点，她就坐不住了，连玩手机都没兴趣。
所以，她很不喜欢别人约她去玩，或者是超出自己控制的事。
这会儿陆酌虽说他有把握，可成绩到底没出来，她太在意陆酌，还是忍不住焦虑。
于是这天晚上做梦的时候，苏萤就梦到自己一直在跑步，一直在上山，下水，就没个闲的时候，累得要命，醒来整个人像被人打了一顿。
陆酌先起床，见她脸色苍白忍不住担心，“我这几天考试你没喝药吗？怎么脸色这么差？”
“你不是让章嬷嬷给我熬药吗？我没事，就是没睡好，做了一晚的梦，好累。”苏萤打了一个哈欠，闭上眼继续睡。
“你出去吧，不要吵我，我不吃早饭了。”
“好。”陆酌说着出去了。
顾治正好去上衙门，看向陆酌道：“我打听了一下，清水巷那边有个老大夫，医术不错，带弟妹去看看。”
“弟妹？”陆酌挑眉。
“我比你大，当你兄长不过分吧，叫阿萤弟妹也没错。”顾治笑得得意，占陆酌便宜的感觉很不错。
“叫她阿萤，叫什么弟妹？不好听。”陆酌不高兴。
顾治不管他，“他下午不开门，把弟妹叫起来早点去看，我走了。”
语毕不等陆酌有反应，拉开门一溜烟出去了。
陆酌失笑，想起他的话又回屋，把苏萤从被子里挖了出来。
“阿萤，顾治说清水巷有个大夫十分不错，我们去看看，看了回来你再睡，我不让人吵你。”
苏萤不想动，装睡。
陆酌无奈，声音变更温柔，“阿萤，真的，你就洗把脸洗个牙，我背你去，完了我再背你回来。你接着睡，绝不吵你。”
苏萤失笑，勉为其难睁开双眸，把左手递给他，“你干脆拿把菜刀把我左手砍了，让他把脉，回来又把我的左手接上。”
陆酌：……“还有心情说笑，说明醒了。”
苏萤从他怀里出来，迷迷糊糊下了床，正准备说话，外面一阵剧烈敲门声打断了她，吸引了两人注意力。
“我去看看，你洗漱一番。”敲门声太急，陆酌急忙去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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