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不是棋子
可这一次沈寒星没有再让他得逞。
她上辈子是跟猛兽打交道的,那股子蛮力早就刻在了骨子里。
此刻被逼到绝境更是爆发出了惊人的力量。
她猛地一拧手腕只听“咔哒”一声轻响,竟是硬生生地从他那铁钳一般的手中,挣脱了出来!
她甚至还顺势狠狠地将他往后推了一把!
谢云舟猝不及防竟被她推得踉跄着后退了两步,才堪堪稳住身形。
他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的手再看看那个站在几步开外,胸口剧烈起伏一双眼睛却亮得骇人的沈寒星。
那一瞬间他感觉有什么东西,脱离了他的掌控。
“谢云舟,我告诉你。”
沈寒星的声音不再有半分颤抖,只剩下一种劫后余生般的冰冷的平静。
“你的世界或许是一盘棋。你身边所有的人或许都是你的棋子。你可以算计他们,摆布他们甚至牺牲他们。”
“但我不是。”
“从今天起我沈寒星的命,是我自己的。我不会再做你的棋子更不会做任何人的。谁想动我,我就跟谁拼命。谁敢算计我我就让他付出代价。”
她说完不再看他一眼,转身走到床边拿起一件外袍,就那么披在了单薄的寝衣上径直朝着门外走去。
那决绝的背影没有半分留恋。
谢云舟看着那扇被她毫不犹豫打开,又重重关上的房门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
他缓缓低下头,看着地上那张被他甩出去的纸条。
那条被困在网里的鱼,和那把悬在网上的剪刀,此刻看来是何其的讽刺。
他好像亲手剪断了那根唯一能将她留在他身边的线。
接下来的几天,整个国公府的气氛都透着一股诡异的压抑。
沈寒星真的说到做到。
她不再去灵堂守灵也不再去给安阳公主请安。
她就待在自己的院子里,每日里除了吃饭睡觉就是让下人找来各种各样的书籍,一看看一天。
她和谢云舟更是形同陌路。
即便在饭桌上偶尔遇到,两人之间也仿若隔着一道看不见的冰墙谁也不理谁。
下人们看着这架势,一个个战战兢兢连走路都踮着脚尖。
反倒是安阳公主和蒋氏越发地如鱼得水。
安阳公主借着照顾谢继安的名义,几乎将那个孩子的衣食住行全都包揽了过去。
而蒋氏则在蒋老夫人面前,时常有意无意地提起沈寒星的“不懂事”,说她不敬长辈无视规矩。
蒋老夫人本就对沈寒星心存芥蒂,如今更是觉得这个儿媳就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
一时间,沈寒星在府里的处境,变得岌岌可危。
可她好像一点都不在乎。
这日午后,莺歌端着一碗燕窝粥,走进了沈寒星的卧房。
“夫人,您好歹用一些吧。您都一整天没怎么吃东西了。”
沈寒星头也没抬,只是翻了一页手里的《大周风物志》。
“放下吧。”
莺歌看着她那张清瘦了不少的侧脸,眼底闪过一丝复杂。
她试探着开口,“夫人,您和国公爷……还在置气呢?”
沈寒星翻书的手,微微一顿。
“明日便是头七了。”莺歌继续说道,声音里带着一丝担忧,“老夫人说,明日要合府上下,都去京郊的相国寺,为寻安小姐做一场法事,超度亡魂。”
“到时候,京中许多有头有脸的夫人小姐,也都会去。您和国公爷若是还这样……怕是会让人看了笑话。”
沈寒星终于缓缓地,合上了手里的书。
“我知道了。”
她依旧是那副波澜不惊的模样。
莺歌看着她,不知为何,总觉得眼前的夫人,好像哪里不一样了。
她好像,变得更冷了,也更硬了。
就像是一块被反复捶打过的精钢,再也敲不碎,也折不断了。
莺歌走后,沈寒星一个人在房间里,静坐了许久。
去相国寺。
她知道,这绝不是一场简单的法事。
安阳公主她们,必然会在那里,设下新的圈套,等着她往下跳。
她不能再像以前那样,被动地等着谢云舟来布局,等着他来“教育”自己。
她要主动出击。
可她现在,在这国公府里,无权无势,无依无靠,就像是一只被拔了爪牙的困兽。
她能靠的,只有她自己。
她缓缓站起身,走到了梳妆台前,拉开了最底层的一个抽屉。
里面,静静地躺着几张银票,和一个小小的布包。
那是她当初从尚书府带过来的,全部的家当。
她打开那个布包,里面是几件早已过时的,却做工精致的首饰。
那是她那个爬床的生母,留给她唯一的东西。
看着这些东西,一个念头,忽然在她脑海里,清晰地浮现了出来。
她或许可以做点生意。
她上辈子是动物饲养员,对各种动物的习性了如指掌。
这个时代权贵人家都喜欢养些奇珍异兽作为宠物。
若是她能利用自己的专业知识,开一间专门伺候这些“主子”的铺子,说不定是一条出路。
这个念头一生出来就再也遏制不住。
她需要本钱需要人脉,更需要一个能帮她打理铺子的,信得过的人。
她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她那个重生的嫡姐沈沅宁。
可自从换亲之后……
就在这时门外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一个眼生的小丫鬟,在门口探头探脑手里拿着一封请柬。
“夫人,这是这是尚书府派人送来的。”
沈寒星的心,猛地一跳。
尚书府?
她接过那封带着淡淡墨香的请柬,打开一看,那熟悉的,娟秀而傲慢的字迹,让她微微一怔。
是沈沅宁写给她的。
信里,没有多余的寒暄,只有一句简短而急切的话。
“明日相国寺后山,梅林见,有要事相告,关乎你我身家性命。”
沈寒星捏着那张薄薄的信笺,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
关乎你我身家性命。
沈沅宁这个总是眼高于顶的嫡姐,若不是真的遇到了天大的麻烦,绝不会用这种近乎求救的语气给她写信。
难道是孟耀文?
沈寒星的心,猛地一沉。
她虽然提醒过沈沅宁,但那个恋爱脑的嫡姐未必听得进去。若是她真的被孟耀文那个渣男算计了……
想到这里,沈寒星再也坐不住了。
即便沈沅宁平日里对她再怎么不屑,那也是她在沈家,唯一一个没有真正害过她的人。
更何况,沈沅宁现在还是她未来商业版图里,不可或缺的一环。
于公于私,她都不能坐视不理。
翌日,相国寺。
天还未亮,英国公府的车马便浩浩荡荡地出发了。
沈寒星坐在马车里,闭目养神。
谢云舟则骑着马,跟在车队的最前面,两人全程没有任何交流。
到了寺门口,早有知客僧迎了上来,将众人引至后院一处早已备好的禅院。
京中不少勋贵府邸的马车,也陆陆续续地到了。
夫人们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寒暄问安,那气氛与其说是来参加法事,倒不如说是一场别开生面的社交宴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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