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起不来
温热的水流冲刷掉一天的尘埃和餐厅里那点微妙的紧张感，林九歌裹着柔软舒适的浴袍走出氤氲的浴室，镜中的脸颊被热气蒸腾得微微泛红。
换上睡裙，带来舒适的安全感。对着镜子深吸一口气，她才推开房门。
走廊寂静无声，只有她脚下拖鞋的轻微声响。
走到陆怀川卧室门前，门虚掩着，透出里面温暖的光线，她直接推门而入。
屋内，陆怀川正靠坐在宽大的单人沙发里，长腿随意交叠，深色的丝质睡衣领口微敞，露出小片紧实的胸膛。
看到她进来，陆怀川放下手中随意翻看的平板，深邃的目光瞬间锁定她，带着毫不掩饰的欣赏和暖意。他起身，自然地朝她伸出手，“过来。”
林九歌走过来，将手放进他温暖的掌心。他微微用力，将她拉向自己。
他拿起相册放在两人并拢的膝盖上，重新翻到之前中断的地方。他的手臂自然地绕过她的后背，搭在沙发扶手上，将她半圈在自己怀中。
这个姿势充满了占有欲，却又无比自然。
林九歌顺势靠在他肩膀上，“我给你讲，今天下午你走之后，伯母给我讲好了好多话。”
“讲了什么？”
林九歌轻轻说着。
“听家里的长辈讲，在他们之前还没结婚的时候，爸爸带着妈妈私奔过。”
林九歌从他怀里抬起头，眼睛睁得圆圆的，“私奔？”
“对，”陆怀川手指缠绕着她一缕头发，“后来妈妈怀孕了，家里才点头同意。”
“哇，这么刺激？”
林九歌下意识往他怀里又缩了缩，想象着那个画面。
陆怀川低笑，胸腔的震动传到她倚靠的肩膀上，“对啊。”
“哇，”她微愣，“比起他们，我们这点阻碍根本不算什么啊。”
“妈妈说，”陆怀川低声说着，“自从跟你吵架之后，静下心想起来当年的自己，也是那么不管不顾。”
“嗐，”她懒声说着，“你们这些世家大族啊，就是比较事儿多。”
陆怀川无奈笑了两声。
“伯母还给我了个镯子，”她伸着手腕，“说是你太奶奶传下来的。”
“嗯，我见过。”
“明天得供起来。”
“供起来干嘛？”
“别让我摔了啊，”她说着，“上次你送我那个就碎了。”
“碎就碎了，”他圈着她的手臂更紧了些，“回头再给你买新的。”
他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额角，带来一阵微痒。林九歌缩了缩脖子，“说得轻巧，这可是古董呢。”
“再古董，那也是给人戴的。”陆怀川的声音低沉下来，带着点认真，“你男人又不是给你买不起，碎了再给你换个新的。”
“知道了，”她声音软了下来，带着点不易察觉的依赖，玩着他上衣的纽扣，“陆少爷财大气粗。”
陆怀川被她的逗笑了，亲昵的吻了吻她的额头。
两人一块翻着全家福。
“以后，我们也会有属于我们的全家福。”
“困不困？”他问着，“要不要我抱你上床睡觉？”
“有点。”
陆怀川闻言，抱起她朝着床的方向走去，将她放在床上，帮她盖好被子，自己才绕到另一边躺下。
“你知道我现在在想什么嘛？”
“什么？”
“这里是你的房间，是你从小生活过的个人空间，现在我竟然住进来了诶。”
“嗯，”他低低应了一声，手臂自然地伸过去，将她往自己这边揽了揽，让她枕着自己的臂弯，“所以呢？有什么感想？”
“感觉…很奇妙。”她小声说，手指无意识地在他胸前的睡衣布料上画着圈，“好像…闯进了你过去的世界。”
“过去没有你，未来全部都是你。”
两人聊着，夜已深，林九歌发困。
“对了，你们家早上几点起床？几点吃早餐？”
“问这个干嘛？”
“你快说。”
“七点半准时吃早餐。”
“……”
“怎么了？”
“七点半，”她蹭了蹭他胸膛，“我起不来啊。”
“那就别起啊，没人会说你的。”
“不行，”林九歌坚持着，“我绝对不能这么懒散，明天你起床记得喊我。”
“那你确定能起的来？”
“肯定能啊。”
“以前在家的时候我叫你起床去晨跑，你确实能起来，但是刚起来没多久就又睡过去了。中午十二点吃过饭，你竟然还能继续睡。有时候我都怀疑，你是不是睡美人转世了。”
“……”
林九歌被他精准地戳中了“黑历史”，一时语塞，只能把脸更深地埋进他带着暖意的颈窝里，闷闷地抗议，“…那、那不一样。这次是在你家，我肯定能起来！”
陆怀川低声笑着，笑声中带着十足的纵容，“好，明天七点，我准时叫你。”
……
清晨六点五十，陆怀川的生物钟准时将他唤醒。
晨光透过厚重的窗帘缝隙，在房间里投下一道朦胧的光带。
他低头，看着臂弯里睡得正沉的林九歌。她侧身蜷缩着，脸颊压着他的手臂，呼吸均匀绵长，长睫在眼下投下安静的阴影，整个人像只毫无防备的猫。
他静静看了片刻，才轻轻抽出手臂。
动作已经放到最轻，但怀里骤然失去热源和支撑，林九歌还是不满地蹙了蹙眉，无意识地往他刚才的位置蹭了蹭，嘴里发出几声模糊的呓语。
陆怀川无声地弯了唇角，俯身在她额角落下一个极轻的吻，“九歌，该醒了。”
“…嗯？”林九歌迷迷糊糊地应了一声，眼皮挣扎着掀开一条缝，然后不出意外的翻个身。
陆怀川说着，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你确定不起来了？”
旁边的林九歌微微睁开眼，挣扎几下后晃晃悠悠的从床上坐起。
陆怀川已经下床了，“我先去洗漱了。”
林九歌困得厉害，他说什么都没听进去，等脚步声消失，她趴在枕头上又睡了过去。
陆怀川在隔壁盥洗室里动作利落，水声清晰。七点整，他擦着头发回到卧室，果然看到床上拱起一团，林九歌抱着他睡过的枕头，呼吸深长，睡得正酣。
他走到床边，俯下身，温热的手掌轻轻抚过她睡得红扑扑的脸颊，指尖掠过她微颤的睫毛，“九歌？”
林九歌眼皮下的眼珠动了动，喉咙里发出含混的咕哝声，像是抗议，又像是撒娇。她非但没醒，反而把头更深地埋进了枕头里，只留给他一个毛茸茸的后脑勺和一小截白皙的后颈。
陆怀川无声地叹了口气，眼底却盛满了化不开的宠溺。他伸手，修长的手指穿过她柔软的发丝，轻轻捏了捏她的耳垂，“起不来？”
“…困。”
她哼唧了两声，带着浓重的鼻音。
“睡吧，”他轻声说着，“别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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