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师尊，要不您和大师伯也办了吧

武当山，后山禁地，一处汇聚天地灵气的洞府之外。

无崖子坐于石凳之上，面容平和，指尖轻轻拨动着面前的古琴琴弦，目光却始终不离那紧闭的洞府石门。门内，巫行云正盘膝而坐，周身气息翻涌不定，时而炽烈如阳，时而阴寒如冰。她手中捧着黄裳结合《九阴真经》总纲精义，为她专门梳理撰写的补阙法门，正以无上毅力，引导体内那霸道无比的“八荒六域唯我独尊功”真气，与《九阴真经》中“阴极生阳，阳极生阴”的至理相互印证、调和。

洞府上空，隐隐有赤霞与月华交织的异象浮现，显示着其内功行已到了最关键的时刻。无崖子虽表面平静，但微微蹙起的眉头，显露出他内心的关切与护法的全神贯注。

就在这时，两道身影穿过竹林，翩然而至，正是奉命外出归来的黄裳与夭夭。

“师祖。”黄裳与夭夭见到无崖子，连忙躬身行礼，声音放得极轻，生怕打扰了里面的闭关。

无崖子微微颔首，目光在两人身上一扫，尤其是在他们不经意间流露出的、比往日更亲近三分的姿态上停留了一瞬，眼中掠过一丝了然，摆了摆手，示意他们自去寻乔天复命。

两人会意，再次行礼，悄然退出了禁地范围，直奔乔天日常清修的真武大殿偏殿。

偏殿内，乔天正对着一幅巨大的武当山势图凝神思索，听闻脚步声，转过身来，见到爱徒联袂归来，脸上露出温和的笑意。

“师尊，弟子与师妹已归来复命。”黄裳上前一步，将此次外出之事简明禀告，重点说了丐帮的态度。

乔天听着，目光却更多地在黄裳与夭夭之间流转。他见黄裳禀报时，夭夭虽依旧清冷，但眼神会不自觉地落在黄裳身上，而黄裳虽极力维持着掌门大弟子的沉稳，但眼角眉梢那压抑不住的、与夭夭相关的细微关切，却逃不过乔天的眼睛。

待黄裳说完，乔天并未立刻评价公务，反而踱步到两人面前，摸了摸下巴，忽然促狭一笑，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扫视，直看得黄裳耳根微红，夭夭也有些不自然地垂下了眼眸。

“裳儿，夭夭，”乔天语气带着戏谑，却又有一丝不容置疑的笃定，“你们二人……此番同行，看来收获不小啊？不仅仅是丐帮的态度吧？”

黄裳脸上一热，张了张嘴，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回答，平日里的博学多才此刻全都派不上用场。夭夭更是脸颊飞起两抹不易察觉的红晕，下意识地想要后退半步，却被黄裳下意识地、轻轻握住了手腕。虽然一触即分，但这细微的动作，如何能瞒过乔天的眼睛？

乔天哈哈大笑，声震屋瓦，充满了畅快与欣慰：“好！好！不必说了，为师看得明白！”

他大手一挥，仿佛在决定一件再寻常不过的小事，语气却斩钉截铁：“既然两情相悦，那便不必再拖泥带水！为师一言而决，一月之后，便在武当山上，为你们二人举办大婚！”

“啊？”黄裳和夭夭同时惊呼出声，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决定砸懵了。黄裳是惊喜交加，又觉仓促；夭夭则是羞意更浓，下意识地看向黄裳。

夭夭迟疑了一下，低声道：“师尊，师兄……他乃武当掌门，婚事岂可如此草率？恐惹人非议……”

乔天闻言，笑容更盛，带着一股豪迈与霸气：“掌门又如何？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他若是觉得当了掌门就连娶媳妇的工夫都没了，那这掌门之位，我替他接着就是了！难不成——”他故意拉长了声音，眼神扫过两人，“你们两个成了亲，便要离开我武当，去过那神仙眷侣、不理世事的逍遥日子不成？”

“弟子不敢！”

“不会的，师尊！”

两人几乎是同时开口，语气急切。黄裳更是深深一揖，激动得声音都有些发颤：“多谢师尊成全！”  夭夭也盈盈拜下，声音虽轻却坚定：“多谢师傅。”

看着黄裳那几乎压抑不住要咧到耳根的笑容，和夭夭虽羞涩却难掩幸福的眼眸，乔天心中充满了满足与感慨。他走上前，一手一个，将两人扶起，目光慈和地看着他们，仿佛看着自己最珍视的宝贝终于找到了归宿。

他轻轻拍了拍夭夭的肩膀，语气柔和了下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怜惜：“夭夭，你随为师离开苗疆，来到这武当山，已有七载了吧？”

夭夭身子微微一颤，眼中瞬间蒙上了一层水雾，想起了当年母亲亡故，自己孤苦无依，险些被人贩子拐卖时，是师尊如天神般降临，救下自己，授以武艺，视若己出。

乔天温言道：“这次完婚，是大事，也是喜事。完婚后，就让裳儿陪你，回一趟苗疆，去拜祭一下你的父母吧。也让他们……看看他们的女儿，如今过得很好，也有了可以托付终身的人。”

这番话如同暖流，瞬间冲垮了夭夭心中最后的防线。她“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泪水终于忍不住滑落，哽咽道：“师傅……徒儿……徒儿多谢师傅养育授艺之恩！多谢师傅……成全！”  她磕下头去，肩膀微微耸动。

黄裳在一旁看得心疼不已，连忙也跪了下来，扶住夭夭，对乔天道：“师尊放心，弟子定会好好照顾师妹！”

乔天欣慰地点点头：“起来吧，都起来。好好的喜事，莫要哭了。”

安抚好两人，看着他们带着对未来无限的憧憬与感激离去，乔天脸上露出了老父亲般欣慰的笑容。他信步走出偏殿，再次来到后山禁地，坐在了依旧在抚琴护法的无崖子身边。

“师尊，”乔天看着紧闭的石门，感受着里面渐渐趋于平和圆融的气息，知道巫行云此次闭关成功在望，心情颇好地说道，“我刚刚做了个决定。”

无崖子指尖一顿，琴音停歇，侧头看他，眼中带着询问。

“我决定，一个月后，在武当山上，给黄裳和夭夭那俩孩子，把婚事办了。”乔天笑着说道。

无崖子闻言，抚须而笑，脸上露出一副“早该如此”、“尽在掌握”的高深莫测表情，缓缓点头：“嗯，佳儿佳妇，天作之合。甚好，甚好。”

乔天看着自家师尊那副故作深沉、实则八卦的模样，眼珠一转，忽然凑近了些，压低声音，带着几分戏谑调侃道：“师尊，你看……黄裳和夭夭这都要成婚了。您和大师伯……风风雨雨这么多年，要不要……趁此机会，也一起办了？咱们武当来个双喜临门，岂不更是江湖佳话？”

他话音刚落，无崖子那仙风道骨的形象瞬间维持不住了！

“噗——咳咳咳！”无崖子直接被自己的口水呛到，抚须的手猛地一抖，差点拽下几根宝贝胡子。他老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涨红，又惊又怒地瞪着乔天，举起手，作势就要打：

“孽徒！胡说八道什么！找打！”

乔天早有准备，哈哈大笑着跳开数步，身形灵活地躲过那并无多少力道的手掌，嘴里还在嚷嚷：“师尊您别不好意思嘛！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不对，您和师伯这叫……再续前缘！好事啊！”

“你……你给为师站住！”无崖子气得吹胡子瞪眼，也顾不得什么世外高人的风度了，提着拂尘就追了上去，“看我不清理门户！”

一师一徒，在这武当后山、闭关重地之外，竟如同寻常人家般追逐笑闹起来。阳光透过竹叶洒下，将这一幕映照得格外温馨。而那洞府之内，巫行云周身的气息，似乎也因外界这突如其来的喧闹，而变得更加柔和、顺畅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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