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猎归盛景,暗涌贺声
暮色四合,皇家猎苑的主会场被无数火把照亮,亮如白昼。火光跳跃,将每个人的面容都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晕,却也掩盖不住他们眼中的野心与算计。高台之上,皇帝宇文韬与皇后并肩而坐,虽面带笑意,可那笑意却如薄冰般脆弱,难掩一丝疲惫。皇后目光不时忧心地瞥向身旁面色苍白、气息微弱的太子宇文瑾,这位皇长子孱弱的身体,如同一片阴云,沉重地笼罩在皇室上空,让这场本该盛大的狩猎盛宴蒙上了一层阴影。
高台稍下的位置,淑妃、贤妃等几位贵妃与一众嫔妃依序而坐,她们的言笑晏晏宛如精心排练过的表演,目光却不时扫向猎场入口,带着期盼与算计,仿佛那入口处即将出现的,不只是归来的狩猎队伍,更是她们各自的命运与希望。德妃虽因病抱恙未至,但她的存在感却如影随形,无处不在,成为众人言谈间隐隐的忌惮。几位公主安静地坐在一旁,她们的沉默如同精心布置的棋局,等待着合适的时机。
宇文祁烨身为亲王,又是男子,为避嫌并未与女眷同席,而是在高台另一侧与几位将领、宗室子弟坐于一处。他神色沉静,自成一格,宛如黑夜中独立的苍松,不与百花争艳,却自有一股凛然之气。他的目光偶尔扫过人群,却总在某个方向稍作停留,那里,是沐云笙所在的位置。
沐云笙随着沐家女眷站在群臣及其家眷之中,她能清晰地感受到无数道或明或暗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那些目光,如同细针,或好奇,或嫉妒,或探究,交织成一张无形的网,将她笼罩其中。对面,顾家阵营中,顾云曦对她投来一个安抚的眼神,微微颔首,那动作轻得如同蝴蝶扇动翅膀,却饱含着无声的支持。不远处的薛雅溪也对她点头致意,目光清澈如溪流,带着支持与鼓励,仿佛在告诉她,她并不孤单。
而在沐家内部,气氛更是压抑得如同暴风雨前的沉闷。沐婉柔死死低着头,恨不得将脸埋进地缝里,周身笼罩着绝望与羞愤,她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不敢落下,生怕引起更多的注意。沈玲儿强撑着挺直脊背,维持着丞相夫人的仪态,但那紧抿的嘴唇和阴鸷的眼神泄露了她内心的滔天恨意,她的手指紧紧抠着衣角,仿佛要将那布料撕裂。沐春风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仿佛所有人的目光都带着刺,让他如芒在背,他不时地调整着自己的站姿,试图在众人面前保持几分威严。沐老夫人更是觉得老脸丢尽,不时用怨毒的眼神剜向沐云笙,仿佛一切都是她的过错,她的眼中闪烁着愤怒的火花,却又夹杂着几分无奈。几位姨娘和庶女们则个个低眉顺眼,恨不得变成隐形人,她们的沉默如同默认了这场风暴的中心,是沐云笙。
沐云笙对这一切浑不在意,她的注意力,更多地放在那即将归来的狩猎队伍上。她的眼神专注而深邃,仿佛能穿透那层层人群,看到猎场入口处的每一个细节。
“呜——嗡——”
浑厚的号角声再次响起,那声音如同远古的低吟,打破了会场的寂静,震得树叶沙沙作响,震得人心头一紧!所有人的精神都为之一振,仿佛被注入了一股新的活力!
只见猎场入口处,尘土飞扬,马蹄声如雷鸣般由远及近!以几位皇子为首,众多官家子弟、精锐骑士们策马而归,马鞍旁、马后拖着各式各样的猎物,琳琅满目,蔚为壮观!那猎物的种类繁多,野兔、山鸡堆积如山,更有膘肥体壮的野猪、矫健的獐子、甚至罕见的白狐、色彩斑斓的锦雉……收获之丰,令人咋舌!
场面瞬间沸腾起来!人群的欢呼声、赞叹声交织在一起,如同狂风卷过林梢,形成一片喧嚣的海洋。
“好!好啊!”皇帝宇文韬抚掌大笑,那笑声爽朗而开怀,连日来的阴郁似乎被这丰收的场景驱散了几分,“我北宇文儿郎,果然骁勇!”
群臣更是纷纷交头接耳,称赞声不绝于耳:
“李尚书家的公子真是英武,瞧那獐子,一箭毙命!”
“王将军的侄子也不差,竟猎到了白狐!难得,难得啊!”
“还是几位殿下更为出众,瞧那猎物,种类繁多,箭无虚发啊!”
高台上的嫔妃们更是抓住机会,巧笑倩兮地向皇帝道贺:
“陛下,您看枫儿(二皇子)猎到的那些,这孩子就是实诚,尽挑些大的。”淑妃掩唇轻笑,语气带着自豪,她的眼中闪烁着母性的骄傲与期待。
“擎儿(三皇子)今日也是超常发挥,瞧那锦雉的羽毛多漂亮。”贤妃也不甘示弱,她的话语中带着几分得意,仿佛在宣告自己的儿子才是最优秀的。
就连位份较低的嫔妃,也忙着为自己所出的皇子或依附的皇子说好话,一时间,高台之上莺声燕语,满是歌功颂德与明争暗斗。
在这片喧嚣中,沐云笙看到了安然归来的顾云澜和顾云霖。他们马背上的猎物只是一些寻常的野兔和山鸡,既不寒酸,也绝不惹眼。两人利落地翻身下马,动作如行云流水,彰显着他们的从容与自信。向高台方向恭敬行礼后,便安静地退回到顾家阵营,与顾老将军和顾翎低语几句,神色平静,显然无意在此刻出任何风头。沐云笙见状,一直悬着的心才稍稍放下,她微微松了口气,眼中的紧张渐渐散去。
她的目光随即扫过几位皇子。
二皇子宇文枫气定神闲,猎物颇丰,脸上带着志在必得的微笑,那笑容仿佛在宣告他的胜利。他的眼神扫过众人,带着一丝得意,仿佛在享受着众人的瞩目。
三皇子宇文擎眉宇间带着一丝戾气,收获亦是不俗。他的眼神如鹰隼般锐利,扫过猎物时,带着几分审视,仿佛在评估自己的战利品是否足够令他满意。
四皇子宇文耀虽然猎物也不少,但脸色阴沉,眼神闪烁,显然还未从紫藤瀑的打击中恢复,他的目光时不时地飘向二皇子,带着几分不甘与嫉妒,更是对即将到来的禁足充满怨恨。
五皇子宇文烁看似温文,猎物不多却都很精致。他微微一笑,那笑容温和而谦逊,仿佛并不在意猎物的多少,而是在乎狩猎的过程。
六皇子宇文渊年纪最轻,带着少年人的兴奋,正与同伴说笑,他的笑声清脆而欢快,如同林间的鸟鸣,给这紧张的氛围带来了一丝轻松。
这五位皇子,连同他们背后母族与支持者的势力,在这猎归的喧闹背后,进行着一场无声的较量。谁都想在父皇面前展现能力,为自己争夺那东宫之位增添筹码。他们的每一个动作,每一句话,都仿佛经过精心设计,试图在这场权力的游戏中占据上风。
然而,这场狩猎的压轴好戏,似乎才刚刚开始。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投向了二皇子宇文枫的队伍,仿佛在等待着什么。他的队伍中,有一匹马格外引人注目,马背上堆满了各种猎物,其中一只猎物被特别地放置在最显眼的位置,它的皮毛在火光下闪烁着诡异的光泽,仿佛预示着某种不寻常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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