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不是撞邪，是你被性骚扰了
铺子里光线很暗，只有一束光从门缝挤进来，照亮了空气中飞舞的尘埃。
两个女孩的闯入，带来了一阵清新的洗发水香气。
走在前面的女孩叫苏小晴，一身运动服，扎着高马尾，脸蛋白皙，五官精致。
她一双大眼睛毫不避讳地打量着店内的一切，最后视线牢牢锁在秦明身上，瞬间亮了起来。
她身后的女孩叫陈雨，则安静得多。
洗得发白的牛仔裤，一件旧T恤，肩膀微微塌着，从进门起就一直低着头，视线死死黏在自己那双磨损的帆布鞋上。
“大师！”
苏小晴的声音里满是压抑不住的激动。
“我天天看您直播！我朋友她……她最近状态很差，我就带她来找您看看。”
她说着，伸手拉了拉身后那个几乎要把自己缩进影子的女孩。
秦明安坐不动，甚至没有抬眼。
可他只是坐在那里，这间小铺子里的空气就莫名变得滞重。
陈雨的头埋得更低了，身体几不可察地抖了一下。
“大师，您能不能帮她看看？”苏小晴的请求很诚恳，“或者……求一张护身符也行。”
“符箓价格不低，你们自行考虑。”
秦明抬了抬下巴，示意墙边的方向。
那里挂着一张红纸，毛笔字迹清晰。
两个女孩顺着他的示意看过去。
【护身符：十万】
【辟邪符：五万】
【招财符：五万】
……
陈雨的目光扫过价目表，最后钉死在“十万”那两个字和后面的一串零上。
她的呼吸猛地一窒。
脸上的血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指甲深深掐进了苏小晴的胳膊。
“太贵了！”
她的声音发颤，几乎听不见。
“我不要！我们走吧，小晴！”
她用尽力气拉扯着苏小晴，只想立刻逃离这个让她窒息的地方。
“哎呀你别动！”
苏小晴被她拽得一个踉跄，也急了。
“大师值这个价！你没看直播有多神吗？这能救命！”
“可是，我买不起……”
“不是还有我嘛？你怕什么！”
陈雨的声音更低了，带着哭腔和哀求。
“我……我真的没事，就是最近没休息好，想多了。”
秦明看着她们，脸上没什么表情。
他站起身，走到柜台后，拿起一个老旧的茶壶，慢悠悠地开始烧水。
电炉丝渐渐变红，发出细微的声响。
“求符的事，先不急。”
秦明开口了。
“我与二位有缘，可以免费给你们算一卦。”
他拿起两个杯子，用刚烧开的水仔细烫过。
“坐。”
一个字，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分量。
拉扯中的两个女孩，动作都停了下来。
铺子里紧绷的气氛，似乎随着蒸腾的水汽，缓和了些许。
苏小晴拉着还在犹豫的陈雨，在唯一的方桌旁坐下。
秦明将两杯热茶推到她们面前，看茶叶在水中缓缓舒展。
“姓名，生辰。”
苏小晴眼珠一转，试探着问：“大师，您不是什么都能算出来吗？”
秦明把茶杯放稳。
“免费的卦，不用来验证无意义的事。”
他语气平淡。
“这是浪费。”
苏小晴闻言，没有半点犹豫，立刻摸出手机。
“那我付钱！”
她动作麻利地扫了桌角的收款码。
叮咚。
一声清脆的提示音在寂静的铺子里响起。
【微信收款：五百元】
苏小晴扬了扬手机，嘴角勾起一抹藏不住的得意。
“大师，现在不浪费了吧？”
秦明端起自己的茶杯，吹了吹水面的浮沫。
“你叫苏小晴。”
“今年二十，天海大学大二学生。”
苏小晴脸上的笑容还挂着。
“父母从商，家境优渥，却从不张扬。”
“虽然车库里有辆保时捷718小跑，你上学却只骑电动车，身边没人知道你是个小富婆。”
她的笑容微微收敛。
“你为人仗义，性子急，容易冲动。”
“高中时，曾替同学出头，打伤过两名霸凌者，是你父母出钱摆平的……”
苏小晴脸上的笑容，一寸寸凝固。
她放在桌下的手，不自觉地收紧了。
这些事，有些是公开的，但打人那件，是她从未对任何人提过的秘密。
“大师……真准。”
她喉咙发干，再也没有了半点试探，望向秦明的眼神里只剩下敬畏。
“大师！您快帮我闺蜜看看！她最近真的不对劲！我怀疑她撞邪了！”
苏小晴一把抓住陈雨冰凉的手。
秦明将茶杯放下，杯底与桌面碰撞，发出“嗒”的一声轻响。
他的目光，终于落在了那个从进门开始就没抬过头的女孩身上。
“陈雨。”
女孩的肩膀剧烈地一颤。
“你身上没有什么脏东西。”
陈雨和苏小晴同时松了口气。
秦明话锋一转。
“你只是，有心病。”
苏小晴一愣：“心病？什么心病？”
陈雨的身体彻底僵住，连呼吸都忘了。
秦明没有理会苏小晴的追问，他只是看着陈雨，声音平静无波。
“你被性骚扰了。”
陈雨的头，猛地抬了起来。
那张苍白的小脸上，一双眼睛里全是无法掩饰的惊恐与崩溃。
苏小晴也呆住了。
秦明没有停顿，自顾自地继续说下去。
“你们学校的戴维铭教授，答应给你保研名额。”
“你为了这个名额，每天第一个到实验室，最后一个走。”
“几乎包揽了他所有的杂活，论文的数据，还是你熬了几个通宵跑出来的。”
“可惜，渐渐地，你发现他嘴里的‘表现好’，不是这个意思。”
“上个月开始，他频繁约你吃饭，约你看电影，甚至对你动手动脚。”
“你都拒绝了。”
“现在，他用保研名额威胁你。”
“他说，只要你明晚八点，去南二环的维也纳酒店，806号房。”
“保研名额，就是你的。”
秦明停顿了一下，目光落在女孩失去所有血色的嘴唇上。
“如果不去……”
“他会让你，连毕业证都拿不到。”
茶壶上的水汽还在嘶嘶作响。
铺子里的空气，却冷如冰窖。
苏小晴彻底懵了，她看着陈雨那副魂飞魄散的模样，再傻也明白，秦明说的每一个字，都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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