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大师的预言！西山虎啸？自食其果！
回到酒店，李奉先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冲进浴室。
滚烫的热水反复冲刷着身体，直到皮肤泛起痛苦的红色。
那股拘留室里特有的消毒水气味，被彻底洗尽后。换上一身干净的衣服，他才感觉自己重新活了过来。
他拿起手机，拨通了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
电话几乎是秒接。
“怎么样了？！”
王鹏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紧绷，嘶哑，充满了焦灼。
李奉先走到窗边，看着楼下地面那些被拉得极长的车灯光带，长长吐出一口浊气。
“王总，合同……签了。”
电话那头，是长达十几秒的，令人窒息的死寂。
随后，是一阵压抑不住的，如同破旧风箱般粗重的喘息声。
“好！”
“好！”
“好！”
王鹏一连说了三个好字，声音里是压抑到极致的狂喜。
“奉先！你是我斗鲨的功臣！是我的福将！”
李奉先的脸上，却没有半点喜悦，只剩下被掏空后的疲惫。
“王总，大师还交代了一句话。”
“快说！”王鹏的声音急不可耐。
“西山虎啸，自食其果，无需理会。”
李奉先一字不差地复述。
王鹏那边又沉默了。
他细细品味着这八个字。
西山虎啸？
马东的虎鱼平台，总部就在西山科技园。
自食其果！
王鹏的脑中瞬间勾勒出一副画面：马东因为行事狠毒，被手下背刺，众叛亲离，最终玩火自焚！
“大师的意思是……马东要倒大霉了？”
“我不敢揣测。”
李奉先说。
“但大师说，无需理会。”
“好一个无需理会！”
王鹏在电话那头放声大笑，笑声里充满了扬眉吐气的畅快。
“这就是神仙的格局！”
“马东那种凡夫俗子，跳梁小丑，根本入不了大师的法眼！”
“奉先，你立刻回来！不，你先好好休息一晚！我给你订最早的航班！”
“我让全公司的人，为你庆功！”
挂断电话，李奉先瘫倒在柔软的大床上。
他闭上眼，脑子里全是拘留室里那惨白的灯光，还有虎哥那句振聋发聩的“先天挨打圣体”。
这个世界，他越来越看不懂了。
……
与此同时。
斗鲨平台总部大楼，顶层总裁办公室。
王鹏挂了电话，兴奋地在巨大的办公室里来回踱步，像一头被困在笼中许久的猛兽终于挣脱了枷锁。
成了！
他赌赢了！
从今天起，他斗鲨平台，就是互联网世界唯一的仙门！
他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俯瞰着这座城市的万家灯火，一种前所未有的豪情填满了他的胸膛。
马东？
虎鱼？
不过是凡尘俗世的蝼蚁，在神仙面前，终将灰飞烟灭。
他拿起内线电话，接通了助理。
“通知所有股东和高管，明早九点，召开紧急董事会！”
他的声音洪亮，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威严。
“另外，让公关部准备好通稿，标题就叫——‘神临斗鲨，开创直播新纪元’！”
“王总，这……”
“按我说的做！”
王鹏挂断电话，又拨通了另一个号码，是他一个相熟的财经记者。
“老周，准备好笔，明天给你个独家大新闻！”
他品着顶级红酒，看着虎鱼平台的股票K线图，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冷笑。
这一夜，王鹏睡得格外香甜。
他梦见斗鲨的股价一飞冲天，将虎鱼远远甩在身后。
他梦见马东跪在他的面前，痛哭流涕地乞求他的原谅。
他梦见自己站在世界的顶端，接受所有人的顶礼膜拜。
……
第二天清晨，王鹏被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吵醒。
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是技术部总监，不悦地皱起眉。
“什么事，一大早的。”
“王……王总！不好了！”
技术总监的声音带着慌乱。
“我们的服务器……从两小时前开始，遭到了不明攻击！”
王鹏的好心情被打断，但依旧从容。
“慌什么？启动备用服务器，把防火墙等级调到最高！这点小事都处理不好？”
“没用的王总！”
技术总监的声音绝望。
“方法我们都试过了，对方不是一个人，是一个军团！他们的攻击方式闻所未闻！”
“我们的防火墙在他们面前，就跟一层窗户纸一样，一捅就破！”
“现在，所有直播间全部卡顿掉线，APP已经打不开了！”
王鹏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他还没来得及消化这个消息，另一部手机也疯了一样响了起来。
是运营部总监。
“王总！出大事了！”
“我们平台排名前二十的主播，有十五个，刚刚在微博上同步宣布，单方面解约，跳槽去虎鱼了！”
什么？！
王鹏感觉一股凉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运营总监的声音继续传来，带着哭腔。
“他们联合发声，说我们斗鲨把所有资源都倾斜给了秦大师，打压其他主播，是卸磨杀驴！”
“现在舆论已经炸了！‘斗鲨滚出直播圈’的话题，已经冲上热搜第一了！”
“嗡——”
他的私人手机，也响了。
来电显示，是他老婆。
电话一接通，他老婆尖锐的哭嚎声就刺穿了他的耳膜。
“王鹏！你这个王八蛋！你对得起我吗！”
“你看看网上！你跟那个小妖精在半山别墅的照片，全都被爆出来了！”
“还有你挪用公款的事！税务局的电话都打到我这里来了！”
“王鹏！我们完了！”
啪。
手机从王鹏无力的手中滑落，悄无声息地掉在地毯上。
办公室里，死一般寂静。
王鹏呆呆地坐在床上。
他缓缓转过头，看向窗外。
这座城市的清晨，阳光明媚。
可在他眼中，那些高楼大厦，却扭曲成了一张张嘲讽的，狰狞的脸。
西山虎啸。
自食其果。
他现在终于明白，大师说的“果”，是什么了。
不是马东要倒霉。
是他自己种下的因，结出了恶果。
而这个恶果，要他自己来吃。
一个股东的电话，打破了这片死寂。
王鹏机械地接起。
“王鹏！你他妈是猪吗！”
电话那头，股东的咆哮声震耳欲聋。
“你看看我们的股价！看看盘前交易！跌停！开盘就要熔断！”
“为了一个江湖骗子！你把整个斗鲨都给搭进去了！”
“我告诉你！今天的董事会，你必须给我们一个交代！否则你就给我从斗鲨滚蛋！”
电话被狠狠挂断。
紧接着，第二个，第三个……
办公室里，所有的电话都在疯狂鸣叫，一声接着一声，像是催命的符咒。
屏幕上，斗鲨的股票K线图，那根触目惊心的绿色柱子，像一座墓碑，立在那里。
王鹏的身体，剧烈地晃动了一下。
他感觉自己血管里的血，都已经被抽干了。
他不该去招惹马东那条疯狗。
他不该把所有的宝，都压在一个虚无缥缈的“大师”身上。
他错了。
错得离谱。
绝望中，王鹏的脑海里，像闪电般划过李奉先复述的最后四个字。
无需理会。
他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水草的溺水者，嘴里无意识地喃喃自语。
“无需理会……”
“对……大师说了……无需理会……”
可是……怎么不理会？
服务器已经瘫痪。
头部主播被连锅端走。
丑闻传遍全网。
公司，正在以一种不可阻挡的姿态，冲向深渊。
他瘫坐在老板椅上，看着满室的狼藉与恐慌，眼神空洞。
一夜之间，他从云端，跌入了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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