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来自斗鲨CEO的实名举报！
男人打开了那个牛皮纸档案袋。
他将一张打印出来的A4纸，推到马东面前。
那不是文件。
是微博热搜榜的截图。
血红色的榜一，是一个标签。
#虎鱼CEO涉黑#
马东脸上的笑容没有变化，连嘴角的弧度都精准得像是用尺子量过。
但他始终游刃有余的眼神，在那一刻，光芒熄灭了。
他第一次，真正意义上地，正视起眼前这个男人。
“无稽之谈。”
马东拿起那张纸，指尖触碰的瞬间，又猛地缩回，任由那张纸轻飘飘地落在桌上。
他的语气平淡得像在谈论今天的天气。
“网络暴民的狂欢，总需要一个宣泄的靶子。”
“很不幸，今天轮到我了。”
“我的律师团队会处理这些诽谤。”
他的话音未落。
男人从档案袋里，又抽出第二份资料，推了过去。
【旧闻链接：‘小海豚音乐’创始人含泪退场，控诉虎鱼恶意收购】
马东的面部肌肉纹丝不动。
男人又推过去第三份。
【论坛截图：某程序员爆料，虎鱼旗下‘战斧’小组，曾导致三家小型直播平台服务器一夜瘫痪】
马东端坐的姿态，依旧没有任何变化，像一尊浇筑的蜡像。
第四份。
第五份。
【天涯热帖：八一八那个靠岳父起家，反手就把岳父公司搞垮的互联网大佬】
当这份资料出现时，马东端放在膝盖上的手指，几不可察地蜷缩了一下。
但他脸上，依旧波澜不惊。
他甚至发出了一声轻笑，笑声里是淬炼过的傲慢与不屑。
“警官，如果这就是你们所谓的‘涉黑’证据，那我恐怕要让你失望了。”
“商场如战场，有些手段虽然不够光彩，但终究只是商业竞争的范畴。”
“这些陈年旧事，翻出来，吓唬不了我。”
他的镇定，他的从容，是一座坚不可摧的堡垒。
男人点了点头，像是完全接受了他的说法。
“你说得对。”
“商业竞争嘛，不寒碜。”
他一边说着，一边从档案袋里，抽出了最后一张纸。
那是一张独立的A4纸，纸张有些泛黄，像是从某个尘封已久的档案柜深处复印出来的。
男人没有将它推过去。
他用两根手指捏着纸张一角，动作很轻，很慢，像是在放置一片随时会碎裂的雪花。
他将它放在了所有资料的最上面。
上面没有标题，没有链接。
只有一行字。
来自某个匿名论坛的、早已被删除的帖子截图。
“……那个小海豚音乐的创始人，宣布退场后不到半年，就因为‘意外’车祸去世了……”
审讯室里的空气，被这句话彻底抽干。
马东脸上的笑容，终于维持不住，那副完美的面具上，裂开了一道缝。
他没有去看那张纸。
他只是死死地，直视着男人的眼睛，瞳孔深处，翻涌着压抑不住的阴鸷。
“警官。”
“如果网络上的流言蜚语可以作为定罪的依据，那这个世界就不需要法院了。”
“你给我看的这一切，没有一样，能被称之为证据。”
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威胁。
“它们是诽谤，是人身攻击。按照法律，我才是受害者。”
男人与他对视着，许久，点了点头。
“马先生说得对。”
“这些，确实都不能算证据。”
他慢条斯理地将桌上的资料一份份收回档案袋，动作不急不缓。
“但是。”
男人站起身，投下的阴影将马东完全笼罩。
他的眼神冰冷，像在看一个死物。
“它们可以作为线索。”
“我们可以据此成立专案组，把这些被热心网友们翻出来的陈年旧案，一件一件，重新梳理一遍。”
“查个水落石出。”
“马先生，你放心，法律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绝不会放过一个坏人。”
“什么时候查清楚了，什么时候，我们会再通知你。”
马东没有接话。
就在这时，审讯室的门外，一阵沉稳有力的皮鞋叩地声由远及近。
门被敲响。
“请进。”
一个穿着高级定制西装，戴着金边眼镜，拎着公文包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
他叫金哲。
天海市最顶尖的商业律师，人送外号“金牌清道夫”，专门为资本处理各种见不得光的烂摊子。
金哲没有看自己的当事人马东，而是径直走向审讯的男人，脸上挂着职业化的微笑，仿佛走进的是自家的会客厅。
“江队，又见面了。”
江队从文件里抬起头，看了一眼这个老熟人，眼神里没有半点意外。
“金大壮，你的消息还是这么灵通。”
“职业习惯。”金哲将公文包放在桌上，自己拉开椅子坐下，动作行云流水，反客为主。
“我来为我的当事人马东先生，办理保释手续。”
他直接切入主题，不给江队任何周旋的余地。
“金律师，恐怕不行。”江队身体前倾，“你的当事人涉嫌聚众斗殴，寻衅滋事，案情重大，舆论影响极其恶劣。”
金哲笑了，扶了扶金边眼镜，镜片反射着白炽灯的冷光。
“江队，我们都是专业人士，不开玩笑。”
“我的当事人是知名企业家，应邀前去拜访一位艺术家，却被一名有多次斗殴前科的网红主播当街碰瓷，暴力阻拦，这怎么能算寻衅滋事？”
“至于聚众斗殴？”金哲的笑意更浓。
“现场视频我看过了，是对方先动手，并且对我方安保人员进行了极其恶劣的……人身侵犯。”
“噗——”
旁边负责记录的年轻警察一口水没忍住，直接喷了出来。
江队的脸部肌肉狠狠抽搐了一下。
“江队，你应该清楚，在法庭上，这叫正当防卫，以及……反击猥亵。”金哲的声音不大，却字字诛心。
“网络上已经有关于马总涉黑的话题，我们有权调查他。”江队沉声道。
“很好。”金哲点点头，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份文件，“那我们正好可以就‘警方在缺乏直接证据的情况下，对一名著名企业家、纳税大户进行超二十四小时非法羁押’这件事，向督查部门和媒体，好好聊一聊。”
“我甚至可以帮您预设一下明天的头条——《究竟是扫黑除恶，还是公权私用，为商业对手保驾护航？》”
他将文件推到江队面前，笑容里带着一丝冰冷的优越感。
“江队，你觉得，舆论会站在哪一边？”
江队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
“金哲，你这是在威胁我。”
“我只是在陈述一种对我的当事人最有利的可能性。”金哲转过身，笑容无懈可击。
江队盯着他，正要开口。
突然！
审讯室的门再次被推开。
这次，进来的是一名年轻警员，神色紧张，手里捧着一个密封的证物袋。
证物袋里，是一块黑色的移动硬盘。
“江队！”年轻警员的声音有些发颤，“斗鲨公司派人送来的！他们CEO王鹏的实名举报！指控马东雇佣境外黑客，攻击斗鲨服务器！”
“这是他们技术部连夜恢复的数据源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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