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此戏，名为《寻星》！
话音落下的瞬间，秦明站起身，动作不急不缓。
他走到那张老旧的木桌前，平静地打开了桌上的笔记本电脑。
电脑屏幕的光，映在秦明平静无波的眼底。
他没有开启摄像头，也没有设置任何花哨的封面。
他只是在直播间的标题栏里，不急不缓地敲下了两个字。
《观星》。
而后，点击开播。
下一秒。
整个华夏的互联网，无数个城市的无数个角落。
所有关注了“秦大师”这个账号的用户，无论他们正在做什么，手机都在同一时刻，以一种前所未有的高频模式，剧烈震动起来！
屏幕顶端，弹出了一条与所有平台推送都截然不同的通知。
它没有APP的图标，没有广告语。
只是一行纯粹的，仿佛来自系统底层的金色古篆小字。
【您关注的‘秦大师’已开播。】
无数人下意识地点了进去。
直播间里，一片漆黑。
没有任何画面。
没有任何可以听见的响动。
但那肉眼可见的，以几何级数疯狂暴涨的在线人数，让所有先一步涌入的人，都感到一阵头皮发麻。
就在观众的疑惑即将化为弹幕的瞬间。
漆黑的画面中央，悄然亮起。
那不是大师的脸，也不是古色古香的铺子。
那是一个直播画面的转播。
画面里，一个顶着滑稽假发的男人，正双膝跪地，将额头死死抵在粗糙的水泥地上，身体因为极致的悲愤而剧烈颤抖。
是虎哥！
是那个毁灭倒计时只剩下不到一分钟的，虎哥的直播间！
紧接着，一道平静无波，却能穿透一切喧嚣，直抵灵魂深处的话语，响彻了整个平台。
“今日不算命。”
“带诸位，观一场人间戏。”
秦明的话语顿了顿，为这场席卷了整个网络的滔天风暴，赋予了最终的定义。
“此戏，名为《寻星》。”
……
这番话，是投向沸油的火星。
是引爆核武的扳机！
“秦大师”这个ID，本身就代表着无法估量，甚至无法理解的恐怖流量。
当他用这种匪夷所思的方式，为虎哥那场即将落幕的悲壮大戏背书时，产生的效应，已经不能用“引流”来形容。
那是天河倒灌！
无数刚刚还在为虎哥下跪而悲愤，为直播间即将关闭而绝望的网友，在看到大师开播的瞬间，找到了宣泄的出口。
他们疯了一样，将大师直播间的链接，甩向自己所有的社交平台。
【大师开播了！他在给虎哥站台！！！】
【快去看！虎哥的直播被大师转播了！这他妈是神仙下凡了啊！】
【《寻星》！我操！这名字！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
斗鲨平台，CEO办公室。
王鹏正死死盯着自己电脑上的数据后台，额角的青筋一根根暴起。
上一次被虎鱼偷袭的耻辱还历历在目，他之后痛定思痛，砸了血本，将平台的服务器扩容了整整三倍。
他本以为这辈子都用不上这么夸张的配置。
但现在，后台那条代表着流量涌入的曲线，已经不是攀升，而是以一种垂直于地面的，九十度的姿态，笔直向上！
“顶住！给我顶住！”
王鹏对着电话咆哮，唾沫星子喷了一手机。
“所有技术员！全部上线！谁他妈敢掉链子，老子把他沉到黄浦江里去！”
而在另一边，快手直播的总部，则是另一番地狱景象。
“总监！顶不住了！服务器要炸了！”
“哪来的流量？哪来的这么多流量！？”
“不知道啊！是从一个叫‘秦大师’的直播间转过来的！妈的，这简直是把整个互联网的水都抽干了灌到我们这儿来了！”
就在技术部门鬼哭狼嚎之际。
虎哥的直播间里，发生了让所有人无法理解的一幕。
那个已经卡在三百五十万，随着倒计时临近而开始缓慢下跌的人气计数器，突然疯了。
上面的数字开始以一种超越了视觉暂留极限的速度，疯狂地，无序地跳动，最后化作一片根本无法看清的残影。
下一秒，残影消失。
一个新的数字，以血红的颜色，烙印在屏幕上。
五百万！
紧接着，还没等观众反应过来，数字再次模糊！
八百万！
一千万！
一千五百万！
废弃仓库里，小六子呆呆地看着自己手机上那个已经突破天际的数字，张大了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他感觉自己不是在看直播，而是在看一枚核弹的爆炸半径。
而爆炸的中心，就是跪在地上的虎哥。
以及，那个冷酷无情的血色倒计时。
【00:10】
【00:09】
千万观众的注视下，这最后的十秒，被拉伸到了无限漫长。
【00:08】
市局指挥中心，陈局看着屏幕上那个恐怖的数字，捏着对讲机的手指，骨节根根凸起。
【00:07】
那个给孩子辅导作业的母亲，将孩子的头，紧紧按在自己的怀里。
【00:06】
高速路上的卡车司机，将烟头狠狠摁灭在车门上，烫出一个焦黑的印记。
【00:05】
那个程序员的加密群里，几十个技术大牛同时敲下了最后一行协同防御代码，然后齐齐点下了回车键。
【00:04】
【宝贝回家】的群里，三百多个家长，对着手机屏幕，泪流满面，长跪不起。
【00:03】
虎哥依旧跪在地上，额头抵着冰冷的水泥，一动不动，宛如一座石雕。
【00:02】
他手中那枚刻着“信”字的玉符，那抹微光，悄然大盛。
【00:01】
时间，归于虚无。
【00:00】
预想中的黑屏，没有出现。
虎哥的直播间，依旧亮着。
那个跪在地上的男人，那个被千万观众注视的背影，清晰依旧。
一秒。
两秒。
三秒。
直播间里，那片被压抑到极致的弹幕，轰然爆炸！
【我操！！！！没封！！！！】
【没封啊啊啊啊啊啊啊！】
【赢了！我们赢了！！！】
【虎哥！站起来！你他妈给老子站起来！！！】
【超管呢？拔网线手滑了？刚点的外卖到了？】
【楼上的别尬黑，超管是被虎哥的王霸之气震慑住了，跪在机房不敢动！】
【全体都有！向虎哥的膝盖敬礼！向大师的神威敬礼！向临阵倒戈的超管（？）敬礼！】
【今夜，我们都是快手股东！（虽然我只充了6块钱首充）】
【别笑了兄弟们，快把虎哥扶起来，地凉，寻星的路还长着呢！】
……
山崩海啸般的狂喜，席卷了整个网络。
与此同时。
快手直播平台，总监办公室。
赵总监一把将桌上的文件全部扫到地上，对着面前一排瑟瑟发抖的技术员，发出了杀猪般的咆哮。
“谁能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
“我不是让你们在倒计时结束的瞬间，用最高权限，直接切断物理信号吗！”
“人呢！负责执行的那个小组呢！让他们滚过来见我！”
一个戴着黑框眼镜，头发乱得跟鸡窝一样的年轻技术员，颤巍巍地举起了手。
“总……总监……”
“是你？”
赵总监的怒火找到了目标，他指着那个技术员。
“你为什么不执行命令！”
技术员低下头，肩膀一耸一耸的，半天没说出话。
“说话！”
赵总监一拍桌子。
技术员猛地抬起头，脸上早已是泪流满面，鼻涕都快挂到了下巴上。
他带着浓重的哭腔，喊出了一句让整个办公室都陷入死寂的话。
“总监……他……他真的好真诚！我哭死……”
“他为了那些孩子都跪下了啊！”
“我……我也有个女儿……今年三岁……”
“我……我下不去手啊！”
赵总监：“……”
他张了张嘴，一口老血堵在喉咙里，上不去也下不来。
他想骂人，却发现自己面对着一张哭得稀里哗啦的脸，什么也骂不出来。
就在他快要憋出内伤的时候，另一个技术组的组长满头大汗地冲了进来，脸色比哭还难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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