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尘埃落定？一千一百三十七！
清晨七点整。
华夏国家新闻广播那熟悉而庄严的片头曲，以一种不容任何节目插播的绝对权威，准时切入了全国所有正在播放的频道。
电视屏幕上，是肃穆的红色背景，国徽居中，辉光流转。
“本台消息，昨日夜间，在中央统一部署下，公安部、国安部等多部门联合展开代号为‘寻星’的雷霆行动。”
“行动针对一个特大、跨国、有组织的新型儿童拐卖犯罪网络，取得了决定性胜利。”
“截至目前，行动已成功解救被拐儿童一千一百三十七名。”
“捣毁位于京城的‘伊甸园’核心窝点一处，抓获包括郭振声、乔世雄、方若琳、卫岚在内的主要犯罪嫌疑人四名，其余涉案人员正在全力追捕中。”
“此次行动，展现了我国对打击侵害妇女儿童权益犯罪的零容忍态度与坚定决心。”
“……”
消息不长。
字字千钧。
……
废弃仓库内。
那台用来监控舆论的二手电脑，闪烁的屏幕上，正定格着女主播庄重的脸。
虎哥和他的草台班子，熬了一整夜。
每个人都挂着浮肿的黑眼圈，精神却亢奋到了极点。
当“成功解救被拐儿童一千一百三十七名”这句清晰的话语，从劣质音箱里传出时。
整个仓库，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死寂。
招财童子手里的可乐罐停止了摇晃。
智慧法王头上的假发歪在一边，他却浑然不觉。
那两个大学生十指悬停在键盘上，一动不动。
所有人都看着虎哥。
虎哥的身体开始发抖，幅度很小，却无法抑制。
他死死盯着屏幕，胸膛剧烈地起伏，仿佛要将一夜的憋屈、愤怒、不甘与最后的疯狂，全部从肺里挤压出去。
“赢……赢了？”
小六子的嘴唇哆嗦着，问出了一句所有人都想问，却又不敢相信的话。
虎哥没有回答。
他猛地转过身，通红的眼睛里，两行滚烫的液体毫无征兆地决堤。
他张开嘴，似乎想发出一声震天的咆哮。
但最终，从他喉咙里挤出来的，只有一声压抑到极致的，近乎哽咽的呜咽。
他猛地抬起手，用粗糙的手背，狠狠抹了一把脸。
然后，他笑了。
笑得比哭还难看，肩膀剧烈地抖动。
“赢了！”
“我们他妈的赢了！！”
这一声嘶吼，是点燃火药桶的引信。
“嗷——！”
招财童子将可乐罐狠狠抛向空中，里面的寻星币四散掉落，他蹦起来，吼得嗓子彻底破了音。
“大师牛逼！虎哥牛逼！！”
智慧法王一把扯掉头上的假发，露出锃光瓦亮的地中海，他盘坐在地，双手合十，对着空气嚎啕大哭。
“阿弥陀佛！我佛慈悲！老衲……老衲今晚就去还俗！”
两个大学生再也绷不住，抱着笔记本电脑，哭得稀里哗啦，键盘上全是眼泪和鼻涕。
整个仓库，在这一刻，被一种劫后余生的，最纯粹的狂喜所淹没。
虎哥的直播间，在新闻播出的瞬间，陷入了长达三秒的绝对死寂。
仿佛两千多万颗狂跳的心脏，被按下了暂停键。
下一秒。
一条孤零零的弹幕划过。
【卧槽？！我没听错吧？一千一百三十七？！】
紧接着，是火山喷发般的，彻底的癫狂！
弹幕的洪流不再是流动，而是以一种像素爆炸的形式，瞬间塞满了整个屏幕！
【赢了！】
【赢了！赢了！我们他妈的赢了！虎哥牛逼！！！】
【昨晚说虎哥是剧本的狗东西呢？滚出来挨打！看到没有！一千一百三十七个！这是剧本能写出来的吗？！】
【我一个大老爷们，在地铁上哭得像个傻逼！周围人看我的眼神都不对了！不管了！老子就是要哭！】
【我刚睡醒，我错过了什么？卧槽！卧槽！卧槽！一觉醒来，世界变天了？！】
【封神！今夜虎哥彻底封神！从搞笑网红到人间真神！还有谁？！】
狂欢之中，弹幕的风向开始转向一种更深层次的敬畏与宣泄。
【今夜，不敬鬼神，只敬虎哥！】
【今夜，不问前程，只敬大师！】
【虎哥是那把捅破天的刀，大师就是那个递刀的人！这一拜，我心甘情愿！】
【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这他妈才是真正的功德无量！】
【别说了家人们，我刚去派出所门口磕了一个，警察叔叔以为我是来投案自首的。】
最终，所有的狂热与激动，汇聚成一句刷爆全屏的话，成为这场全民狂欢最终的注脚。
【敬这千疮百孔的人间！敬这每一个不肯熄灭的，我们自己！】
……
【宝贝回家】家长群。
三百多个彻夜未眠的家庭，在看到新闻的瞬间，那片死寂的屏幕，被铺天盖地的泪水所淹没。
群里，那个ID为“豫州-寻子十五年”的男人，那个找儿子找到头发全白的中年男人，看着手机屏幕上不断滚动的捷报。
他没有打字。
他只是推开椅子，在出租屋那狭小的空间里，对着手机屏幕的方向，缓缓地，跪了下去。
这一次，不是哀求。
是叩谢。
他身后，墙上贴满了的寻人启事，在晨光中微微泛黄，照片上那个咧嘴笑的孩子，似乎也跟着笑了起来。
……
字节风暴总部，总监办公室。
路佳看着手机上的新闻推送，那根紧绷了一夜的神经，终于松弛下来。
一股巨大的疲惫感席卷全身，她整个人软倒在老板椅上。
她看着窗外已经大亮的天海市，第一次觉得，这座钢铁森林的轮廓，是如此的柔和。
……
天海市公安局，接待大厅。
头发花白的老民警周仁，正拧开他那泡着枸杞的保温杯，准备去接点热水。
大厅的电视机里，正在重播早间新闻。
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名字钻进他的耳朵。
“东北虎哥”。
周仁的动作顿住了。
他抬起头，电视画面恰好切到了虎哥那张状若疯魔却又无比真诚的脸。
周仁端着杯子的手，悬在了半空。
眼前的画面，与记忆里那个拍着桌子对他咆哮的壮汉，那个在会所里胡言乱语的疯子，重叠在了一起。
他缓缓放下保温杯，脸上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低声骂了一句。
“妈的……还真让他给干成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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