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巨大的挑战
他盯着江菲菲，一字一句地问。
“什么意思？”
江菲菲的眼眶瞬间就红了。
她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郑队联系了林轩的家人……”
“他的家人确认……”
她停顿了一下，似乎接下来的话，对她而言是一个巨大的挑战。
“林轩……”
“在三年前，就已经因为一场车祸，去世了。”
这句话，不响。
却让整个车厢里，所有人都感觉大脑一片空白。
李辰脸上的不耐烦凝固了。
宋铁刚刚放松下来的身体又一次绷紧。
陈连的瞳孔，也在这一刻猛地收缩。
江菲菲的声音还在继续，飘飘忽忽的，带着一种不真实感。
“他的家人……亲眼看着他……火化的。”
“他的墓地，就在西山公墓。”
“家里人说，前几天，还是他的祭日，他们才刚刚去看过他……”
“所以……”
“给我们报警的这个人……”
“是一个已经死了三年的人。”
“轰！”
所有人的脑子里都炸开了一样。
死了三年的人？
报警？
这他妈是什么地狱笑话！
“啊！”
宋铁再也忍不住了，他抱着头，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呼。
他的身体开始无法控制地轻微颤抖，脸色惨白如纸，嘴里不停地念叨着。
“鬼……鬼啊……”
“是鬼打的电话！鬼报警！”
“妈呀！我不想录了！我要回家！”
李辰虽然没叫出来，但也好不到哪里去。
“不……不可能……”
“这绝对不可能！”
“是不是搞错了？同名同姓？或者……号码被盗用了？”
江菲菲无力地靠在椅背上，闭上了眼睛。
“郑队已经反复核实过了。”
“身份证号，家庭住址，所有信息都对得上。”
“就是同一个人。”
“至于号码盗用，运营商那边也确认了，这个号码近期没有任何异常登录的记录，信号基站显示，报警电话，就是从我们现在所在的小区附近打出去的。”
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小锤子，敲碎了最后一丝侥幸。
车厢里，陷入了一种令人窒息的恐慌。
一个死了三年的人，在三天前，用自己的手机号，报了一个不存在的警。
地址是一个空了五年的房间。
每一个线索，都指向了最诡异，最不科学的方向。
这已经不是什么离奇案件了。
这简直就是一部活生生的恐怖片！
就在这几乎凝固的气氛中，只有陈连，在最初的震惊过后，反而慢慢冷静了下来。
他的脸色依旧凝重，但眼神里，却没有丝毫的恐惧。
取而代代之的，是一种锐利。
案件，确实是越来越诡异了。
诡异到超出了常理的范畴。
这也让他想起了，在那个特殊的空间里，他曾经经历过的，那些更加匪夷所思，更加颠覆三观的诡谲案件。
但他始终坚信一点。
这个世界上，根本没有什么鬼怪。
所有的灵异，都只是障眼法。
所有的不可能，都只是凶手用更高明的手法，掩盖了那个唯一的真相。
凶手越是想把事情引向灵异的方向，就越说明，他想掩盖的东西，有多么重要。
想用这种装神弄鬼的把戏，来吓退警察，来逃脱制裁？
陈连的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
做梦。
我倒要看看，你这个藏在幕后的“鬼”，到底想玩什么花样。
市刑侦支队，临时指挥中心。
气氛压抑得能拧出水来。
孙福在屏幕前烦躁地来回踱步，他感觉自己的脑门青筋都在突突地跳。
“郑队，这事儿不对劲啊！”
他猛地停下来，指着屏幕上那辆黑色的商务车。
“报案人是死的，地址是空的，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这案子根本就不是一个综艺节目能碰的！”
孙福越说越激动，唾沫星子都快喷到屏幕上了。
“这根本就是胡闹！”
“万一真出点什么事，这个责任谁来负？我们刑侦队吗？”
“依我看，就该立刻叫停，我们派人接手！这才是正经流程！”
面对下属进谏，郑洪业却显得异常平静。
他端着一个泡着枸杞的保温杯，慢悠悠地吹了吹热气，眼神里甚至带着一点笑意。
“小孙，别激动，坐下说。”
“坐？”
孙福感觉自己快炸了。
“郑队，这都火烧眉毛了，我怎么坐得住啊！”
郑洪业喝了口水，不紧不慢地开口。
“我问你，这个案子，如果我们刑侦队接手，打算怎么查？”
孙福一愣，随即脱口而出。
“那还用说？查！从报案电话的源头查起，查这个死者的社会关系，查这个凶宅五年来的所有记录，挨家挨户地走访排查……”
“要多久？”
郑洪业打断了他。
“这……线索这么诡异，少说也得三五天才能有点眉目吧。”
“你看。”
郑洪业指了指屏幕里，那个在黑暗中眼神锐利的年轻人。
“我赌，陈连用不了一天。”
孙福的嘴巴张成了O型，满脸的难以置信。
“郑队，您不是开玩笑吧？他……他就带了那么几个人，要设备没设备，要支援没支援，他拿头去破案啊？”
“他凭什么啊？”
郑洪业放下了保温杯，身体微微前倾，脸上的笑容收敛了。
“小孙，你觉得，我们现在的刑侦工作，最依赖的是什么？”
“技术，设备，大数据分析，天眼系统。”
孙福不假思索地回答。
“没错。”
郑洪业点点头。
“我们越来越依赖这些冰冷的机器，却渐渐忘了，人脑，才是这个世界上最精密的仪器。”
“这些年，重设备，轻推理的风气越来越重，好像只要设备跟得上，什么案子都能破。”
“可结果呢？很多真正棘手的案子，最后还是卡住了。”
“因为凶手，也是人。他们会利用我们对技术的依赖，制造出各种各样技术无法解释的盲区。”
他的目光再次投向屏幕里的陈连，眼神里充满了期待。
“我需要一个案例，一个足够轰动，足够悬疑的案例，来告诉所有人，逻辑和推理，永远不会过时。”
“我需要陈连，用他的脑子，把这个装神弄鬼的凶手，从阴影里活生生地揪出来！”
“这不仅是在帮他，也是在帮我们自己。”
话虽如此，郑洪业的眼神深处，还是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
他紧紧盯着屏幕，对身边的技术员吩咐道。
“给我盯紧了，信号、音频、画面，任何一个都不能断。”
“一旦出现任何不可控的意外，立刻通知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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