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疯狂又合理
“卧槽！”
陈连罕见地爆了句粗口，把旁边的孙福和江菲菲都吓了一跳。
他的脸上再也没有了之前的从容和玩笑，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狂热的急切。
他猛地转身，迈开大步就朝着来时的路，朝着医院正门的方向快步走去。
他要去验证！
验证那个在他脑中刚刚成型的，疯狂又合理的猜想！
他要去找那个门卫大爷！
“哎？陈哥！你去哪儿啊！”
江菲菲彻底懵了。
她呆呆地看着陈连的背影，满脸问号。
我……我刚刚说了什么关键线索吗？
不就是怕黑，催他走吗？
怎么他反应这么大？
虽然脑子里一团浆糊，但她的身体已经下意识地迈开步子，紧紧跟了上去。
孙福更是一头雾水。
“喂！喂！陈连！你倒是说句话啊！”
他一边喊，一边拔腿就追。
虽然完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他看着陈连那急切的样子，也知道肯定是有重大发现。
更重要的是，让他一个人留在这鬼地方，打死他也不干！
孙福虽不解，但见陈连急切，也迅速跟上。
凌晨一点的魔都城西医院，早已褪去了白日的喧嚣。
只有几盏昏黄的路灯，在夜色里撑起一片孤单的区域。
“呼……呼……陈哥！你丫属兔子的啊！”
孙福扶着膝盖，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感觉自己的肺都快要从嗓子眼里飞出来了。
江菲菲更是狼狈，一张小脸煞白，跑得上气不接下气。
“陈……陈哥……你……你等等我们……”
陈连却恍若未闻。
他像一头锁定了目标的猎豹，步履飞快，眼神锐利，直奔医院大门口的门卫室。
那扇小小的窗户里，还透着一点微弱的灯光。
“咚！咚！咚！”
陈连抬手，毫不客气地敲响了门卫室的门。
里面毫无动静。
他皱了皱眉，加重了力道。
“咚咚咚！咚咚咚！”
“谁啊！”
一声含混不清的咕哝从屋里传出来，带着浓浓的被人打扰清梦的火气。
“大半夜的！”
门“吱呀”一声被拉开一条缝，一个睡眼惺忪的大爷探出头来，花白的头发乱糟糟的，脸上写满了不耐烦。
“干嘛的！”
“大爷，您好，我们是市局的。”
陈连脸上瞬间堆起了笑，从口袋里掏出证件晃了一下，但语气却无比诚恳。
“不好意思啊，这么晚打扰您休息了。”
门卫大爷眯着眼看了看证件，火气消了点，但依旧没好气。
“警察？警察大半夜不睡觉，跑我这老头子这里干嘛？”
“有案子？”
“有点事想跟您打听打听。”陈连笑容不减，侧头给孙福使了个眼色。
孙福愣了一下，随即秒懂。
他赶紧从皱巴巴的口袋里摸出烟盒，抽出一根递了过去。
“大爷，抽根烟，消消火。”
陈连顺势接过烟，掏出打火机，“啪”地一声给大爷点上，还顺手帮他挡了挡夜风。
“您老多担待。”
一套行云流水的“递烟点火”组合拳下来，大爷紧绷的脸终于松弛了。
他吸了一口烟，吐出一个浑浊的烟圈，态度缓和了不少。
“说吧，什么事。”
“大爷，您在这医院工作多久了？”陈连切入正题。
“我啊？久了去了。”大爷带着几分自豪，“从我儿子刚上大学那年就在这儿了，算算……得有十二三年了吧。”
“那您肯定清楚。”
陈连眼神一亮，追问道。
“我想问问，咱们这住院部大楼，就是后面那栋，它的东面，以前是不是有过一栋很高的楼？”
孙福和江菲菲对视一眼，满脸都是问号。
搞什么？
费了半天劲，把大爷叫起来，就是为了问这个？
问一栋楼？
“陈哥，你这……”孙福忍不住开口。
门卫大爷也皱起了眉，夹着烟的手停在半空。
“东面？你问这个干嘛？”
陈连没有直接回答大爷，而是转头看向了自己的两个同事，眼中闪烁着一种解开谜题的兴奋。
“你们还记得林察那个反常的举动吗？”
“他从晚上九点一直坐到凌晨一点，整整四个小时，一动不动。”
“然后，在凌晨一点整，他突然站了起来。”
江菲菲点头如捣蒜：“对啊，监控里就是这样。”
“为什么是凌晨一点？”陈连反问，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直击人心的力量。
“为什么偏偏是那个时间点？”
他抬起手，指向天空。
“因为月亮。”
“因为就在刚刚，菲菲的一句话提醒了我。”
陈连的目光转向江菲菲，带着一丝赞许。
“她说，那边的写字楼那么高，等会儿月亮再被它挡住，那可就真伸手不见五指了。”
“挡住……挡住月光……”
他的语速开始加快，逻辑线条在他的讲述中变得无比清晰。
“我推测，林察之所以在凌晨一点站起来，就是因为月光！”
“他坐的那个位置，在凌晨一点之前，月光一直被某个巨大的障碍物挡着！”
“他等了四个小时，就是在等月亮运行到特定的轨道，等月光越过那个障碍物，最终能照到他身上的那个瞬间！”
“只有月亮到了那个位置，月光才能精准地落在他身上！”
“所以，他才会在那个时刻，站起来！”
这番话，让孙福和江菲菲彻底呆住了。
一个坐在医院花园里发呆的男人。
一轮在天空中默默运行的月亮。
一栋可能存在也可能不存在的建筑。
这三者，竟然被陈连用一条匪夷所思的逻辑线串联了起来！
这脑子……是碳基生物能长出来的吗？
“卧槽……”孙福喃喃自语，“所以……你怀疑住院楼东面以前有栋楼，正好挡住了特定时间的月光？”
“对！”
陈连打了个响指。
“而要验证这个推测，只需要一个答案。”
三人的目光，再一次齐刷刷地聚焦在了门卫大爷身上。
大爷嘴里的烟都快烧到过滤嘴了，他愣愣地听着这个年轻警察的“天体物理学讲座”，半天没回过神。
被这么盯着，他才猛地一个激灵。
他拿下烟蒂，在地上碾了碾，然后抬起头，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回忆。
“东面……那栋楼的东面……”
他咂了咂嘴，似乎在努力回想。
“哦……对！是有个楼！”
他一拍大腿，语气无比肯定。
“高得很！气派得很！叫什么……叫什么来着……对！环球商贸大厦！”
“那楼可有些年头了，以前是咱们这片儿的地标。”
陈连的心脏猛地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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