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福祸相生

然而，就在孟凡的指尖仿佛已经触摸到灵石那温润的质感，心中那幅靠着“长期饭票”…啊不，是与“优质战略伙伴”携手重返安全区，从此悠闲炼丹、坐地分成，一步步实现灵石自由的美好蓝图，即将勾勒成型的刹那——

异变，如同潜伏在阴影中的毒蛇，骤然露出了致命的獠牙！

他右眼的系统面板，毫无征兆地、以一种近乎崩坏的刺目猩红，疯狂闪烁、跳动起来！那红光不再是简单的警示，更像是濒死者的最后痉挛，带着一种灼烧视网膜的刺痛感，瞬间侵占了他的全部视野。

【警告！最高优先级警报！检测到高强度灵魂追踪标记已激活！】

【标记类型：祖灵之怒（中级诅咒/血脉羁绊类）。】

【施加者：灰岩部落大巫祭（预估修为：筑基中期以上，深度契合祖灵，具备通幽之力）。】

【标记效果：已与宿主灵魂本源深度绑定，无视常规隐匿术法、易容秘术、低阶阵法隔绝，可持续向施加者提供模糊方位与方向指引，有效感应范围  ≥  一百五十里！】

【触发条件：击杀部落重要成员（枯藤巫）并掠夺/吸收其承载的祖灵之力（吸收骨杖或佩戴其相关法器时触发隐藏复仇印记）！】

【解除方式：①金丹期以上修为强行抹除。②寻获特定净化类天材地宝或神通秘法。③支付5000下品灵石，由系统进行临时屏蔽（有效期：12个时辰）。④彻底远离标记核心感应范围（一千里外）。】

【紧急提示！基于标记信号强度及波动频率分析，追踪者（大巫祭及其麾下精英战士）预计将在1-2个时辰内抵达宿主当前所在区域！生存概率急剧下降！请宿主离开！马上！不惜一切代价采取规避行动！】

这突如其来的信息，仿佛不是显示在面板上，而是化作一柄无形的冰锥，裹挟着北地最酷烈的寒意，从孟凡的天灵盖狠狠贯入，瞬间将他脸上那抹劫后余生的庆幸笑容冻结成扭曲的冰雕。一股透骨的寒意，并非来自外界，而是从他心脏最深处爆开，沿着脊椎疯狂蔓延，所过之处，血液凝固，筋肉僵硬，连思维都几乎被冻僵。

他动作极其缓慢、近乎呆滞地抬起手，目光死死钉在自己手腕上那串刚刚戴上、还散发着微弱蛮荒气息的兽牙项链上，又“内视”着系统空间里那根看似古朴、实则埋藏着致命陷阱的粗糙骨杖……

“原来…‘买一送一’…送的是通往阎罗殿的单程票…‘强制安装’…安装的是不死不休的索命符……”  孟凡在心中无声地咆哮。

这一刻，他内心的崩溃景象，已非万兽奔腾可以形容。那更像是百万元婴老怪驾驭着陨星，拖拽着长达万丈、铭刻着“此债必偿”的因果锁链，将他那片刚刚有点绿意的发财梦田，连同对未来的所有憧憬，轰击得灰飞烟灭，连一丝残渣都未曾留下！

“我…我淦霖娘啊！！！”  一句压抑到了极致、混合着绝望、愤怒、以及被命运反复戏弄的悲怆粗口，终于冲破了理智的堤坝，从牙缝里挤了出来，声音嘶哑却带着撕裂般的痛感。

“这特么是什么究极阴间捆绑流氓软件？！杀人诛心，买命送葬？！还带二十四小时不间断、GPS卫星定位追杀功能的？！用户体验直接负无穷！！差评！我要投诉！！”

“五千灵石？！就为了买十二个时辰的苟延残喘？！你特么比魔道巨擘还黑啊！哦不对…”  孟凡惨笑一声，那笑声比哭还难听，带着明显的颤音，“你明明可以直接把我扬了，却还好心地给了我一个倾家荡产换片刻安宁的选择…我是不是还得跪下来磕头谢谢系统大爷您的不杀之恩啊？！”

“风险！这他娘的才是真正的、灭顶之灾级别的风险！这下不是被套牢，是直接被绑在了点燃引信的炸药包上，还是绑在胸口！连剪线的机会都渺茫！”

孟凡脸色煞白如纸，毫无血色，身体控制不住地剧烈晃了晃，这一次，绝对是灵魂都在颤栗的真实反应，没有半分演技掺杂。巨大的恐惧和如山崩般压下的债务（尤其是那要命的五千灵石屏蔽费！），让他感到一阵阵窒息般的眩晕。

一旁，正勉强调息、准备收拾残局的赵明宇，几乎是本能地、敏锐地捕捉到了孟凡身上散发出的那种如同溺水者最后一口呼吸般的绝望气息。他现在对孟凡的脸色变化，已经形成了近乎本能的条件反射。他强压下体内翻腾不休的气血，眉头死死拧成一个川字，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沉重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孟凡！你…你到底又察觉到了什么？！”  那语气，与其说是询问，不如说是在迎接另一只即将落下的靴子。

孟凡缓缓地、极其艰难地转过头，目光逐一扫过脸上带着关切和疲惫的赵明宇、眉头微蹙的柳燕、一脸紧张的孙岩，以及俏脸依旧苍白的许晴。

孟凡的眼神复杂到了极点，像是打翻了五味瓶，又像是即将坠崖之人最后望向崖顶的微光，里面有刚刚平息又骤然掀起的惊涛骇浪，有对未来的彻底绝望，有被命运无情戏弄的滔天悲愤，以及…最后一丝如同风中残烛般、微弱到几乎看不见的、近乎卑微的希冀。

孟凡的喉咙干涩得厉害，每一次吞咽都带着刺痛，发出的声音沙哑得仿佛破旧风箱：

“赵道友…柳仙子…孙道友…许师妹…”

“关于我们刚刚达成的…那个充满前景的‘战略合作伙伴关系’…以及还没来得及细化的‘风险共担协议’…”

“我觉得…我们可能急需对‘深度捆绑’和‘长期互助’这两个充满希望的词汇…进行一些…呃，更加触及灵魂深处、直面生死考验的、颠覆性的重新解读了…”

“或者，我们换个更直观、更血淋淋的说法…”

孟凡挤出一个比哭还要难看十倍的笑容，那笑容里充满了自嘲和绝望，“你们青阳宗…还收不收那种…自带‘灭门级’麻烦吸引体质、走到哪儿仇恨拉到哪儿、但理论上或许可能大概也许…在绝境中能爆发出一点点剩余价值的…编外临时工？签生死状、因果自负的那种？”

【直播界面因宿主精神遭受毁灭性冲击，情绪波动峰值超过安全阈值，强制断开连接…】

【本次直播结算中...（数据流紊乱，伴有断续杂音）】

【观看峰值：887】

【累计打赏：……（数据模块受损，统计延迟）】

【在线时长：……】

【新增关注：……】

【当前总资产：……（宿主精神涣散，拒绝访问）】

【债务偿还进度：……（数值剧烈波动，伴随红色警告标志，前景评估：一片漆黑，深不见底）】

【获得新状态：“祖灵之怒标记（高亮闪烁）”、“大巫祭的死亡凝视（锁定）”、“破产危机MAX（即将触发）”、“社畜的终极绝望（已认证）”、“在跑路路上狂奔（且负债累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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