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福报入门
青云舟化作一道璀璨的青光，如同掠过天际的流星，迅速驶离了阴森混乱的黑风涧，将那片弥漫着血腥与死亡气息的险地远远抛在身后。
甲板上，气氛略显凝重。赵明宇、柳燕、孙岩、许晴四人围在孟凡身边，脸上写满了担忧与感激。孟凡的状况看起来糟糕透顶，他几乎将全身重量都倚在许晴纤细的臂膀上，才勉强站立。灰白的头发在晨风中无力飘动，面容憔悴，气息微弱如游丝，每一次呼吸都显得异常艰难，仿佛随时都会彻底熄灭。
“孟凡，你感觉怎么样？再坚持一下，回到驻地就有更好的丹药了。”许晴的声音带着哽咽，小心翼翼地搀扶着他，生怕一点晃动都会加重他的伤势。
赵明宇紧握着拳头，看着孟凡这副模样，眼眶再次泛红，沉声道：“孟道友，此番恩情，我等…真不知该如何报答。”
“说这些做什么…”孟凡艰难地扯动嘴角，想露出一个安抚的笑容，却只牵动了脸上的伤口，疼得他倒吸一口凉气，“收了钱的…买卖…公平…”
孙岩闷声道：“孟兄弟，少说两句，保存体力。”他看着孟凡灰白的头发，这个硬汉的喉咙也有些发堵。
柳燕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从储物袋中取出一块干净的软布，沾了些清水，轻轻擦拭孟凡脸上混合着血污和匿迹粉的污渍，动作轻柔而专注。
就在这时，韩青处理完舟上事务，缓步走了过来。他的目光再次落在孟凡身上，深邃而锐利，仿佛能穿透皮相，直窥本质。他手中那面古朴的青铜镜，似乎无意识地又朝孟凡的方向微微偏转了一下。
【系统提示：检测到高权限、高精度探查波动！深度伪装模块超负荷启动！模拟方案：身负上古禁制（残）+ 偶得驳杂邪功传承（劣）状态！消耗灵元-80！警告：灵元储备低于警戒线！】
孟凡右眼深处，系统界面微不可察地闪烁了一下，一股细微的能量被瞬间抽走。与此同时，韩青手中的青铜镜面上，再次有微弱的、结构复杂的幽蓝色光芒一闪而逝，镜中映照出的孟凡影像，瞬间变得模糊、扭曲，被一片混乱、残缺、带着邪异气息的能量虚影所覆盖。
韩青的瞳孔几不可察地收缩了一下，随即又恢复了平静。他眼中那最后一丝潜藏的疑虑，如同被风吹散的薄雾，彻底消散，转化为一种“果然如此”的了然。
“独自引开灰岩部落追兵，甚至还包括一名筑基巫修，最后还能深入黑风涧，利用此地复杂环境周旋脱身…直至等到救援。” 韩青开口，语气平淡，听不出是褒是贬，但他的眼神却像是最精密的手术刀，仿佛要剥开孟凡的所有伪装，看清他灵魂深处的秘密，“胆子不小，运气…更是好得惊人。” ‘或者说，邪门得惊人。’ 他在心里默默补充了一句，脸上却不动声色。
孟凡心中警铃大作，但脸上依旧是那副虚弱到极点、仿佛随时会昏厥的模样，气息微弱地回应：“韩…韩道友过誉了…不过是…被逼到绝路…胡乱挣扎…侥幸，侥幸捡回一条命罢了…” 他说话断断续续，配合着那灰白的头发和苍白的脸色， 令人信服地演绎着一个濒死之人。
韩青看着他那副“惨状”，又联想到青铜镜反馈的那片混乱邪异的能量虚影，心中已然勾勒出一个“合理”的剧本：一个运气极好（或者极差）撞上了某个上古禁制残片和低劣邪功传承的散修，所以行为模式异于常人，身上又有种种怪异之处和难以言说的“秘密”，却偏偏又在绝境中爆发出惊人的生存能力，创造了奇迹。这种例子虽然罕见，但并非没有。宗门典籍里似乎有过类似记载。
既然“根底”已大致摸清，且此子心性、毅力、运气都属上乘，至于那点“秘密”和“邪功”…在青阳宗这等庞然大物面前，翻不起什么浪花，反而可能成为掌控他的筹码。韩青瞬间做出了决断。
他不再追问孟凡那点“秘密”，反而话锋一转，脸上的神色缓和了许多，甚至带上了一丝真正的、对于“潜力股”的欣赏。他从怀中取出一枚温润剔透、散发着淡淡灵光的青色玉牌，玉质细腻，灵气盎然，随手抛给孟凡。
“散修，孟凡是吧？”韩青的语气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平和，“一介散修，无依无靠，能做到如此地步，实属难得。心智、毅力、运气，皆是不错。” 他略微停顿，似乎在斟酌词句，“我青阳宗，正值用人之际，广开山门，三日后便举办外门弟子选拔。我看道友非常人，窝居山野，与妖兽搏命，实属浪费你这身…嗯…特质。”
他目光扫过孟凡灰白的头发和破烂的衣衫，继续道：“不如前来一试？此乃我私人荐令，持此令，可免去初试繁杂流程，直入正式考核。” 他的语气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邀请，仿佛这是对孟凡天大的恩赐。
玉牌入手温润，灵气顺着指尖缓缓流入干涸的经脉，带来一丝微弱的舒适感。孟凡低头看去，玉牌背面，清晰地刻着一个细小的、仿佛带着某种神秘力量或者说…恶趣味的数字——“九九六”。
就在孟凡接过玉牌的瞬间，心中猛地一震：“来了！主线任务提示来了！”
几乎同时，右眼视野之中，那冰冷而宏大的天道法则提示，如同程序弹窗般如期而至，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冰冷的文字逐行浮现：
【天道劫示：加入青阳宗】
【详情：获取青阳宗外门弟子身份。经系统大数据分析，此为当前版本最优生存选择，可有效接触更多稳定资源产出点，便于分期偿还债务。备注：宗门贡献点，可兑换灵石、丹药、功法，支持提前消费哦亲！（笑脸）】
【奖励：996频道晋升权限（大幅提升直播画面清晰度及流畅度，扩大神念覆盖范围，吸引更多高阶修士围观，解锁部分高级付费互动功能，如‘天道盲盒’、‘弹幕护体’体验卡等）】
【失败惩罚：频道能量供给不足，信号减弱，画面马赛克，观众流失，最终导致系统降级直至宿主灵魂格式化处理。（骷髅头）】
孟凡看着玉牌上那刺眼的“九九六”，又抬眼看向韩青那仿佛早已看透一切、带着“我知道你有秘密但我懒得深究反正你逃不出我五指山”的玩味眼神，心中瞬间明镜似的！
这哪里是什么单纯的赏识和邀请？这特么分明是“天道”系统这个黑心老板，借NPC韩青之口，给孟凡这个苦逼打工仔下达的强制KPI！这韩青，要么是自身天赋异禀能模糊感应到“天道”（系统）运行的异常波动，要么就是他或者他背后的青阳宗，也受这方世界天道制约，知道像孟凡这样被“天道”（系统）绑定的“天选打工人”的存在价值！他们这是…提前投资？买我赢？看中我的直播潜力（天机显化）能带来流量（念力汇聚）？还是想观察我这个“变量”？
“宗门这是…想低成本投资一个可能带来意外惊喜的‘工具人’？观察‘天道’运行的痕迹？” 孟凡脑中飞速闪过韩青刚才那句未出口的潜台词和各种猜测。是了，孟凡的直播（天机显化）能带来关注度（念力？信仰力？）、甚至可能影响局部气运？青阳宗或许乐见其成，甚至想用一枚小小的荐令和可能的资源，来投资一下，稳赚不赔？
想到这里，孟凡压下心中那奔腾的草泥马和对于“996”福报的强烈吐槽欲，脸上努力挤出一个混合着感激涕零、虚弱不堪、以及一丝恰到好处被点燃的野心的复杂笑容，用力捏紧了玉牌，掌心甚至故意微弱地催动一丝残存的火灵力，让玉牌微微发烫，显得孟凡很是“激动”，声音都带着颤抖：
“多…多谢韩道友赏识！青阳宗大名…如雷贯耳，乃是吾辈散修心中圣地！孟某…向往已久！此等天赐机缘，岂能错过？三日后，孟某…爬也爬过去！必定准时到场！” 语气那叫一个诚恳，态度那叫一个卑微，充分展现了一个落魄散修抓住救命稻草的经典形象。影帝级的表演，连孟凡自己都快信了。
然而，孟凡话锋猛地一转，眼中闪烁着熟悉的、名为“穷”和“薅羊毛”的光芒（开始熟练地谈条件）：“不过韩道友…韩师兄！您看看孟凡…” 孟凡费力地抬手指了指自己这一身堪比难民的行头，又扯了扯自己灰白的头发，“刚从鬼门关旅游一圈回来，VIP体验卡都快过期了。身无长物，修为都快跌到炼气五层了，丹田裂纹多得像蜘蛛网，经脉堵得比晚高峰的传送阵还厉害。”
孟凡喘了口粗气，继续卖惨，表情无比自然，带着对未来的“憧憬”和对现实的“无奈”：“就这么一副尊容去参加贵宗盛大隆重的选拔，怕是第一轮海选就得被人当垃圾扫出来。这岂不是平白浪费了师兄您一番慧眼识珠的美意和这宝贵的荐令？更是给咱们青阳宗脸上抹黑啊！” 他适时地露出了痛心疾首的表情。
孟凡眼睛眨巴着，努力挤出点对尚未加入的宗门的归属感，然后图穷匕见，眼神充满了“真诚”的渴望：“您看，贵宗既然广纳贤才，唯才是举，投资未来…不知能否…提前预支点‘天使轮投资’？比如什么‘汤药费’、‘营养费’、‘形象管理费’、‘交通补助’什么的？也好让孟凡恢复一下状态，买身新行头，拾掇拾掇门面，届时定能以最佳状态‘好好表现’，在选拔赛上大放异彩，绝不辜负师兄和宗门的期望！这ROI…呃，就是投入产出比，肯定高！” 孟凡最后差点说漏嘴，赶紧换了个说法。
韩青：“…”
赵明宇四人面面相觑，皆是无语：“…”（此人真是…重伤不下火线，生死边缘反复横跳，时刻不忘精准捞钱？！这业务能力也太熟练了吧！简直是将“穷”字刻进了骨子里！）
韩青明显被这一长串夹带着听不懂词汇却又逻辑自洽的骚操作给整愣了片刻，他看着孟凡那惨得不能再惨、仿佛下一秒就要咽气，偏偏眼神亮得吓人、充满对灵石渴望的样子，随即像是看到了什么极其罕见的趣事，竟忍不住抚掌哈哈大笑起来，笑声洪亮，引得周围其他弟子纷纷侧目：
“好！好！有意思！真有意思！预支资源？天使轮？ROI？哈哈哈！可以！当然可以！” 他笑得爽朗，似乎心情极好，看孟凡的眼神更像是在看一个有趣的、值得投资的“奇货”，“临危不乱，思路清奇，脸皮够厚！是个人才！这五百灵石，算我韩青私人投资你的！我看好你！”
他直接抛给孟凡一个沉甸甸的、绣着青阳宗云纹的精致灵石袋，然后凑近一步，压低声音，带着意味深长的笑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记住了，孟凡，选拔场上，给我往狠里打，别死得太快，也别输得太难看。好好‘表现’，让我…和‘上面’看看你的‘潜力’。” 他再次用手指，隐晦地指了指天空，暗示不言而喻。
【打赏+500灵石（来自韩青）】
【弹幕实时刷新：】
ID-黑市商人：“牛逼！身负重伤，气息奄奄，还不忘精准融资！这商业头脑，这心理素质，活该你发财！老子服了！”
ID-合欢仙子：“呜呜呜一边心疼得嗷嗷哭一边忍不住笑出声！主播你是我的神！打赏+100灵石给你买新衣服！必须帅帅的！”
ID-剑阁弃徒：“这韩师兄能处，有灵石他是真给啊！这波投资眼光毒辣！看好主播在宗门兴风作浪！”
ID-万毒真君：“这就成了？A轮融资成功！恭喜孟小子喜提青阳宗启动资金！下次直播能搞个抽奖回馈老铁不？”
ID-天机阁算师：“有趣的因果线…此子与财富之道似有莫名缘法？怪哉，怪哉！莫非是隐性的‘招财’体质？”
孟凡接过那沉甸甸的灵石袋，感受着其中充沛的灵气透过布袋传来，心中顿时大定，仿佛久旱逢甘霖：“启动资金+500！续命钱有了！系统，快！先氪一颗最便宜的回血丹稳住伤势！” 他立刻在脑海中下令。
“多谢韩师兄！师兄慧眼如炬，投资明智！孟凡定不负所望！” 孟凡紧紧攥着灵石袋，脸上露出了发自内心的（看到钱的）笑容，连带着气色似乎都红润了一丝。
很快，青云舟彻底将黑风涧的阴影甩在身后，化作一道璀璨的青虹，坚定不移地向着远方那片巍峨连绵、仙光缭绕的青阳宗山门方向疾驰而去。
站在宽阔的甲板上，迎着呼啸的天风，孟凡吞下韩青额外赠予的一颗品质明显不错的疗伤丹药，感受着远比回春丹雄浑温润的药力在千疮百孔的体内化开，如同甘泉滋润着干裂的土地，缓缓修复着受损的经脉和丹田。他知道，黑山山脉的亡命之旅，算是暂告一段落。
但新的“战场”——青阳宗，外门弟子选拔——即将开启。
那里有更广阔的舞台，更优质的“观众”（韭菜），更丰厚的…打赏（资源），以及，更残酷的竞争、更复杂的势力纠缠和更艰难的“KPI考核”。
“外门弟子选拔…听起来就像是大型修仙界选秀现场啊。连‘996’福报玉牌都提前发了…” 孟凡摩挲着手中那枚刻着“九九六”的青色玉牌，眼神渐渐变得锐利而充满斗志，嘴角勾起一抹复杂的弧度，“也好，是时候让修仙界的土著们，见识一下什么叫做来自异世界的‘卷王’终极素养了。”
“打工？不，这次是要去当‘正式员工’了！顺便…看看能不能有机会，把老板也给卷趴下！”
青云舟穿透层层绚烂的云海，坚定不移地驶向远方。初升的朝阳将金光洒在舟身和孟凡的脸上，为他那灰白的发丝镀上了一层虚幻的光晕。新的篇章，伴随着机遇与挑战，正式揭开序幕。
【当前状态：重伤（缓慢恢复中），修为：炼气六层（境界不稳，濒临跌落，需大量资源稳固）】
【总债务：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亿天道功德（任重而道远）】
【打赏池：约2301灵石（含韩青500投资款）】
【观看人数：388（持续缓慢上升中）】
【系统备注：亲，新的副本‘青阳宗’已加载99%，请做好准备迎接福报哦~（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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