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母女

余晴一进门就嗅到了黑胡椒牛排的香气，还热着的牛排别致地装在乳白色的瓷盘里，为了达到视觉上的吸引力，牛排旁边还点缀了一朵葱绿的花椰菜。柔和的吊灯下，青花色碎花桌布上就是这样一桌不丰盛却很优雅的晚餐，像众多西方的情怀一样，刀叉的旁边还放了一杯晕红的红酒，如果是善品的人一看这醉人的颜色就知道氧化的时间刚刚好，正是最宜人的临界。

“回来了吗？快坐下吧，让我来好好看看我们家小晴，妈妈太忙，都快忘了你的样子了。”坐在餐桌正对着余晴座位上的是一个短卷发的女人，女人有着一双精明的眼睛，像猎鹰一样的尖锐的眼神，女人很美貌，只是即使涂了薄粉也掩盖不了岁月的风霜，久经商场的缘故吧，女人的声音温和又震慑人心。

“嗯，妈咪~~~”余晴换上毛绒绒的纯棉拖鞋坐在余母的对面，把刘海别起来，抬头烂漫地笑着。

余母伸出一只玉色的纤细的手摸了摸余晴的侧脸，露出一脸幸福的样子。

“真是时光荏苒啊，我的小晴也长大啦，都该是大学生了。”灯光的照耀下很容易叫人发现余母眼里的泪花。

“呵呵，妈咪，你也好久没陪过我吃晚餐了。”余晴很细心地避免让余母的眼泪掉出来，她知道自己要强的妈妈对任何人都是不愿表露出自己脆弱的一面的。

“小晴……你……不恨妈妈吗？”

“我知道妈咪很累啦，爸爸出事以后，妈妈一直自己支撑着这个家，我怎么会那么不懂事呢？”余晴停下正在切着牛排的手对余母笑一笑。

“呵呵，小晴懂事，吃吧，妈妈今晚再陪你喝一杯。”余母说着也拿起刀叉开始切盘中的牛排。

相依为命的母女俩在柔和的灯光下温情地吃着盘中的晚餐，这一顿晚餐对于余晴来说是久违的母爱，对余母来说是歉疚的补偿，不论如何，都是为了爱。

“来，妈咪，小晴敬你，感谢妈咪这么多年来的辛苦操劳，谢谢妈咪。”余晴举起酒杯做出一个CHESS的姿势。

“嗯，来……”余母也举起杯子，就在杯子要触碰的时候，余母放在桌边的电话响了起来，余母不假思索地放下酒杯接听电话。

“啊……是……抱歉抱歉，我马上过去，嗯，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再见。”余母放下电话对余晴报以一个抱歉的表情，“小晴，公司临时有事，一个客户等不及了，非要现在签，对不起……”

余晴默默地放下酒杯，顿了顿，又绽开一个美丽的笑容，“妈咪，没事，反正我们也吃完了，快去吧。”

余母内疚地犹豫了一下，直到手里握着的电话又蜂鸣似的响起，余母起身，蹲下来，摸了摸余晴的脸，“妈咪知道你不好受，改天，一定补偿给你。”

“妈咪~~~，我没事。”余晴勉强地笑笑。

“那妈咪走了，在家好好休息。”余母又接上那个来电，“喂？哦，对不起，对不起，在堵车，马上到……”

最后传来的是门关上的声音和楼下汽车发动的声音，温和的灯光似乎是会随着心情变似的，一下子叫人看来亮的很忧郁。余晴把自己杯里的酒一饮而尽，又把杯子狠狠地杂碎，尖利的碎片割伤了她葱丝似小指，殷红的血液伴着清澈的泪水一并流下——

你总欠着你已经还不清的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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