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关于“父亲”（2）

东方刚有些鱼肚白的光泽时，这条路的香樟已经引来飞鸟了。道路一尘不染，昨夜的少年少女早已经不在，可余晴葱削粗细的手指刻下的字迹还依稀可辨。

波浪打不到这两个字的距离，可是风儿却可以一点点地销蚀。

字迹会磨灭，回忆不会。

清洁工人刚开始清理街道时，他就已经奔跑在林荫道上了。高傲的头颅盯着一头炫目的白色卷发，蓝色的运动服更让人不得不回头瞥一眼这个晨练的韩国青年。

不远处的公园长椅上坐着和青年年龄相仿的女人，二十多岁的样子却透着与年龄不相符的高贵，不仅仅是精致的轮廓而是周身都散发着的气质，这时她正手里握着一瓶水，旁边放着一条白色纯棉毛巾，正微笑着看着朝自己跑过来的白发青年。

“这么早，就一头汗。”女人温柔地帮他擦掉额头上的汗水。

“我有锻炼的习惯，凌雪你也应该多锻炼。”白发青年接过毛巾自己把汗水擦干，把毛巾搭在脖子上又接过水贪婪地喝着。

“龙云，慢点喝。”

“呵呵，爽啊。”张龙云把空的水瓶顺手交给了在他身后等着的拾荒人。

二十一年前的爱情，美的让人担心乐极生悲。

二十一年前的余凌雪和二十一年前的张龙云，在孤城的各个角落里都留下过存在的气息。

在某个街边的炒年糕摊，在木石前盟的石碑前两亮起过耀眼的镁光灯，在平缓的沙滩上，在落日的余晖中。

抑或是，在陶醉的二人世界里，交融的肉体，暧昧的空气，旖旎的触摸。

这些在二十一年前的两人，都体味过，他们天真的以为苹果已经熟透。

房间没有开灯，紧紧依偎在一起的余凌雪和张龙云细心听着彼此的心跳。

“龙云，孩子我们打掉吧。”

“不行，这可是我们的骨肉。”

“可是，我家里……我就是想和你在一起。”

“比赛马上就到了，我一定能让他们接受我，我也一定能养得起我们的孩子。”

“那孩子叫什么呢？”余凌雪已经完全在未来的美好里沉溺。

“我的儿子吗？叫崇明吧，我很喜欢那个岛。”

“哼，如果是女儿呢？”

“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了？”

“好吧好吧，如果是女儿，就跟你姓，名字你自己想一个。”

“跟我姓？”余凌雪惊讶地看着张龙云。

“是啊，跟你姓。”张龙云显然认定这个孩子一定是个男孩。

“我最喜欢晴天，就叫余晴好啦。”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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