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二十一年后的剧目——北雪（1）

日历撕扯到二零一二的末尾，冬至日早已过去，二零一三的头颅已经迈进了视野里，一点也没有突然的感觉。想起电影《2012》带来的惶恐，相比如今的循规蹈矩，倒是末日更像是一场遗憾的钟声。

孤城的人们更是如此，如果说其他地方的人们都已经浑浑噩噩，那么孤城的人们则更是活在偌大的一个幻觉里，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

二零一二年倒数第二个夜晚，余凌雪和苏近海在酒桌上成功地把迟到的“圣诞礼物”推给国药监的局长，换来了企盼已久的批号的订单，冷链保存的疫苗自此终于可以造福国人了。

二零一二最后一个来的惊喜让苏近海想起都会笑出声，汉克公司专家对“沙漏”一系列的判断和电视新闻里联合国卫生署署长的频频亮相，无疑是给苏近海的疫苗做无偿的广告。能运营到这个程度也多亏了余凌雪父辈的余威和人脉，官商一气，看来是自古定则。

这笔灾难财着实让苏近海于心不忍，可是作为商人这就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都选择了抓就不能再选择放弃。何况这让他离自己当年的海口有了不飘渺的证明。

苏近海醒的时候酒精的余劲还没消散干净，太阳穴隐隐的阵痛，枕头旁边的便利贴上是海沧澜的字体——

“早饭在微波炉里，我去医院体检，中午要回趟家，爸爸生病了。”

苏近海惺忪的眼睛艰难地认完在他依旧晕眩的目光里游走的文字。

窗外的冷空气一触碰到玻璃就凝结成冰花，这个冬天格外地冷，浅滩绿油油的香樟也被干冷的朔风吹成冰树。

鲁迅笔下北国的雪该是这样的吧，可靠海的北国他可曾见过？孤城在自然中都是孤立的现象，像是北冰洋有浮冰的海面，港口全都停了，运输船被锁在船库里，当做是劳累了三个季节的安息。

春天在诗人的笔下已经不远了。

苏近海也这么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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