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他不会是皇上吧？

关上屋门，叶澜便听到苏晚轻松的哼歌声。

她稍稍放心，出口喊道：“苏晚。”

“嗯？你去哪里啦？”苏晚回头瞧见叶澜，表情与平时无异。

叶澜轻笑：“去看了会书，顺便……围观了飙戏现场。”

“喔！你在啊！”苏晚却更兴奋，完全没有被看到不好意思，反而还问，“怎么样，是不是真情实感的很？”

“是啊，我还以为你真的伤心了。”叶澜说着，坐在苏晚身边，看她脸上淡淡的得意，忽然说道，“只是……”

“什么？我哪里演的不好吗？”苏晚连忙问道。

叶澜摇头：“你演的很好，险些连我都骗过，所以，‘顾昭’应该也是被带入你的情绪中了。”

“那不是很棒。”苏晚笑起来，“你看到他的表情没？是不是特别……”

“嗯，有些狼狈，似乎还有些后悔，只是，苏晚，你注意到他说的话没？”

“他说的话？”苏晚歪头回忆了一下，又一摆手，“嗨，不就是说昌和帝不喜欢我吗？那不很正常，书中就是这般。”

“不是内容，是语气……咱们说起昌和帝语气平常，是因为你我都是穿书进来的，对其并无多少尊重。”

叶澜缓缓说道，“但‘顾昭’，他是土生土长的古人，如今还在皇上跟前伺候，不应该是这般态度。”

随着回忆，苏晚也逐渐沉静了脸色：“是啊，他提起昌和帝的时候，一点儿敬畏都没有……”

“顾昭”提起皇帝的时候，别说敬畏了，简直就像是……对那个人厌恶嫌弃一般。

“难道，‘顾昭’和昌和帝之间，还有什么咱们都不知道的过往……”

苏晚脑洞大开，“或许，是同父异母的兄弟？但是顾昭流落在外，对皇家也越发嫉恨。他经过千难万险，终于回到宫中，却付出了惨重的代价……等昌和帝死后，顾昭就成了实际的掌权者。”

叶澜：“……”

苏晚却已经陷入自己编写的剧本中：“哎呀！兄弟阋墙，真假太子，兄嫂弟承！”

叶澜无奈提醒：“有没有可能，他就是昌和帝本人？”

“额？”苏晚被这一句话噎到，瞪大眼睛，“什么？”

叶澜重新数起“顾昭”身上的疑点：“在紫宸殿权利过大，年岁似乎也比你说的原著中大了些；他随手能拿出前朝后宫所有账册，想带人出宫也容易的很……”

看着苏晚陷入呆滞的模样，叶澜叹了口气：“其实上次我就怀疑过，但是正好皇贵妃过来……”

根据秀兰所言，昌和帝当时应该陪着皇贵妃用饭，回宫，但“顾昭”却时不时出现在她们眼前，这才让叶澜打消了这个念头。

排房里的烛火明明灭灭，映照着苏晚因为震惊而瞪大的眼睛和叶澜紧锁的眉头。

“他就是……昌和帝本人？”苏晚喃喃重复着叶澜的结论，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这个念头像一道惊雷，劈开了她之前被愤怒和戏谑掩盖的理智屏障。

叶澜用力地点点头，小脸上是与年龄不符的凝重：“可能性极大。”

“他对皇位、对后宫、对所谓‘皇帝’的态度，根本不是臣下该有的，更像是……一种置身事外的冷漠，甚至是厌烦。”

叶澜的分析条理清晰，把之前散落的疑点串成了一条指向惊人的线索链。

苏晚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窜上头顶，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她猛地想起除夕夜那个强吻——

那不是“顾昭”的冒犯，是皇帝的恩宠？……或是惩罚？

更想起自己那段口不择言的质问：“你是不是有什么怪癖？其实你就喜欢碰皇帝的女人，是不是？”

……天啊！如果他真是皇帝，这话简直是大逆不道！

还有后来为了气他，那些故作姿态要去勾引皇帝的言论……

苏晚捂住脸，感到一阵强烈的眩晕和后怕。

“叶总……”她的声音带着颤抖，“如果……如果他是……那我们以前……”

“现在不是后悔的时候。”叶澜打断她，眼神锐利，“重要的是确认。确认之前，我们任何行动都可能踩中陷阱。”

她靠近苏晚，压低声音，“我们得想办法侧面印证。”

“我之前听说，昌和帝深居简出，据说他从不允许画师为自己画像，宫中也无他的画像留存。”

叶澜快速说道，“正因如此，见过他真容的人极少，除了心腹太监和极少数的重臣。而你我，进宫这么久，竟从未‘偶遇’过这位传说中的帝王，这本身就极不正常。”

苏晚明白了叶澜的意思。

既然没有画像，唯一可靠的印证方式就是打听皇帝的具体形貌特征。

便是昌和帝只手遮天，也不可能将一切见过他的人都封了口。

接下来的几天，母女俩仿佛换了一副面孔，在紫宸殿区域走动时更加“谨小慎微”，但也更“积极”地完成分内工作。

她们巧妙地利用着在宫中的“新人”身份和“无知者”的便利，向不同人、用不同的话术，慢慢的打听着关于昌和帝的一切。

“咱家哪能近前伺候……不过嘛，皇上性子是冷了些，身材高大，嗯……看着就很威严，尤其那双眼睛，看谁都跟刀子似的。至于长相……宫规森严，妄议圣容是大罪！”

“奴婢在长乐宫当过半年差，皇上来的时候极少，有次远远瞧见侧面……皇上个子很高，肩膀很宽。听……听娘娘身边的大姑姑背地里说过一句，皇上鼻梁很高，眉毛也很浓……就这些了……”

秀兰却是说：“皇上的模样？我没见过，但是我姐姐听人说，皇上相貌瞧着并不年轻，而且非常消瘦，总是没精神。”

……这些信息，要么很是笼统模糊，要么和“顾昭”完全没有关系。

苏晚和叶澜眼中，“顾昭”身姿挺拔，一看便知不仅健康强壮，还受过一定的武力训练。

“实在不行……”

叶澜抬头，缓缓对上苏晚的眼睛，“只能去试探纪德明了。”

说曹操，曹操到。

敲门声响起，伴随着纪德明略有些谄媚的声音：“苏美人，大人请您过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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