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不出意料
五月二十八日下午，去东北的长途车回来了，新生在了解了情况后，径直跑到车间找到了张厂长，迎面就说：“张厂长，我想这件事还是你亲自去向王领导和钱乡长汇报比较好。因为这件事自始至终都是你一人策划的，现在这个结果早在我的意料之中，可我万万没有想到，结果会有这么严重，竟会如此的血本无归。”
看到新生，张厂长漫不经心地说：“你讲这话什么意思，难道我想这样？你现在是幸灾乐祸，还是落井下石？”
新生这时已经不想和他争辩：“你怎么想都可以，我就是天说红了你也不信，念在咱们共事两年多的份上，我还是那句话，你要尽早最好是马上就去主动汇报，免得领导找上门来，到时你就很被动了，另外明天是星期天，是天意，老天在帮你，你最好是找找关系。”
听了新生的话，张厂长还阴阳怪气地说：“谢谢你的关心，我不会让你失望的，只要你不从中挑拨就很万幸了。”
新生已经不想和他费口舌了：“无论如何你得抓紧时间汇报，如果轮到我先去汇报，你的性质就不一样了。你必须实事求是，也甭指望我会给你说好话。不过你也放心，添油加醋没根据的话我也不会说。”
李厂长不愧为李厂长，谁还敢说他傻，真正老奸巨滑。为了控制住新生，竟然说：“小余啊，这件事落到今天的地步大家都没想到，人毕竟是人嘛，决策上哪能都正确呢？当时也是我们集体研究的吗，要说责任大家都有份的。”
新生根本不吃这一套：“李厂长，我有没有责任领导知道，我不想申辩什么。”
王志保在一旁看到事情不妙，沉不住气了：“小余啊，责任怎么会没有呢？车是你叫的吧？发票是你开的吧？你不开发票不叫车，货怎么发的出去？你说是吧，责任人人有份。”
新生朝他笑了笑，因为新生心中有底，现在靠嘴巴说是没用的，自己清楚，于是笑着说：“王厂长，你就不要跟着叫了，有没有责任，我刚才说了，领导知道，我不想再申辩什么，免得伤和气。”
这小子软硬不吃是够烦的，张英显于是厉声问：“小余，你想怎么样？”
新生这时反而特别的冷静：“张厂长，我想怎么样这点不重要。现在的关键是你怎么去向领导解释？这将近一万元的损失责任由谁承担？怎么个承担的问题，我怎么想的有用吗？”
张英显这时很象男子汉，说：“所有的责任，我一人承担。”
新生真的佩服他的勇气，不管怎么样能够勇于承担责任总是好事。这样，自己反而一点想看笑话的心情都没了。反而安慰他说：“你还是交给领导去处理吧，是我的责任我也推不掉，你也不好承担；你要是没责任了，那我们也就平安无事了。我们现在是捆扎一起的，所以我希望你能找好关系，大家都相安无事。”
听新生这么讲，张英显真的感到意外：“你真的这么想？”
新生看他这样，刚才的感觉一下子没了，可他还真的沉得住气，竟然平静地说：“大家毕竟共事两年多，我什么时候坏过你的好事？只是你们总是怕我混进组织。”
张英显或许是为了稳住新生，竟然激动地说：“你怎么这样说话，谁怕你入组织哪？只要我能平安度过这一劫，你入组织的事就包在我身上。”
新生这时还真的很镇静，平静地说：“谢谢，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不过你目前还是快点想想办法吧。”
新生刚回到办公室，办公室就来电话要他到乡政府去一下，王领导找他，新生心中大概已经有了点数，于是见到王领导新生就说：“王领导，您找我是关于我们厂这次的东北之旅吗？”
显然猜对了，王领导也不否认，直截了当地问：“你有什么看法？”
新生虽然是王领导这里的常客，但是跟领导讲话，尤其是向王领导这样的主要领导还是必须慎重：“暂时我还不了解情况，我的社会经验不多，有很多问题我还看不到实质，所以讲话缺乏说服力，因此我暂时保留意见。”
“据了解，你开始不是极力反对吗？”
没想到王领导这么直接，新生受到了极大的鼓舞。因此新生显得很激动：“王领导，不瞒您说正因如此，我既得罪了人又无效果，所以今天才慎重。您试想一下，这件事本身做的是不是很荒唐？荒唐到令人难以致信的程度。如果我说这是阴谋，别人肯定会说我是幸灾乐祸、落井下石，甚至说我别有用心，因此我目前必须保持沉默。”
见新生这么说王领导有点不理解：“为什么？”
新生越想越气愤：“既然您这么信任我，我也就不顾忌什么了。首先我们轻信了中间人的花言巧语和一封不明身份的电报，这中间人和当事人有没有交易我们不清楚；其次没有人将集体的利益当回事，赚钱亏本是国家的，与己无关；再次内外勾结、中饱私囊，这点本人没有证据，只是猜测。现在我的处境很困难，您肯定能理解。本来好好的集体企业，搞了这个厂长牵头集体承包，刚开始就出了这么个事情，现在简直就是一言堂，别人是不敢反对，而我的反对又无效，以后还不知会变成什么样子。”
王领导看新生这么激动，没有再问什么，沉思了一会平静地说：“我国已经从农村土地承包中得到甜头，企易橹包也是大势所趋，这样可以解放思想、解放生产力，我们现在只不过是还没找到行之有效的办法来加以约束。我今天找你来，就是让你多注意、多了解一下相关的事情，发现什么要立即向我汇报。”
新生感到很激动，认真而郑重地说：“好的，我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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