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落井下石
忙完了这边的争执，那边的电话就到了，这是新生意料之中的事。他也做好了思想准备，这不，王领导刚找他，他就紧忙赶到了王领导的办公室，进门便小心翼翼地问：“王领导，您找我？”
王领导连看一眼新生都没有，便迎头就说：“是啊，你把厂里的情况给我介绍一下，今年你们单位是怎么搞的，安常规的话今年的生产、销售不是满好的吗，怎么会亏本呢？是不是帐搞错了？你是不是回去再好好检查一下？”
新生小心翼翼地说：“王领导，帐您放心，我不会有半点的差错。今年的效益确实很差，我记得在前几年就跟您汇报过，造成厂里效益亏本的原因有几个方面，最主要的就是流动资金缺口较大，加上管理混乱。”
王领导这时抬起头来，严肃地说：“既然知道管理混乱，为什么不予以即时调整，早点制止；其他单位都是越来越好，而你们厂却是越来越差，你们平时都干了些什么？”
新生一听，壮着胆子说：“王领导，您的心情我理解，可是我又能怎么办呢？乡企一号文件明文规定今年是乡镇企业体制改革的第一年，对我们厂实行了的厂长责任制，话虽这么说是‘厂长牵头集体承包’，但工作是以厂长为主，除了我这个主办会计以外，其余人员一律由厂长聘用，所以连出纳都是厂长说了算，乡政府都已经默许，我们当然不好干涉。”
王领导开始直视新生：“这些我都知道，现在我问你为什么出现问题的时候你不来汇报，不想法制止？”
新生看王领导的态度，心想，唯唯诺诺看来救不了自己，这回真的死定了，他怎么怪起我来了，反正是死，不如坦诚些，那样也许会更壮烈：“您这就为难我了，李厂长在确定是他承包了调味品厂以后，什么事都他说了算。企业的盈利与亏本都是他的事。我曾经多次提议出去调查市场行情都被他拒绝了。他让我安安稳稳地搞好生产，安文件要求办。他说他如果认为有必要，他会作出相应安排的。文件上又写的很清楚，会计只负责资金不流失，要协助厂长工作，不得以任何理由左右厂长的决策。所以我只好在做好本职工作的同时安排好生产。”
王领导看到新生视死如归的样子，知道自己的态度让新生畏惧，于是讲话平和了许多：“我不是要你来强调理由，对于你的工作态度我一向没有怀疑你，你们厂现在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你有没有分析一下具体的原因，怎么才能扭转局面，有没有什么计划，打算采取什么措施？”
新生还没感觉到他的变化，于是低着头说：“实在对不起，我现在还没有进行具体研究，因为我以为我想了也是白想。所以——”
王领导有点失望：“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什么事都能主动去想办法，现在怎么会这样？”
新生这才找到王领导对自己信任的感觉，于是小声说：“社会在进步，时代在发展，人在变，我也不会原地踏步。可是我是真的不知道我该怎样发展？不过您放心，既然您看得起我，我回去后会认真思考，尽量早点拿出一个行之有效的办法。”
王领导平静地说：“你知道吗，全乡只有你们一个厂没有完成承包考核指标，而且还亏损那么多，我是由于你们厂几乎一直是先进单位，并且有你在比较放心，可是真的没想到啊！”
新生一听，抖着胆子说：“我们厂今年的经济效益确实是不好，这点不假。不过，您要是真的认为就我们一个厂没完成考核的话，我也无话可讲。我只想跟您讲，会计虽是一门科学，它毕竟是人操作的，它的精髓就是实事求是！但做帐的人不一定实事求是。我不能为了骗取奖金就做假帐，李厂长也曾暗示我、威胁过我，可我不能弄虚作假，也不想弄虚作假，我拒绝了他的诱惑。至于其他厂我没有调查，所以我也不敢枉加评论。”
王领导惊讶地说：“你的意思，是有的人在弄虚作假，做假帐？”
看王领导在意自己的讲话，新生信心大增：“我们厂曾经有过先例，我记得早就给您汇报过，就是帐实不符，可以说是移花接木；您应该知道，有几个厂连起码的日常开支都难维持；折旧、大修基金根本未提取这且不谈。就贷款利息都没法摊销到产品成本里，怎么会盈利？管理人员的工资、以及要上缴的管理费都是靠卖陈年的库存原辅材料，这样的厂报表他们也敢报盈利？会计法在他们的眼里真的是种摆设。”
王领导感到奇怪：“难道你就不怕丢掉这份工作，说说他是怎么威胁你的？”
新生小心地说：“我也怕丢掉这份工作，但是不能因此而失去原则。有句古话叫拿人钱财为人消灾，我拿国家的钱当然要为国家办事了。我认为只要我坚持原则，一心为公、努力工作应该会保住饭碗的；他是怎么威胁我，无非是明年让我滚蛋。”新生一不做，二不休：“我现在才知道，他为什么一直容忍我，因为他一直认为我和您一定有什么特殊的关系。”
王领导更加感到奇怪：“我们俩有什么特殊关系呀？”
新生心想，俗橹李明的话是保护自己的最好方法，于是笑着解释说：“我也不知道啊，不过我早就听人家说我们俩有特殊关系。我从不辩解，您知道为什么吗？因为这种事我认为越辩越说不清楚。关键是我已连续几年了被您在没有经过任何推选的情况下，以各种理由进行了表彰。大家认为，是您有意识地在培养我。没有特殊关系谁会相信？因此我更不能为您抹黑，必须好好工作。我也知道，不说清楚影响您的形象，可是我实在不知道怎么才能说清楚！”
王领导听了后，笑着摇摇头，坚定地说：“既然说不清楚，那干脆不要说，你要好好总结一下今年的教训，做好新年的工作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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