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正常牌理
自从冬训班结束后，王志保一直是闷闷不乐的，他总有点不放心，因此在闲下来时就和新生嘀咕：“小余，你看今年冬训班的会议精神对我们的影响会不会大？”
新生想了一下，认真地说：“我想应该没什么问题吧，首先我们今年，现在说应该是去年，我们已经超额完成领导下达的经济指标，并且你在分组讨论会上，已经阐明了今年工作的决心。我想新来的胡领导还是比较赞同你的观点，他对你的谈话比较重视，一直不停地在笔记本上记录，再说新年调整的主要对象是乡政府大院的人员，好象和我们企业没什么关系。”
新生想了一下，认为不可能：“我们做得好好的，应该不会调整我们，如果要对我们动什么措施，胡领导也不会问你对今年工作的具体打算，而且在今年的会上还有选择性地表扬了我们厂，如果拿我们这样的厂开刀，会不会引起不安？在我认为，要调整也是那几个半死不活的厂。”
王志保不以为然：“调整到差厂谁愿意，你就别安慰我了。”
新生认真地想了想认为还是不可能：“胡领导不是讲了，各单位现有人员的岗位原则上不变，考核指标各单位要有所提高，一般在上年的基础上再增加十五个百分点，如果有困难的可以个别交换意见，各人应该有自我加压的勇气和决心。具体的任务指标在两委研究后，最迟在二月底三月初签订。”
王志保根据自己多年的社会经验，平静地说：“就是因为他迟迟不落实责任指标，才让人心里不淀底。我们现在就象你说的，幸亏去年指标完成的好，不然我现在和其他厂长一样，真叫度日如年。你俗橹长做的好好的，要是一下被拿掉多没面子，要是还能继续在单位上班还好点，要是直接给退回家，以后怎么和人相处，那多难为情。你说是不是？”
新生根据自己的判断，讲出了自己的观点：“现在我认为考虑这个事情还为时太早；马上过年了，我们要想能够继续保住这分工作，首先是应该做好当前工作。只要有好的效益，领导还是会以大局为重的。因为这项指标毕竟牵扯到他自己的政治生命和发展前途。这次王领导和钱领导不都是因为经济搞的好而升迁了？！王领导升到县委办公室做副主任，钱领导破格升为县乡镇企业局任局长，这给胡领导是最好的榜样。”
王志保还是心有余悸：“对，你说的对，目前也只好这样了，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想也没用。”
看王志保的样子，新生建议道：“你要是还不放心，我想你也没什么社会背景，我看你还有一个办法，就是可以通过老张帮你打探一下，至少他在乡大院里消息会比你灵通。”
王志保笑道：“我还在考虑他会不会也在消肿之列，若是如此，那他就是我最大的敌人，问他不是自投罗网吗？小余啊，在这一点上你就要向我学习了，对不对？”
新生平静地说：“我的意思，是让你到他那边打探一下风声。侧面和他套点近乎，也不至于到时给他借口，说你看不起他，毕竟他家有两人是你照顾的，他起码不会坑害你，情理上也说不过去，你看对不对？”
王志保冷静地说：“这你对老张还不算了解，他是不坑害人、不利己的事不做。难怪你和他相处才几天，我可跟他相处有十几年了，在一起工作也有四五年了，对他我是太了解了。”
新生不理解：“你怎么说对他不利呢？你的变动，可直接影响他家的儿子、媳妇的工作。”
王志保沉重地说：“我也只有试试看了，不过你说的对，只要我们做好本职工作，有良好的经济效益，领导应该不会轻易调整的。谁能保证来到我们厂效益能超过我们现有的水平。”
看着王志保的样子，新生平静地说：“你真的在乎这份工作？难道就没想过跳出这个圈子，现在外面做泥瓦匠的工资并不比我们低，我就不信，离开这份工作就不能活。”
王志保显得很无奈：“你小子现在年轻，当然无所谓。不过要是真的离开了那也没办法，主要是面子难堪，要是一直不做反而罢了，你到时就明白了，做的好好的下来，要是大家知道是你自己不肯干还好说，否则会被人指手画脚的，那个日子可难过，这就叫人言可畏，你懂吗。”
这样一说，新生好象也有点危机感：“我是从来没考虑这么多，现在想想倒真是这个理。这次人员调整，估计对我们会计不会有什么影响吧？因为谁希罕这个小小的会计，你看呢？”
王志保笑着说：“就是动到你们这个会计，那也动不了你，谁不知道你是一个有头脑的人，而且是多年的先进工作者，况且今年也是，哪一个做厂长不用能人？”
新生笑道：“王厂长，到这个时候你还取笑我，这个先进工作者，不是你推荐的嘛。”
“我没取笑你，我说的是真的，你确实有头脑，说实在的我很佩服你，加上会计这个职业，从乡大院里出来的人能做帐的，不可能稀罕会计这个职务，稀罕这个职务的不一定会做帐，再说国家刚刚推行的《会计证》制度，没有《会计证》是不允许上岗。所以你们会计工作相对来说是有保障的，加上你现在还兼公司的会计。”
看王志保的样子，真的很诚恳，新生于是侧面说出了自己的想法：“你别说那么好，你也许日后会看到，我真的不稀罕这个职业，每月拿这么点点的工资，我工作六年，家里几乎没一分钱积蓄，想翻身过好日子，这何年是个头啊？现在不说是慢性自杀，起码也是浪费青春。”
王志保想想也是，说道：“你说的也是，你们现在年纪轻轻的，就拿这么点死工资真的不行，秀云现在谈的对象，他以前在福建参军，现在退伍了，他回来定了一下亲就去福建打工了，听说每月有八九百块，乡人武部给他安排的工作，他说什么都不要。”
新生认真地说：“当然不要了，乡里安排的工作每月能有多少钱，至多象我们这样每月七八十块不得了了，我要是有机会，我也想出去。”
王志保听出新生的意思，微笑着说：“他们春节回来结婚，到时你到我家吃年酒时我给你们介绍一下。不过你最好不要丢下我，没有你，我真怕这个厂子转不起来。我起码，没有你在的时候轻松。”
见王志保这样说，新生当然不能让他失望：“你放心，只要你是厂长，我决不离开厂，难得你这么相信我，中国有句话叫‘士为知己者死’。”
王志保显得很高兴：“说话算数！”
新生坚定地说：“当然！”
他们正谈得起劲，忽然听到：“你们说什么呢，一个说说话算数，一个说当然的。”他们一听是公司张经理来了，王志保连忙起身迎接：“嗷，是张经理，您有什么事吗？”
张经理笑着继续问：“你们在谈什么呢？”
新生笑着回答：“我和王厂长在谈春节吃年酒的事。”
张经理笑道：“好啊，别的事我管不了，吃年酒可别把我忘了。”
王志保连忙笑着说：“怎么会把您给忘了，是吧，小余。这样今天晚上先到我家预支一顿，怎么样？”
张经理笑道：“那感情好，我这正犯酒瘾呢，不过今晚我还有事，就等下回吧，你们闹你们的。”
新生看张经理的心情好，于是试探着问：“张经理，我想问你个事，不知道该不该问？”
张经理笑道：“你这孩子，什么时候跟我也开始客气起来了，说吧。”
“今年工作责任状怎么迟迟不签，是不是有什么变动啊？”新生之所以提出来这个问题，因为他知道这是王志保最关心的。
张经理笑道：“小余，你问这个干吗，签不签那是领导的事，你只要做好你的本职工作就可以了，签不签对你有什么作用，那一年是安责任状上执行的，那不过是个形式而已，对了，去年倒是真兑现了一个，你们厂的老李，他那叫自作自受，领导的话他当耳边风。”
王志保接着说：“会上不是说，乡直机关不是要裁人吗？”
张经理冷静地说：“那跟你有什么关系，你是企业单位，他们事业单位和我们有什么关系，哪一年不讲裁员，只是让大家工作提提神，现在不过是上面的风声紧，下面就跟着吹动吹动，至多找一两个做做样子，也不知道哪一个倒霉鬼会沾上这个晦气，你们不要关心这些事，做好春节安排，老同志的退休金准备好了没有，每年的这两天他们都会来取，做好接待工作，不要怠慢了，有一天我们也要走到这一步的。”
新生笑道：“张经理，您放心，这些都准备好了，王厂长说我们今年效益好，还特地给他们老人家准备了一些礼品。”
王志保赶紧说：“是的、是的，为了让他们高兴高兴。”
张经理显然很高兴：“好好好，那我也放心了，我还要到其他厂看看。”
看张经理走了，王志保心里宽心了许多：“小余，你看我们分头外出怎么样，年底到了，我们分头去各个门市检查一下，做好年假安排，今年让他们早点回来过年，本来节假日期间，我们副食品行业销售就不好，去年到腊月二十后根本就没人问，我是深有感受，免得到时车票难买。”
新生今天心情很好：“好啊，你说了算，我没意见。”
王志保于是说出了自己的打算：“那好，我往南，你去徐州，事情办好后去一下连云港，最好就买几十斤花生送给老刘，虽然今年没什么业务，以后我们应付门市就够忙的，也不指望和他打交道，不过跟他做生意，我们占了不少上风，都是人家让的，还有假如我们有一天到连云港设立门市，以后万一我们在连云港有什么困难，也好请人家出面帮助解决，你看怎么样？”
新生愉快地说：“好好，就这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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