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旁敲侧击
对于公司的业务安排，新生算是提前回家。临走时王总单独找到新生，讲公司今年的经济效益不好，奖金当然也就没有。自己作为公司的一个生产经理，而且自己曾做过多年的企业财务会计，公司有没有利润？效益怎么样？自己难道还能不清楚吗？新生早就根据财务上的报表，私下里盘算今年比去年至少要多挣一千多万，并不是自己想邀功请赏，主要是知道自己一年的努力是否白费，从而给自己树立信心。现在的情景，新生感到非常失望，并不是自己真的在乎那点奖金，凭着自己工作这么多年的经验，回想平时同僚们的闲言碎语，对于自己的工作处境，新生的心里已经不再是什么失望，似乎已到了危机的边缘，他不知道自己在哪一个方面做错了，只是心中有数，他在努力思考着。
春节回到家里，新生一直没办法高兴，总是心事重重。一年的期待，一年的思念，夫妻团聚本来是非常高兴的事，今年却笼罩着一层阴影，继香避免不了要胡思乱想，新生看出了继香的心思，为了不引起妻子误会，就把自己的担心讲了出来：“你不要胡思乱想，我心里很烦！你知道吗我的运气真的好差，不管干什么工作，我都付出了旁人双倍以上的努力，争取做到最好。好不容易努力熬出了头，却又要面临跌入深渊，现在结果如何虽然没有确定，我已经感觉到了可能又要从头再来。”
继香听到了原委，虽然心里为丈夫不平，但是表面上仍很镇静：“就为这事？”
新生痛苦地说：“还有什么事比这个更重要吗？在乡调味品厂就得到了这个待遇，本想换一个环境，能够得到改变。结果还是逃脱不了这个命运，你说我怎么就这么倒霉呀？”
继香平静地说：“这就是我们的命，现在决定了吗？”
新生痛苦而无奈地说：“还没有，反正不会好，因为这太不正常了，以前同事讲的风言风语，我只当他们是由于嫉妒在挑拨我和王总之间的关系，没想到无风不起浪，还真的摊上了。”
继香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但是为了排解新生的痛苦，于是说：“他们是怎么挑拨的？说给我听听。”
新生静静地回忆：“因为我平时也没什么私事，除了工作还是工作！只有全身心地投入工作，才能赶走对家的思念，加上报答对王总的知遇之恩，想让他轻松一些，所以我就疯一样地工作。多年的会计经历练就了我事事关心，公司的大小事情基本上可以说是了如指掌。集团公司下来检查几次后，发现我什么都知道，因此后来再来公司检查也就不找王总，而是直接来找我。有好心人就提醒王总董事长一向不设立什么摆设，说弄不好我会取代他，就这样给我的前程掘起了坟墓。当时我想一个总经理不会在意这些无聊的话，毕竟我是他一手提拔的，所以我就没当回事，却没想到他倒真的记在心里。”
继香关切地问：“你后悔吗？”
新生认真地说：“后悔有什么用，做人起码的原则就是两个方面，一方面要知恩图报一方面要努力拼搏。这样既对得起恩人也对得起亲人。重要的是每做一项事业，自己努力了，不论成功与否，自己在事后回想的时候才不会后悔。”
继香这样劝慰丈夫：“你平时什么事都看的开，为什么对这件事你就过不了这个坎呢？”
新生痛苦而无奈地说：“香，你知道吗？我到青叶公司没在意已经三年了，这三年我付出了大量的心血，它已经溶入了我的生命。如果我不投入的太多，就没什么发展，那我也无所谓。现在的关键是我如果发展下去将会有广阔的发展空间，可惜我却不能如愿，与之失之交臂实在痛心啊！”
继香平静地说：“我奶奶在世的时候，常对我说无论什么事该是你的就是你的，谁也改变不了。不是你的呢，你也不要勉强，就是再怎么努力也是白费。自从这几年发生在我们中间的一些事，我对这话是坚信不移。你看春梅都和你有孩子了，也没能拆散我们。所以呢你就想开些顺其自然吧，想开些。咱们一年才相聚这么几天，把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全部给我忘掉。好好过个年，这也许说不定是好事，我们还不再要两地分居呢！”
新生显得非常痛苦地说：“想不开也没办法，只是心里不甘心。”
继香为了打消新生低落的情绪，轻轻地用手扶摸新生的耳朵，动情地说：“人家都说耳垂大的人有福气，前世好事做的太多，玉帝为了褒奖先进、激励他人，更是要让平民百姓尊敬他，幸福好运伴随他，使牛鬼蛇神远离他，就赏他一对大耳垂，所以啊你放心，我老公一定会吉人天象的。”
春节期间，新生和妻子都在试图抛弃这个烦恼，他们互相鼓励，没有人提及这个话题，无论双方怎样掩饰，但是这个阴影始终不能散去，所以这个春节是他们结婚几年来的最不愉快的一个春节，让他们刻骨铭心，在多年以后仍然记忆犹新。
新生心想只要自己不犯错，仍然努力工作，相信王总一时也不好有什么借口辞退自己。为了能保住工作，他正月初六就从家里动身，在南京花钱买了高价票，于初八一早就到了公司。而且准备迅速投入了工作，没想到培兰已经于前一天到了。培兰看到新生情不自禁地扑了上来，紧紧地拥抱着新生，这让新生很是意外：“怎么搞的，好象老朋友几十年不见似的，好了好了，快点放开，被人看到不好，你一个姑娘家，那些喜欢嚼舌头的人，看到会胡说！”
培兰不管这些，娇嗔地说：“我不怕，人家就是想你嘛，他们爱怎么说就让他们怎么说，我无所谓！”
新生不知道怎么说为好，只好说：“伯父伯母还好吗？为什么不趁过年的机会多陪陪他们几天？”
培兰看他这个样子，轻松地说：“怕什么？我要是想他们就可以马上飞过去。想你可是没办法，只有在这里傻等。走，反正还没开工，准备工作我已做好，今天陪我出去玩玩，我请客。”
新生对培兰这个反常举动，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平时文文静静的，从未和自己说过这出格的话。今天是怎么啦？都说南方人性格开放，今天算是真的领教了。不过转念一想，培兰不是那样随便的人啦，不管怎么样？玩玩就玩玩。不然到办公室里，这培兰万一再高兴、再来一个亲密的举动自己倒没什么，不能给人家培兰造成伤害。人家培兰可是地地道道的香港中文大学的毕业生，无论家庭条件，还是社会背景，那可绝对算得上是养尊处优的。本身她的自身素质就好，她的眼睛，清澈的就象明净的溪水；大概一米六五的个子，在她的身上非常适中。以前看梁莉是绝顶漂亮，现在和她相比简直不好说了。培兰这才叫气质，一看就知道她受过良好的教育，古人说的淑女，大概就是这个样子。虽然外表乍看上去不如梁莉容易摄入人的眼球，但是时间接触长了，如果用心相处，培兰确实有股让人难以抗拒的力量。她即使有外表上有一点点不足的地方，都会被她优雅、高贵、贤淑的气质所掩盖。这么完美无缺的人，自己怎么能让她受到伤害？要是真如他人传说自己有这样的情人，确实算是高抬自己，可是对培兰是多么不公平，自己不能害了她。
新生于是一声不响地跟着培兰走出了公司，他不知道培兰要到哪里去玩，既不象是逛街，也不象是去看电影，好象是想去爬山。于是问她：“我们干什么去，要是爬山，先去买点吃的，不然到了山上，饿了怎么办？”
培兰望着新生笑了笑，说：“你今天第一天到，我是昨天到的，要不是想等你一起，我昨天就该来了。”
新生有点疑惑不解：“来到这里干吗？”
培兰神秘地说：“到后山去烧香拜神啊，到一个新的地方一定要去拜土地公的，求他保佑我们平安、发财。”
新生有点不理解：“你年纪轻轻的，怎么会相信这些乱七八糟的？世上哪有鬼神啊？”
培兰温怒地说：“不准乱说，你就听我的不会错，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只要能保佑我们平平安安的，我什么事都愿意做！”
看着培兰的表情很严肃，新生就不再坚持，一切顺着培兰的意思。可是在跪拜时，还是忍不住想要笑，因为他感觉像是古戏上的新婚夫妻在拜堂，使他感到滑稽。
新生这一玩世不恭的态度让培兰很不高兴，她朝新生嗔怪地哼了一下，直到事毕仍不高兴，弄得新生没有办法，只好回去虔诚地重新跪拜了一次，培兰这才露出满意的笑容：“心诚则灵！”
看着培兰高兴，新生自然也就有所放心，只是一种莫名的烦恼再一次笼罩心头，搞得他有点心不在焉。看着新生一路上一言不发，神情严肃，培兰猜想着他心中一定有事，试探着问：“怎么啦？春节过的不高兴，还是和继香吵架了？”
面对培兰的关心，新生不知道说什么好，为了不让她乱想，于是正面回答了她的问题：“春节过的确实不开心，但不是和妻子吵架闹矛盾，你想啊，我们一年才相聚这么几天，哪里还舍得吵架？就是以前在家，可以说结婚到现在从未吵过架。”
这个回答培兰早已料到，只是没想到新生回答的这么直接：“哪你为什么不高兴？难道是我惹你生气了吗？”
新生悻悻地说：“怎么会呢？不要这么想，我自从接手生产经理这项工作到现在，你帮了我不少的忙，我心里有数，只是没有机会报答你，现在我担心和你合作的机会不多了。我有预感，可能你早就知道，好象你已经暗示过我，只是不想伤害我，所以才没直接告诉我，对吧？总之，我谢谢你！”
培兰见他这么说，心里不免有点失落，深情而坚定地说：“跟我这么客气干什么？我是你的助理，帮助你是我应该的。回家这么长时间，难道除了客气就没有别的什么话要和我讲？”
新生没有心思去理会培兰的心事，只是痛苦而凄凉地讲述自己的困惑：“跟你讲什么？我不知道我哪里做错了？还是能力有问题？现在你应该清楚，王总是表明不想用我。所以今年的春节一直笼罩着面临失业的阴影，一点快乐都没有。你说我能跟你说什么？我有时在想，只要让我继续在绿叶干，哪怕是做一个普通的职员，或者做你的助手我都愿意，这样刚好报答你对我的支持。不然的话，如果我再换一个环境，万事还得从头再来。不是我怕吃苦，只是我是一个只有初中的文凭的人，再想进入写字楼上班，真是可望不可及。难啦！”
培兰知道新生的痛苦根源，正好可以遂了自己的心愿：“原来你在担心这个，有什么好怕的？这里不行，我早就帮你想好了，就调到我爸手下，去东南亚的公司，我也跟你一起去，相信这个面子王总会给的。”
新生一听，吃惊地问：“你以前不是说，你不可以在你爸爸手下干的吗？你怎么调动的过去？”
培兰调皮地说：“我非得要上班吗？难道你怕我没饭吃？只要你有了好工作，我想要你请我吃饭，你不会舍不得吧？！”
新生看培兰说这话虽有几分可信，但是自己的家庭条件在那里，怎么能允许呢？根本不现实！因此悻悻地说：“你不要说这些喜话了，我谢谢你的关心，没讲去不成东南亚，就是真的有机会去，我连办一张护照的钱都拿不起，怎么去啊？不可能既要你们帮忙，还要你出钱吧？这事我想都不敢想。”
培兰坚定地说：“为什么不敢想？这次你就认真想一下再说，看看是不是真的梦想成真？我说过要帮你，我讲话一向算数，难道你让我在你面前食言吗？请你相信我！”
新生有点惊讶：“你真的这么想？”
培兰并没直接地答复他，只是微笑着点点头，同时满怀深情地说：“你知道这个春节我是怎么过来的吗？人家一直在考虑你的事。”
新生更加困惑：“为什么？”
培兰嗔怪地说：“你哪里那么多的为什么？我只是不想让你在以后的生活再这么凄惨，好集中精力早日实现你的理想。人有理想就有奔头，我暂时是没有什么理想，所以我想帮你实现理想，答应我让我帮你。相信我，我也相信你，我们肯定能够成功。”培兰说着说着就扑在新生的肩上，紧紧地拥抱着新生。
新生想不到这究竟是发生了什么，面对培兰的举动，只是机械地、本能地拥抱着培兰；他不懂得培兰在说什么？他真的不敢相信！这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他需要认真思考。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让他大脑一下子变得一篇混沌起来。后来自己怎么回来的，自己都说不清，反正有一点是肯定的，那就是在培兰的陪同下走回来的。自己同培兰具体说了些什么，他真的不太清楚，好象培兰是说她已经写信给继香，商量下一步的事情，具体是什么内容她好象没讲，现在就等继香的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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