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5章 跑了?跑得了吗?
阿四犹豫了一下,声音更小了:“死了。昨晚在码头边上被发现,脖子上勒痕,像是被钢丝弄的。”
苏汉泽的眼神冷得像冰。他没再问,转身朝巷子深处走去,丢下一句:“告诉老方,少耍花样。我要是查出他在撒谎,他的烟摊子就别想开了。”
阿四连连点头,缩着脖子跑回仓库。苏汉泽的脚步没停,巷子尽头,一辆黑色轿车等在那里。司机老梁推开车门,低声道:“苏爷,去哪儿?”
“回湾仔。”苏汉泽坐进后座,点燃另一根玉溪,“顺便查查英方的人,最近在港岛干了什么。”
老梁点点头,车子缓缓启动,融入夜色。苏汉泽靠在座椅上,目光落在车窗外,路灯在雾气中像一团团模糊的光晕。他低声自语:“英方……金少,这局你布得够大。”
与此同时,尖沙咀的私人酒馆里,金少坐在那张紫红色丝绒椅上,手里的威士忌已经空了。密室的门被推开,穿黑夹克的年轻人快步走进来,脸上带着掩不住的焦躁。
“金少,查到了。”年轻人声音压得低低的,“截车的是个叫‘刀仔’的家伙,码头一带的散兵,平时替人跑腿。这次不知道拿了谁的钱,带了七八个人,直接把马记的车给劫了。”
金少的手指在玉质耳勺上轻轻敲了敲,眼神没抬:“刀仔?没听过。他背后是谁?”
年轻人摇头:“还没查出来。他手下的人嘴硬得很,一个字都不肯吐。不过……”他顿了顿,“有个人说,刀仔前天在船坞附近跟一个穿西装的洋人碰过面。”
“洋人?”金少终于抬眼,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有意思。查清楚那洋人是谁,穿什么,去了哪儿。”
年轻人点头,刚要转身,金少又叫住他:“等等。苏汉泽那边有什么动静?”
“他今晚去了老方的仓库,待了不到一刻钟就走了。”年轻人回答,“看样子,是去问货的事。”
金少冷笑一声,手里的耳勺转了个圈:“他动作快得很。盯着他,别让他坏了事。”
年轻人应了一声,退了出去。金少起身,走到墙上的地图前,手指在九龙船坞的红点上停留了片刻。他的目光冷得像刀,低声道:“苏汉泽,你想跟我玩,我陪你。”
港岛的夜色更深了,湾仔的一间茶肆里,灯火昏黄,茶香混着烟草味在空气中飘散。苏汉泽推门而入,茶肆里的人抬头看了一眼,又低头继续喝茶。角落里,一个穿灰色长衫的中年男人正低头看报,报纸遮住了半张脸。苏汉泽径直走过去,在他对面坐下。
“陈先生,久等了。”苏汉泽的声音平静,像是老朋友见面。
陈先生放下报纸,露出一张瘦削的脸,眼神锐利得像鹰。他笑了笑:“苏爷,夜里来找我,总不会是来喝茶的吧?”
“当然不是。”苏汉泽从风衣口袋里掏出一张折叠的纸,推到陈先生面前,“看看这个。”
陈先生接过纸,展开一看,眉头微微皱起。纸上是一张手绘的船坞地图,上面标了几个红点,还有几行潦草的字迹。他低声念道:“越南玉石,九龙船坞,英方线人……苏爷,这是什么意思?”
“老方的线人死了,货被截了一半。”苏汉泽点燃一根烟,吐出一口烟雾,“你的人在码头那边,有没有听说什么?”
陈先生把纸折好,塞进袖子里,慢悠悠地说:“码头的事,乱得很。周SIR的人盯着,英方的人也在插手。昨晚还有人看见一艘没挂旗的船靠岸,卸了几个箱子,第二天就不见了。”
“跟老方说的一样。”苏汉泽眯起眼,“那艘船是谁的?”
陈先生摇摇头:“不好说。码头的水深得很,英方、军阀、甚至日本人都想掺一脚。我只知道,最近港岛来了几个生面孔,操着伦敦腔,住在半山的一栋洋楼里。”
“半山?”苏汉泽手指敲了敲桌子,“查清楚他们在干什么。”
陈先生笑了笑,端起茶杯:“苏爷,这事可不便宜。你知道,我的人做事,向来要价高。”
苏汉泽从口袋里掏出一块金表,推到陈先生面前:“够不够?”
陈先生眼睛一亮,拿起金表掂了掂,笑着点头:“苏爷出手,果然大方。成,我的人明天就给你消息。”
苏汉泽没再多说,起身离开。茶肆的门在他身后关上,夜风吹过,带走一丝茶香。他站在街头,目光扫过远处的高楼,霓虹灯在雾气中若隐若现。他低声自语:“英方,越南,玉石……这局棋,越下越热闹了。”
第二天清晨,港岛的天还没亮透,雾气笼罩着码头,空气里满是海水的腥味。周SIR站在船坞边上,嘴里叼着根没点燃的烟,眼神阴沉。他的副手阿康走过来,低声道:“头儿,昨晚那辆车查清楚了,是马记的车队,司机跑了,货箱空了。”
“空了?”周SIR皱眉,“金少的人?”
“不好说。”阿康摇头,“马记是金少的线,但这事干得太糙,不像他的风格。”
周SIR冷笑一声,点燃手里的烟:“金少那只狐狸,什么时候干过干净的事?查,继续查!还有,盯着苏汉泽,他昨晚去了老方的仓库,肯定有鬼。”
阿康点点头,刚要走,周SIR又叫住他:“等等。那几个洋人呢?查到什么没有?”
“还在查。”阿康压低声音,“他们住在半山,昨天有人看见他们跟一个叫刀仔的家伙碰了头。”
“刀仔?”周SIR眯起眼,“码头那帮散兵?有意思。去,把刀仔给我找出来,我要亲自问问他。”
阿康应了一声,快步离开。周SIR站在原地,目光落在码头的海面上,雾气里隐约能看见几艘渔船的影子。他低声自语:“苏汉泽,金少,还有英方……你们这群人,到底在玩什么把戏?”
与此同时,湾仔的一间小旅馆里,刀仔瘫坐在床上,脸上满是汗。他的对面,站着一个穿黑西装的男人,眼神冷得像刀。男人手里拿着一把左轮,枪口对准刀仔的额头。
“说吧,谁让你截的车?”男人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耐。
刀仔咽了口唾沫,声音颤抖:“我……我只是拿钱办事!那洋人给了我一笔钱,让我带人截了马记的车,箱子里的东西我没看!”
“洋人?”男人眯起眼,“什么洋人?叫什么名字?”
“我不知道!”刀仔的声音几乎带着哭腔,“他没说名字,只说让我把箱子送到半山的一个仓库,地址他给了我一张纸条!”
男人冷笑一声,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条,扔到刀仔面前:“是这个?”
刀仔低头一看,脸色瞬间白了:“对……就是这个!”
男人收起枪,走到窗边,目光扫过外面的街巷。晨雾还没散,街上行人寥寥。他低声道:“刀仔,你最好老实点。苏爷不喜欢被人耍。”
刀仔连连点头,瘫在床上喘着粗气。男人没再理他,转身离开,旅馆的门在他身后轻轻关上。
同一时间,金少的酒馆密室里,气氛沉得像一块铅。金少坐在丝绒椅上,手里的玉质耳勺停了下来。他的对面,站着一个穿灰色西装的男人,脸上带着一丝笑意。
“金少,货的事,查得怎么样了?”男人声音平稳,带着点伦敦腔。
金少抬眼,语气冷淡:“查到一点。箱子被截,货没了。你的人干的?”
男人笑了笑,摇摇头:“金少,你这话可不地道。我的人只负责接货,至于路上出了岔子,那是你的问题。”
金少冷笑一声,手指在耳勺上轻轻敲了敲:“是吗?那我怎么听说,你的人前天跟刀仔见过面?”
男人的笑意僵了一下,随即恢复正常:“金少,消息灵通得很。不过,刀仔那种小角色,谁都能买通。你该不会以为,我会蠢到亲自下场吧?”
金少没说话,目光在男人脸上停留了片刻,像是想挖出点什么。他起身,走到地图前,手指在红点上按了一下:“货没了,我不好交代。你最好给我一个说法。”
男人耸耸肩,起身整了整西装:“金少,生意场上,货丢了是常事。你要是怀疑我,大可以去查。不过,我提醒你一句,港岛的水深得很,有些人,你惹不起。”
金少没说话,目光冷冷地盯着男人的背影,直到他走出密室。门关上的那一刻,金少低声自语:“英方……你们到底想要什么?”
夜幕再次降临,港岛的灯火亮起,像是无数双眼睛,注视着这座城市的每一个角落。苏汉泽站在湾仔的公寓阳台上,手里捏着那串黄玉珠,目光落在远处的码头。电话铃响了,他接起,里面传来陈先生的声音。
“苏爷,查到了。”陈先生的声音低沉,“半山的洋人,带头的叫詹姆斯,军情处的,最近在港岛活动频繁。他们在码头租了个小仓库,昨晚有人看见刀仔往那儿送了个箱子。”
“箱子?”苏汉泽眯起眼,“里面是什么?”
“不知道。”陈先生顿了顿,“不过,我的人说,詹姆斯昨晚跟一个穿灰西装的人碰了头,像是金少的人。”
苏汉泽的手指停了下来,眼神冷得像冰:“金少?”
“对。”陈先生的声音更低了,“苏爷,这事越来越乱了。你打算怎么办?”
苏汉泽没说话,目光转向窗外的夜色。码头的警灯还在闪,像是这座城市跳动的脉搏。他低声道:“查,继续查。把詹姆斯和金少的线都给我挖出来。”
挂了电话,苏汉泽点燃一根玉溪,火光在夜色中一闪而逝。他低声自语:“金少,英方,越南玉石……这局棋,到底谁在下?”
港岛的夜色像一匹黑绸,裹住城市的每一个角落。苏汉泽站在湾仔公寓的阳台上,玉溪的烟头在指间一明一灭,烟雾在湿冷的空气里散开。他刚挂了陈先生的电话,脑海里还在盘旋着詹姆斯、刀仔和金少的名字。码头的警灯在远处闪烁,像是在提醒他,这局棋的每一步都踩在刀尖上。
电话铃又响了,苏汉泽瞥了一眼桌上的老式电话,皱了皱眉。他走回房间,拿起听筒,里面传来一个沙哑的声音:“苏爷,是我,阿四。”
“老方又让你传什么话?”苏汉泽的语气冷淡,手指摩挲着黄玉珠。
阿四的声音带着点慌:“不是方哥,是……是我自己听到的。昨晚我在码头附近,看到刀仔跟一个穿灰西装的人吵起来了。刀仔好像很怕他,声音抖得厉害。”
“灰西装?”苏汉泽眯起眼,“说了什么?”
“听不清。”阿四压低声音,“不过我看到刀仔给了那人一个纸包,挺厚的,像是钱。灰西装拿了就走了,往半山的方向。”
苏汉泽没说话,手指在黄玉珠上停了下来。半山,詹姆斯,灰西装……这些线索像散落的珠子,串不起来,却又隐隐指向某个方向。他低声道:“刀仔现在在哪儿?”
“不知道。”阿四的声音更低了,“他昨晚之后就没回码头,像是躲起来了。”
“找他。”苏汉泽的语气不容置疑,“找到他,带他来见我。”
阿四连连应声,电话挂断。苏汉泽点燃另一根玉溪,目光扫过窗外的夜色。港岛的霓虹灯在雾气中模糊,像一张张蒙着纱的脸。他低声自语:“刀仔,你最好别跑太远。”
与此同时,尖沙咀的酒馆密室里,金少坐在紫红色丝绒椅上,手里的玉质耳勺转得慢了些。桌上的威士忌杯空了,旁边放着一张折叠的纸,上面写着几个潦草的字:半山,詹姆斯,仓库。穿黑夹克的年轻人站在他面前,低头汇报。
“金少,刀仔跑了。”年轻人声音低沉,“昨晚有人在码头看到他跟一个穿灰西装的人碰头,之后就不见了。”
金少的眼神冷了下来,手指在耳勺上轻轻敲了敲:“跑了?跑得了吗?”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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