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1章 你们的时间到了！

“人太多了。”夏雪低声说，“我们怎么上船？”

    “等。”苏汉泽盯着货轮，低声说，“刘坤忙着清点货，不会盯得太紧。等他们装完，我们混进去。”

    “混进去？”夏雪皱眉，“船上全是人，你怎么混？”

    “看我的。”苏汉泽从木桶后捡起一件破旧的工人夹克，扔给夏雪，“穿上，装成码头工人。”

    夏雪接过夹克，嫌弃地皱了皱眉，但还是套上。她把围巾裹紧，遮住半张脸，跟着苏汉泽慢慢靠近货轮。码头上一片忙乱，工人们喊着号子搬运木箱，没人注意他们。苏汉泽挑了个空隙，拉着夏雪混进搬运的队伍，低头扛起一个木箱，朝货轮的舷梯走去。

    “别抬头。”他低声说，“跟着我走。”

    夏雪没说话，紧跟在他身后。两人顺利上了船，钻进货舱。舱里堆满了木箱，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浓重的鸦片味。苏汉泽放下木箱，示意夏雪躲到角落的箱子后。

    “货在这儿。”他低声说，撬开一个木箱，里面是熟悉的油布包，“跟冷库的一样。”

    “那现在怎么办？”夏雪问，声音里带着几分紧张。

    “拿两包，藏好。”苏汉泽从箱子里抽出两个油布包，塞进夹克内侧，“然后找机会下船。”

    “下船？”夏雪瞪大眼，“刘坤的人在外面守着，怎么下？”

    “等他们开船。”苏汉泽冷笑，“船一开，码头上的人就少了。我们从后舱的绳梯下去。”

    夏雪还想说什么，外面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刘坤的声音响起，带着几分怒气：“快点！詹姆斯说了，这批货不能耽误！”

    苏汉泽拉着夏雪缩到箱子后，屏住呼吸。脚步声越来越近，刘坤推开舱门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两个手下。他扫了眼货舱，骂道：“妈的，这鬼地方臭死了！清点完了没有？”

    “差不多了。”一个手下说，“五十箱，都在这儿。”

    “再查一遍！”刘坤啐了一口，“詹姆斯说了，少一包，老子脑袋不保！”

    苏汉泽心头一紧，贴着箱子没动。夏雪抓着他的胳膊，手指微微发抖。他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她冷静。刘坤在舱里转了一圈，没发现异样，转身走了出去。

    “走。”苏汉泽低声说，拉着夏雪从箱子后溜出来，朝后舱的绳梯走去。绳梯挂在船尾，下面是黑漆漆的海水。苏汉泽先下去，试了试绳子的结实程度，回头对夏雪说：“快！”

    夏雪咬牙，顺着绳梯爬下来。两人刚落地，码头边传来一声喊：“谁在那儿？”

    苏汉泽一愣，拉着夏雪钻进旁边的木桶堆。喊声越来越近，夹杂着脚步声。他低声骂了一句，掏出短刀，准备动手。夏雪却忽然按住他的手，低声说：“别动，是老梁。”

    “老梁？”苏汉泽皱眉，透过木桶的缝隙看过去。果然是老梁，穿着那件灰扑扑的长衫，手里提着个布袋，鬼鬼祟祟地朝货轮走来。

    “他来干什么？”夏雪低声问。

    “不知道。”苏汉泽眯起眼，“但他不该在这儿。”

    老梁走到货轮旁，朝舷梯喊了几声，没人回应。他犹豫了一下，爬上船，消失在舱门里。苏汉泽皱眉，拉着夏雪悄悄跟了上去。他们重新爬上绳梯，躲在后舱的阴影里。老梁的声音从货舱传来，低沉而急促。

    “刘坤，货我查过了，没问题。”老梁说，“詹姆斯让我来确认一遍。”

    “确认个屁！”刘坤骂道，“你他妈一个账房，跑这儿来凑什么热闹？”

    “詹姆斯不放心。”老梁推了推眼镜，声音平静，“他说这批货关系到南陵的生意，不能出半点差错。”

    “南陵？”刘坤冷笑，“你知道南陵的事？”

    “我知道的不多。”老梁低声说，“但詹姆斯说了，姓沈的那位，已经等得不耐烦了。”

    苏汉泽心头一震，姓沈的，南陵，这两个词又出现了。他看了夏雪一眼，低声说：“老梁知道的比他说的多。”

    “那现在怎么办？”夏雪问。

    “等他出来。”苏汉泽冷冷地说，“我得问问他，到底藏了什么。”

    老梁没在货舱待多久，很快下了船。苏汉泽和夏雪悄悄跟在后面，远远看着他走进码头边的一间小屋。苏汉泽示意夏雪留在原地，自己贴着墙摸了过去。小屋的门没锁，他轻轻推开一条缝，里面传来老梁的声音，正在跟人通电话。

    “……货已经装好了，明天一早开船。”老梁低声说，“詹姆斯那边没问题，但文小姐的人在查冷库，可能会坏事。”

    苏汉泽皱眉，文小姐？老梁怎么会知道文小姐的事？电话那头的声音听不清，但老梁的语气越来越急促。

    “我知道，沈先生那边不能拖。”老梁说，“但詹姆斯说了，香港这边得先稳住。文小姐要是真拿到了证据，事情就麻烦了。”

    苏汉泽心头一沉，老梁果然有问题。他推开门，走了进去。老梁一惊，回头看见是他，脸色瞬间白了。

    “苏……苏爷？”老梁结结巴巴地说，“你怎么在这儿？”

    “问你同样的话。”苏汉泽冷笑，关上门，掏出短刀在手里掂了掂，“老梁，你跟我说，你只是个记账的？”

    老梁推了推眼镜，强笑道：“苏爷，你误会了。我……我就是帮詹姆斯跑个腿。”

    “跑腿？”苏汉泽逼近一步，刀尖抵在老梁的胸口，“跑去南陵？还是跑去姓沈的那儿？”

    老梁脸色更白，额头渗出冷汗。“苏爷，你听我说，我没……”

    “别废话！”苏汉泽打断他，“你跟谁通电话？姓沈的到底是谁？”

    老梁咽了口唾沫，眼神闪躲。“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苏汉泽冷笑，刀尖往前送了半寸。“老梁，你欠我一条命，现在是还的时候了。”

    老梁盯着刀尖，沉默了几秒，终于低声说：“姓沈的，是南陵的军阀，沈长青。詹姆斯的货，都卖给他。”

    “军阀？”苏汉泽皱眉，“詹姆斯跟军阀做生意？”

    “不是詹姆斯。”老梁苦笑，“是安藤。日本人。詹姆斯只是个中间人，货从东京来，过他的手，转到南陵。”

    苏汉泽心头一震，安藤，南陵，沈长青，这张网终于露出了一角。他收起刀，拍了拍老梁的肩。“老梁，你干得不错。继续帮詹姆斯跑腿，但别忘了，谁能保你的命。”

    老梁点点头，擦了擦额头的汗。苏汉泽转身走出小屋，夏雪站在外面，脸色依然苍白。

    “听见了？”苏汉泽问。

    夏雪点头，咬牙道：“沈长青……詹姆斯从没提过这个名字。”

    “他当然不会提。”苏汉泽冷笑，“这张网，比我们想的还大。”

    天色渐亮，港口的雾气逐渐散去，城市的喧嚣开始渗透进这片充满血腥与金钱的水域。苏汉泽和夏雪走出小屋，深深吸了一口空气，脑海中却是那个名字——沈长青。

    “南陵的军阀，沈长青……”苏汉泽喃喃道，眉头紧蹙，“詹姆斯不过是个过渡的桥梁，安藤，沈长青，才是幕后真正的黑手。”

    “可安藤是日本人……”夏雪的声音有些低沉，“难道詹姆斯和日本人也有了交易？”

    “对。”苏汉泽点了点头，“沈长青需要的武器，安藤能提供，而詹姆斯正好是中间人。五年前的那批军火，恐怕就是这些交易的根源。”

    夏雪低头沉默了片刻，忽然抬起头看向苏汉泽。“那我们现在怎么办？沈长青的背景这么深，光靠我们两个……”

    “我们不能单打独斗。”苏汉泽目光一凛，“得去找文小姐，她手上的证据能让我们掌握主动权。”

    两人默契地一同朝金翠楼走去。一路上，苏汉泽在心里盘算着未来的行动路线。沈长青，安藤，詹姆斯……这些人构建成一张庞大的网络，香港不过是其中的一个中转站，真正的黑暗中心，远不止眼前看到的这些。

    金翠楼依旧那样热闹非凡，灯火通明。文小姐坐在一角，穿着她那件标志性的墨绿色旗袍，眼神冷冽。她和老鬼坐在一张桌子旁，低声交谈着什么。

    “来了？”文小姐抬头，看见两人走进门来，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我猜你们已经知道了沈长青的名字。”

    苏汉泽没有回答，只是坐了下来，沉声道：“你知道他和詹姆斯、安藤的交易吗？”

    文小姐轻轻点头，眉宇间透出一丝不屑。“你们这些人，永远只能在表面上走，真正的黑暗永远藏在幕后。沈长青、安藤，詹姆斯，他们并非你们能轻易对付的。”

    “我们没打算单挑。”苏汉泽冷笑，“只是想要知道更多，趁他们还没完全注意到我们之前。”

    “你想知道的，我知道的都已经告诉你。”文小姐端起茶杯，轻轻品了一口，“剩下的就看你们自己怎么应对。”

    “沈长青的势力不会容忍我们继续插手。”夏雪语气低沉，“你知道我们能不能赢？”

    文小姐眼神闪烁，随即又恢复了冷静：“沈长青的势力虽然大，但他不可能完全掌控一切。你们要明白，背后还有一股力量，至少比沈长青更加危险。”

    “背后的力量？”苏汉泽挑了挑眉，“什么意思？”

    “你们以为，沈长青和安藤的交易只是为了赚一笔钱吗？”文小姐冷笑，“真正的目标，是另一条线的交易——毒品。安藤做得不止是军火生意，他还掌控着毒品的流通。而沈长青要的，不仅仅是军火，他要的是控制香港的毒品市场。”

    “毒品？”夏雪惊讶地低呼，“那这背后牵扯的就更多了。”

    “是的。”文小姐点头，“香港的毒品市场背后，是一条庞大的国际链条，沈长青与日本的黑帮安藤，已经不是单纯的地方性交易，而是跨国的黑暗网络。”

    “那我们怎么办？”苏汉泽沉声问道，“现在知道这么多，文小姐，你到底能帮我们什么？”

    “帮你们？”文小姐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们一眼，“你们已经知道太多，想不死都难。若不趁早做些准备，沈长青和安藤的力量会在你们反应过来之前吞噬你们。”

    “准备？”苏汉泽挑了挑眉，“准备什么？”

    “杀人，断线。”文小姐的声音忽然变得冷厉，“不管你们想得到什么，最后的结果只有一个：胜者为王，败者为寇。沈长青和安藤是这场棋局中的国王，剩下的人，只是棋子而已。”

    “你是说……我们如果不先下手，那就死定了？”夏雪问道。

    “如果你们觉得还可以靠证据赢，那么你们大错特错了。”文小姐叹了口气，“沈长青不会因为你们手上的证据就放过你们，他会让你们在暗中消失。唯一能击败他的方法，就是在他还没反应过来之前，先让他付出代价。”

    “什么意思？”苏汉泽死死盯住她，“你想让我们先动手？”

    “动手？”文小姐冷笑，“你们有那个能力吗？”

    “我有。”苏汉泽的语气坚决，“给我一个机会，我能击败沈长青。”

    文小姐直视他的眼睛，眼神有些复杂。“你能做到，不是凭借证据，而是你能带来的力量。如果你有这股力量，那么，沈长青和安藤就会变得无足轻重。”

    “力量……”苏汉泽突然笑了，“你是说找帮手？”

    “帮手？你的帮手能做到什么？”文小姐语气轻蔑，“你根本不知道谁能真正帮助你。”

    “那你能给我答案吗？”苏汉泽从桌子后靠过去，凝视着她，“你到底想要什么？”

    文小姐轻轻放下茶杯，眼睛微微眯起。“你想要的，我也能给你。但你要知道，交换有时不只是交换利益，有时是交换生命。”

    “生命？”苏汉泽眼中寒光一闪，“你想让我付出什么？”

    “我已经给了你足够的线索。接下来，你需要的只是时间。”文小姐淡然地说，“时间决定一切。”

    话音刚落，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苏汉泽眉头一挑，迅速起身，示意夏雪做好准备。文小姐微微一笑，站起身来。“看来你们的时间到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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