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3章 一场更大的风暴

李威没有再多说，转身离开了赌桌，消失在赌场的深处。苏汉泽和夏雪对视一眼，眼神中都带着几分紧张，却也有几分期待。

    “接下来的动作，必须更迅猛。”苏汉泽低声说道。

    “我们准备好了。”夏雪点了点头。

    赌场里的空气似乎比刚才更沉重了，烟雾在昏黄的灯光下缓缓升腾，像一层薄纱笼罩着整个大厅。苏汉泽和夏雪站在原地，目送李威的背影消失在人群中。他们的目光交汇，彼此心照不宣——今晚的博弈才刚刚开始。

    夏雪低声说：“他没完全松口，但也没完全拒绝。他在试探我们。”

    苏汉泽微微点头，眼神冷峻：“李威这种人，不会轻易站队。他知道沈长青的处境不稳，但也清楚跟我们合作的风险。他需要更多筹码。”

    “筹码？”夏雪挑了挑眉，语气中带着一丝戏谑，“我们现在可没什么能给他的，除了几句漂亮话。”

    “漂亮话？”苏汉泽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夏雪，你太小看自己了。你的身份，你的背景，对他来说就是筹码。而且……”他顿了顿，目光扫向赌场另一角，“我们今晚还有别的牌可以打。”

    夏雪顺着他的视线看去，注意到赌场另一侧的楼梯口。那里站着一个年轻男子，穿着灰色长衫，戴着一顶圆帽，帽檐压得很低，遮住了半张脸。他站在阴影中，手里拿着一支烟，烟头在黑暗中一明一灭，像是在观察着什么。

    “那是谁？”夏雪压低声音，语气中多了几分警惕。

    “陈启明。”苏汉泽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沈长青的另一个心腹，负责赌场这一带的账目。他不像李威那么高调，但脑子比李威更清楚。他知道沈长青的每一笔交易，每一笔账。”

    夏雪的眼睛微微眯起：“你是说，他可能比李威更关键？”

    “对。”苏汉泽的目光锁定在陈启明身上，“李威是沈长青的刀，够锋利，但也容易折断。陈启明是沈长青的账本，安静，却致命。只要我们能拿下他，沈长青的底牌就等于摊在我们面前。”

    夏雪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那我们现在怎么办？直接去找他？”

    “不。”苏汉泽摇头，语气沉稳，“陈启明比李威更谨慎，直接找他，他会立刻起疑。我们得让他自己走过来。”

    “自己走过来？”夏雪皱眉，“这怎么可能？”

    苏汉泽低声一笑，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夏雪，你忘了我们今晚来这儿的真正目的了吗？我们不是来谈判的，我们是来制造混乱的。”

    夏雪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他的意思，嘴角微微上扬：“你想在这儿搞乱子？”

    “对。”苏汉泽的目光扫过整个赌场，“今晚，这地方会热闹起来。”

    赌场里的气氛依然压抑，赌徒们低声交谈，骰子和筹码碰撞的声音此起彼伏。苏汉泽和夏雪重新坐下，点了两杯威士忌，装作若无其事地观察四周。没过多久，一个穿着黑色旗袍的女子走了过来，步伐轻盈，脸上带着职业化的微笑。她端着托盘，上面放着两杯酒，放在桌上时，她低声说：“两位，有人请你们过去喝一杯。”

    苏汉泽挑了挑眉，接过酒杯：“谁？”

    女子微微一笑，朝楼梯口的方向点了点头：“陈先生。”

    夏雪和苏汉泽对视一眼，心中都有些意外。陈启明竟然主动找上门，这比他们预想的要快。苏汉泽不动声色地端起酒杯，轻轻晃了晃：“告诉陈先生，我们马上过去。”

    女子点点头，转身离开。夏雪低声说：“这家伙比我们想的主动。他想干什么？”

    “他在试探。”苏汉泽低声回答，“陈启明不像李威，他不会轻易露面。他主动找我们，说明他已经听到了风声，知道我们今晚来找李威。他想弄清楚我们的底牌。”

    “那我们怎么应对？”夏雪的手指轻轻敲着桌面，语气中带着一丝兴奋。

    “实话实说。”苏汉泽的眼神平静，“但只说一半。”

    两人起身，穿过赌场的喧嚣，朝楼梯口走去。陈启明依然站在阴影中，帽檐下的眼神冷漠而锐利。看到他们走近，他掐灭了手里的烟，微微点头：“两位，找个安静的地方聊聊？”

    苏汉泽笑了笑：“陈先生这么客气，我们当然没意见。”

    陈启明没再多说，转身带他们上了二楼。二楼的走廊昏暗，墙壁上挂着几盏老式的煤油灯，灯光摇曳，投下长长的影子。他们走进一间小包厢，里面只有一张圆桌和几把椅子，桌上放着一瓶开了封的洋酒和几个空杯子。

    “坐。”陈启明指了指椅子，自己先坐下，点燃了一支新烟。他吐出一口烟雾，目光在苏汉泽和夏雪之间游走：“听说你们刚和李威聊过？”

    “消息传得挺快。”苏汉泽拉开椅子坐下，语气轻松，“陈先生这么关心我们和李威的谈话，看来对沈长青的局势很在意？”

    陈启明笑了笑，笑容里带着几分冷意：“沈长青的局势？哼，沈老板的局势从来不需要我操心。我只关心自己的账本干不干净。”

    “账本？”夏雪接过话，语气中带着一丝挑衅，“陈先生的账本，恐怕不只是记着赌场的进出吧？听说沈长青的不少生意，都得经过你的手。”

    陈启明的眼神微微一沉，但很快恢复平静：“夏小姐的消息很灵通。不过，沈老板的生意，不是谁想问就能问的。你们今晚来找李威，又来找我，到底想干什么？”

    苏汉泽端起桌上的酒杯，轻轻晃了晃，语气平静：“陈先生，我们不绕圈子。沈长青杀了詹姆斯，这件事你应该知道。他的靠山现在很生气，沈长青的位子已经不稳了。你是聪明人，应该明白，跟着一个快要倒台的人，没什么好下场。”

    陈启明的脸色没变，但手指轻轻敲了敲桌面：“你们的消息倒是挺快。不过，沈老板的事，不是你们想的那样。詹姆斯的事，他有自己的打算。你们想让我背叛沈老板，恐怕没那么容易。”

    “背叛？”苏汉泽笑了笑，“陈先生，你误会了。我们不是让你背叛沈长青，我们是让你为自己打算。沈长青的船要沉了，你是继续跟着他一起沉，还是找条新船？”

    陈启明沉默了一会儿，缓缓吐出一口烟：“你们说得轻巧。沈长青的底子，你们摸清楚了多少？他的靠山，你们又知道多少？别以为杀了詹姆斯，他的位子就真的不稳了。”

    夏雪冷笑一声：“陈先生，你别吓唬人。沈长青的靠山再硬，也挡不住他四面楚歌的局面。他的手下，多少人已经开始为自己找后路了？你不会是最后一个才醒悟的吧？”

    陈启明的眼神闪过一丝怒意，但很快被他压了下去。他低声说：“你们想让我帮你们，就得拿出点真东西来。空口白话，谁信？”

    苏汉泽和夏雪对视一眼，彼此心领神会。苏汉泽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折叠好的纸，推到陈启明面前：“看看这个。”

    陈启明皱眉，打开纸张，上面是一份手写的名单，列着几个名字和一些简短的交易记录。他的脸色微微一变，目光迅速扫过纸上的内容：“这是……”

    “沈长青和詹姆斯之间的交易记录。”苏汉泽的声音低沉，“这些交易，沈长青以为没人知道，但我们有办法拿到。你是管账的，应该比谁都清楚，这些记录一旦公开，沈长青的靠山会怎么看他？”

    陈启明的手指微微收紧，纸张被他捏得有些变形。他沉默了片刻，低声说：“你们从哪儿弄来的？”

    “这你就不用管了。”苏汉泽的语气平静，“你只需要知道，我们手里的东西，足够让沈长青的靠山对他彻底失望。你帮我们，我们可以保证你的安全，甚至让你在新的局势里有一席之地。”

    陈启明没说话，目光在纸张和苏汉泽之间来回游走。终于，他将纸张折好，塞进自己的口袋，低声说：“你们想要我做什么？”

    苏汉泽微微一笑：“很简单。给我们沈长青的账本，所有的账本。我们知道，你手里有他的全部交易记录。”

    陈启明的脸色一沉：“你们疯了？那些账本一旦泄露，不只是沈长青，连我都会死无葬身之地。”

    “那得看你怎么选。”夏雪接过话，语气冷硬，“你给账本，我们保你安全。你不给，沈长青倒台那天，你觉得你能逃得掉？”

    陈启明咬紧牙关，眼中闪过一丝挣扎。他低头看着桌面，沉默了许久，终于开口：“好，我可以考虑。但我需要时间。”

    “时间？”苏汉泽挑眉，“陈先生，时间可不站在我们这边。沈长青的靠山已经开始怀疑他了，你觉得他们会给你多少时间？”

    陈启明冷笑一声：“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的心思。你们想让我冒险，可你们自己呢？你们凭什么让我相信，你们能对抗沈长青的靠山？”

    苏汉泽的目光变得锐利：“凭我们手里的东西，凭我们知道的比你多。陈先生，你是聪明人，应该知道怎么选。”

    陈启明沉默了片刻，终于站起身：“三天。三天后，我给你们答复。”

    “两天。”苏汉泽毫不退让，“两天后，我们在老地方见。如果你不来，我们会去找你。”

    陈启明没再说话，转身推开门，消失在走廊的尽头。苏汉泽和夏雪对视一眼，彼此的眼神中都带着几分凝重。

    “他会合作吗？”夏雪低声问。

    “他会的。”苏汉泽的语气平静，“他已经没退路了。”

    两人离开包厢，回到赌场大厅。空气中依然弥漫着烟草和酒精的味道，但气氛似乎比刚才更紧张了。苏汉泽的目光扫过大厅，注意到几个陌生的面孔在角落里低声交谈，眼神不时朝他们这边瞟来。

    “有人盯着我们。”夏雪低声说，手已经不自觉地握紧了包里的手枪。

    “意料之中。”苏汉泽的声音平静，“沈长青的手下不会让我们这么容易得手。今晚，我们得小心点。”

    他们走出赌场，夜色下的香港街道显得格外冷清。霓虹灯在远处闪烁，街角的小贩还在吆喝着烧腊和面条的香气。苏汉泽和夏雪并肩而行，脚步沉稳，但两人的眼神都在暗中观察着四周。

    “接下来怎么办？”夏雪低声问。

    “等。”苏汉泽的语气平静，“等陈启明的答复，也等沈长青的反应。今晚的事，很快就会传到他耳朵里。”

    “你觉得他会怎么做？”夏雪皱眉。

    “他会试着稳住局面。”苏汉泽的眼神冷峻，“但他越是想稳住，我们的机会就越多。”

    夜色渐深，香港的街道在灯光下显得越发诡谲。苏汉泽和夏雪的身影渐渐消失在街角，而赌场的灯光依然在夜空中闪烁，像是在预示着一场更大的风暴即将来临。

    两天后的夜晚，码头边的一间老旧茶肆里，苏汉泽和夏雪坐在角落的桌子旁。茶肆里人不多，只有几个水手在低声交谈，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茶叶香气。苏汉泽低头看着手里的茶杯，眼神平静，夏雪则不时抬头，观察着门口的方向。

    “他会来吗？”夏雪低声问。

    “他会。”苏汉泽的声音低沉，“他没得选。”

    话音刚落，茶肆的门被推开，陈启明走了进来。他依然穿着那件灰色长衫，帽檐压得很低，遮住了半张脸。他径直走向他们的桌子，坐下后，从怀里掏出一个厚厚的牛皮纸袋，推到苏汉泽面前。

    “你们要的东西。”陈启明的语气平静，但眼中带着一丝疲惫，“沈长青的账本，全在这儿。”

    苏汉泽接过纸袋，打开看了一眼，里面是一叠密密麻麻的手写账目。他点了点头，目光看向陈启明：“你做得很好。”

    “别急着谢我。”陈启明冷笑一声，“这些账本一旦泄露，沈长青不会放过我。你们最好说到做到，保我安全。”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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