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0章 雨希的事不能再拖

没过多久，那辆熟悉的黑色轿车又出现了。小胡子男人从车上下来，步伐依旧很快，像是怕被人盯上。

    他低着头，钻进海关大楼，门口的保安连看都没看他一眼，显然是熟面孔。苏汉泽不动声色，慢条斯理地吃着面，等了大约二十分钟，果然看到那个穿海关制服的中年人走了出来，身后跟着小胡子男人。两人站在大楼门口，低声说了几句，中年人递给小胡子一个牛皮纸袋，小胡子接过，塞进西装内兜，转身匆匆离开。

    苏汉泽放下筷子，掏出BB机拍下这一幕。他注意到，中年人的表情有些不自然，像是强装镇定。他眯起眼睛，心想：这牛皮纸袋里装的什么？钱？文件？还是别的什么见不得光的东西？

    他没急着走，继续坐在面馆里，假装看报纸，脑子里却在盘算下一步。海关大楼显然是这桩事的中心，小胡子和中年人可能是突破口，但他不能贸然行动。老鬼的势力在这镇上盘根错节，一个不小心，就会捅了马蜂窝。

    中午时分，阿九打来电话，声音压得低低的。“丧泽，我在福记茶楼跟老板聊了聊。那老家伙起初嘴硬得很，后来我塞了五百块，他才松口。他说半个月前，雨希确实来过茶楼，跟阿标一起，像是谈什么事。茶楼里人多，他没听清具体内容，但看阿标那架势，像是挺急的。”

    “急？”苏汉泽皱眉，“还有什么？”

    “老板说，雨希那晚穿了件黑色风衣，戴着墨镜，像是故意不想让人认出来。”阿九顿了顿，“还有一件事，挺怪的。老板说，雨希走后，阿标在茶楼多待了一会儿，跟另一个男人碰了头。那男人他不认识，但听口音像是北方人。”

    “北方人？”苏汉泽心头一紧，脑子里立刻浮现出小胡子男人的身影。“那男人长什么样？”

    “老板没看清，说光线太暗，只记得那人瘦高个，留着小胡子。”阿九的声音里带着几分兴奋，“丧泽，你说这会不会跟海关那帮人有关？”

    “有可能。”苏汉泽语气沉稳，“你继续盯着阿标，别让他跑了。我这边再查查海关的事。”

    挂了电话，苏汉泽起身离开面馆，步行绕到海关大楼后街的一条小巷。这里是镇上的老街区，房子低矮破旧，巷子里堆满了垃圾和杂物，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潮湿的霉味。他找了个隐蔽的角落，点燃一支烟，假装等车，眼睛却一直盯着海关大楼的后门。

    下午三点多，后门终于有了动静。那个穿制服的中年人走了出来，手里提着个黑色公文包，左右看了看，像是确认没人跟踪，才快步钻进一辆停在巷口的灰色面包车。苏汉泽掐灭烟头，记下车牌号，决定晚上再去查这辆车的底细。

    回到住处，天已经黑了。苏汉泽刚推开门，就闻到一股淡淡的香水味。他眼神一冷，手摸向腰间的匕首，慢慢走进屋。客厅里没人，但茶几上多了一张字条，上面用钢笔写着一行字：“今晚十点，码头仓库三号，见面聊聊。——唐七”

    苏汉泽盯着字条，眉头紧锁。唐七这家伙又冒出来了，而且挑了个这么敏感的时间地点。码头仓库三号，那地方偏僻得很，周围全是废弃的货柜和生锈的铁架，晚上几乎没人去。唐七约在那儿见面，到底想干什么？

    他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决定去一趟。不管唐七是敌是友，这都是个挖线索的机会。他换了身深色衣服，戴上鸭舌帽，把匕首别在腰后，又检查了下随身的手枪，确保子弹上膛，才出了门。

    码头在夜色下显得格外冷清，海风带着腥味刮过，远处几盏路灯摇摇晃晃，照得地面一片斑驳。苏汉泽到仓库三号时，时间刚好十点。他没急着进去，在仓库外绕了一圈，确认周围没人埋伏，才推开生锈的铁门。

    仓库里黑漆漆的，只有几束月光从破洞的屋顶漏进来，照得地上满是灰尘的轮胎印。苏汉泽刚迈出一步，就听到角落里传来一声轻笑。“苏汉泽，你胆子不小，一个人就敢来。”

    唐七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带着几分戏谑。苏汉泽眯起眼睛，循声看去，只见唐七靠在一堆木箱上，手里还是那把折扇，轻轻摇着，像是完全不把这地方的诡异气氛当回事。

    “你约我来，不就是想让我一个人？”苏汉泽冷冷地说，手却没离开腰间的匕首。

    唐七哈哈一笑，站直身子，慢慢走近。“别这么紧张，我说了，不是来找麻烦的。”他停下脚步，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递给苏汉泽。“这是阿标的行踪，过去三天，他在哪儿，跟谁见面，都写在这儿了。”

    苏汉泽接过纸，借着月光扫了一眼，上面密密麻麻写着时间、地点和人名。他皱眉，抬头看向唐七。“你怎么知道这些？”

    “别问我怎么知道的。”唐七摆摆手，笑得有些狡黠，“你只要知道，我的情报比你手下那帮人靠谱就行。”

    苏汉泽没说话，目光在唐七脸上打量片刻。“你让我找雨希，到底为了什么？她跟老鬼的关系，怕不是你说的那么简单吧？”

    唐七的笑容僵了一瞬，随即恢复如常。“苏汉泽，你果然不笨。雨希确实不只是老鬼的女人，她知道一些老鬼的秘密，重要的秘密。所以她失踪，对老鬼来说是个麻烦，对我来说，是个机会。”

    “机会？”苏汉泽冷笑，“你想利用她对付老鬼？”

    “差不多。”唐七摊摊手，“但这对你也有好处。找到雨希，你就能知道老鬼在海关的勾当，还有他手下那帮人的底细。怎么样，这买卖划算吧？”

    苏汉泽沉默了。他知道唐七这话里有几分真几分假，但眼下他确实需要更多线索。海关的事，小胡子男人，阿标，雨希，这些线头乱糟糟地缠在一起，他得一点点理清楚。

    “好。”苏汉泽终于开口，“我帮你找雨希，但你得先给我点实在的。海关那边的中年人，叫什么名字？他在干什么？”

    唐七眯起眼睛，像是没想到苏汉泽会这么直接。他想了想，点点头。“行，给你点甜头。那中年人叫黄德兴，是海关的一个中层，管着货运审批。他跟老鬼有交易，具体是什么，我还没查清楚，但肯定不干净。”

    “黄德兴……”苏汉泽默念了一遍这个名字，把纸条揣进兜里。“还有什么？”

    “没了。”唐七笑笑，“剩下的，等你找到雨希再说。”他转身要走，停下脚步又回头，“哦，对了，提醒你一句，码头这边最近不太平，老鬼的人盯着呢。你自己小心。”

    唐七走后，仓库里安静得只剩海风的呼啸声。苏汉泽站在原地，脑子里飞快地盘算。黄德兴，这个名字是个突破口。他决定明天去找老刘，打听一下这个海关中层的底细。

    第二天一早，苏汉泽找到老刘。老刘是个五十多岁的瘦老头，年轻时在道上混过，后来洗手开了家杂货铺，表面老实，实则消息灵通。苏汉泽推开杂货铺的门，迎面一股霉味扑来，老刘正坐在柜台后，拿着一本旧报纸看得入神。

    “老刘，忙着呢？”苏汉泽随手拿了包烟，扔了张钞票过去。

    老刘抬头，嘿嘿一笑，露出几颗黄牙。“哟，丧泽，好久没来我这儿了。说吧，又有什么麻烦事？”

    苏汉泽点燃一支烟，靠在柜台上，低声说：“黄德兴，你听说过吗？海关那边的。”

    老刘脸色微变，放下报纸，压低声音。“黄德兴？你怎么问起他了？这人可不简单，表面是海关的官儿，背地里跟老鬼有勾搭。你问他干嘛？”

    “有点事。”苏汉泽吐出一口烟，语气随意，“他跟老鬼做什么买卖？”

    老刘眯起眼睛，左右看了看，确定店里没人，才小声说：“具体我也不清楚，但听说黄德兴帮老鬼走私货，可能是烟酒，也可能是更见不得光的东西。海关那边，他有路子，能让货畅通无阻。”

    “走私？”苏汉泽皱眉，“他跟谁接头？”

    “不好说。”老刘摇摇头，“不过我听说，他最近常跟一个北方口音的家伙见面，瘦高个，留小胡子。那人好像是老鬼的外围人，专门跑腿传话。”

    苏汉泽心头一跳，这不就是那个小胡子男人？看来线索又对上了。他点点头，没再多问，扔下句“谢了”，转身离开。

    接下来的几天，苏汉泽和阿九分头行动。阿九继续盯着阿标，发现这家伙最近行踪诡秘，常常半夜出现在码头附近，像是等人。苏汉泽则把注意力放在黄德兴身上，他发现黄德兴每天都会在固定的时间离开海关大楼，去后街的面包车那儿待上几分钟，再匆匆返回。

    这天晚上，苏汉泽决定冒险跟一次车。他租了辆不起眼的老式摩托，远远跟在黄德兴的面包车后。车子七拐八绕，最后停在镇郊一栋废弃厂房前。黄德兴下车，提着公文包，钻进厂房。苏汉泽停下摩托，躲在暗处观察。

    没过多久，又一辆车开到厂房门口，小胡子男人从车上下来，手里也提着个包。他左右看了看，走进厂房。苏汉泽心跳加快，悄悄靠近厂房，从一扇破窗往里看。

    厂房里光线昏暗，黄德兴和小胡子男人站在一堆废铁旁，低声交谈。苏汉泽听不清具体内容，但看到小胡子男人从包里掏出一叠文件，递给黄德兴。黄德兴翻看了一下，点点头，递过去一个厚厚的信封。小胡子男人接过信封，塞进兜里，转身离开。

    苏汉泽退回暗处，脑子里飞快转动。文件，信封，这交易显然不简单。他决定回去后找人查查黄德兴的底细，同时让阿九继续盯着阿标，看能不能挖出更多关于雨希的线索。

    回到住处，苏汉泽刚推开门，就接到阿九的电话。“丧泽，大事不好！阿标那家伙今晚在码头跟人动手了，像是跟老鬼的人起了冲突。我的人远远看着，没敢靠近，但听动静，像是有人受伤了。”

    “受伤？”苏汉泽皱眉，“阿标呢？”

    “跑了。”阿九的声音有些急，“但我打听到，他跑之前喊了句‘雨希的事不能再拖’。丧泽，这事越来越不对劲了。”

    苏汉泽沉默片刻，沉声说：“你先稳住，别轻举妄动。我明天去找唐七，把事情问清楚。”

    第二天清晨，苏汉泽早早地出了门，直奔唐七藏身的那处别墅。天还未亮，空气中带着潮湿的凉意。这个地方，远离喧嚣，隐秘而安静。走到别墅门口时，他不急着敲门，只是站在门前吸了几口烟，深思着接下来该如何应对眼前的局势。

    昨晚阿九的电话让他心情复杂，阿标的失控显然带来了新的麻烦。雨希的事，已经不仅仅是一个女人的失踪那么简单，而是涉及到了老鬼背后更为深层的秘密。阿标为什么会突然提到雨希，且在码头发生冲突后又立刻逃跑，这一切的背后，难道真的是老鬼的盘算？不过，若真是这样，苏汉泽又该如何从中找到自己的机会？

    他没有多想，推开门走了进去。唐七正坐在沙发上，眼前摆着一杯未喝完的茶，神情淡然，似乎早已预料到他会来。

    “坐吧。”唐七指了指对面的沙发，手中的茶杯轻轻转动，看似悠闲，实则心思重重。

    “你知道阿标今天的事？”苏汉泽没有坐下，直接开门见山问。

    “当然知道。”唐七的表情不变，依旧是那种带着一丝狡猾的微笑，“阿标这人，行事不太稳重。不过，我倒是更感兴趣的是，你能从这件事里看出什么。”

    苏汉泽深吸一口气，缓缓坐了下来，直视唐七的眼睛：“雨希到底在哪里？阿标这么急着搞出事，是不是在传递什么信息？”

    唐七微微挑眉，似乎没想到苏汉泽会这么直接。“你真想知道？”他轻声问。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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