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8章 可怕的境地
她真想一巴掌拍死这个贪婪无耻的小子！
江玄却仿佛没感觉到那致命的威胁，依旧一脸“诚恳”地解释。
“婆婆息怒！息怒啊！这是家师的原话！晚辈只是转述！您想啊，古律灵埙何等珍贵？修复成功，价值几何？家师耗费心血，承担失败风险，收取一万金币，真的是看在柳大家的面子上，打了折又打折的友情价了！若非晚辈在中间斡旋，家师他老人家说至少要…五万金币起呢！”
他适时地抛出一个更夸张的数字，让一万金币瞬间显得“合理”了许多。
风婆婆气得混身发抖，指着江玄的手都在哆嗦，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五万？!
她看着江玄那张“无辜”又“无奈”的脸，恨不得立刻撕碎他！但她不能！为了小姐的古律灵埙，她必须忍！
她死死地瞪着江玄，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仿佛要将江玄生吞活剥。
胸膛剧烈起伏了好几次，她才勉强将那股毁天灭地的杀意压下去，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每一个字都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
“…好！一万…就一万！修复成功…立刻支付！”
她心中暗暗发狠。
小兔崽子！你给我等着！等灵埙修复完成，看老婆子怎么收拾你！定要让你连本带利地吐出来！
江玄心中暗爽，脸上却不敢表露分毫，反而露出一副如释重负的表情，拱手道。
“多谢风婆婆体谅！晚辈定当全力促成此事！”
目的达成，江玄不再停留，拱手告辞，转身便欲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等等。”
风婆婆冰冷的声音再次从身后传来。
江玄脚步一顿，没有回头。
“小子，别以为有修复灵埙这事护着，你就能高枕无忧了。”
风婆婆的声音带着一丝幸灾乐祸和冰冷的警告。
“你废了黄剑雄的修为，等同彻底得罪死了帝都黄家！黄家绝不会善罢甘休！等着吧，大祸…很快就要临头了！”
江玄闻言，缓缓转过身，脸上非但没有丝毫惧色，反而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近乎挑衅的笑容。
他看着风婆婆那双充满警告和一丝看戏意味的眼睛，平静地说道。
“在古律灵埙修复完成之前…风婆婆您，应该是最不希望看到我出事的，对吧？”
“你！”
风婆婆一噎，脸色瞬间变得极其难看！这小子，竟然把她当成了挡箭牌？！偏偏他说的还是事实！为了小姐，在灵埙修复成功前，她确实不能让江玄出事！至少不能让他死在黄家手里！否则一切努力都将付诸东流！这种被看穿、被利用的感觉，让风婆婆气得几乎要原地爆炸！
看着风婆婆那张如同吃了苍蝇般憋屈愤怒的老脸，江玄心中畅快无比。
他微微一笑，不再多言，转身大步流星地离去，身影很快消失在曲折的回廊尽头。
风婆婆站在原地，枯瘦的手紧紧攥着木杖，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她看着江玄消失的方向，眼中怒火熊熊，却又无可奈何，最终只能化作一声充满憋闷和杀意的低吼。
“小混蛋！算你狠！咱们…走着瞧！”
而离去的江玄，走在青石小径上，感受着怀中那张价值万金的清单和即将到手的一万金币承诺，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
给这强势护短又处处看低自己的老太婆上了一课，感觉确实不错。
不过，他心中也清楚，这种行为如同在悬崖边上走钢丝，是在玩火。
风婆婆此刻的忍耐，仅仅是因为古律灵埙。
一旦修复完成，或者修复失败…这老太婆的报复，绝对会如同雷霆般降临。
但江玄并不后悔，也无所畏惧。
他相信，在古律灵埙修复成功之前，风婆婆绝对不敢动他一根汗毛。至于之后？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便是!
江玄的身影消失在紫竹别院曲折的回廊深处。
风婆婆站在原地，枯瘦的手指紧紧攥着木杖，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老脸上余怒未消，胸膛微微起伏。
那小子临走前那句“您应该是最不希望看到我出事的”，如同鱼刺般梗在喉咙里，让她憋闷无比却又无可奈何。
她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翻腾的怒火。
现在还不是跟那滑头小子置气的时候。
她转过身，拄着木杖，步履看似蹒跚，实则极快地朝着翠茗轩大厅的方向走去。
还未靠近大厅，风婆婆那远超常人的敏锐耳力便捕捉到了里面传来的、刻意压低的交谈声。
声音里充满了愤怒、不甘和浓烈的杀意。
“.此事绝不能就这么算了！黄兄修为被废，此乃奇耻大辱！”
“对！若不将那江玄碎尸万段，我等帝都门阀颜面何存？”
“那小子仗着有几分蛮力，又得了风婆婆一时庇护，就如此猖狂！必须让他付出代价！”
“欧阳兄，柳兄，你们说，是等他离开别院再动手，还是”
“哼，风婆婆护得了他一时，护不了他一世！只要他踏出这紫竹别院半步”
议论声虽然压低了，但其中蕴含的阴狠毒辣，却清晰无比地传入风婆婆耳中。
风婆婆本就因为江玄而憋了一肚子火，此刻听到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门阀子弟还在盘算着如何对付江玄，心中的气恼瞬间被点燃!
她那张布满皱纹的老脸彻底沉了下来，如同覆盖了一层寒霜。
“笃！笃！笃！”
沉重的木杖点地声，如同敲击在每个人的心鼓上，清晰地传入大厅。
大厅内喧嚣的议论声戛然而止！如同被掐住了脖子的鸭子，瞬间死寂一片。
风婆婆拄着木杖，冷着脸，一步一步踏入狼藉不堪的大厅。
浑浊却锐利如刀的目光，缓缓扫过在场每一个人。
欧阳仑、柳寒江、金袍少年、以及其他几个门阀子弟，还有角落里噤若寒蝉的温明秀、齐云霄、袁术等人。
被她目光扫过的人，无不感到一股沉重的压力，下意识地避开了视线，连呼吸都放轻了。
“看来，老婆子我刚才说的话，都成了耳旁风？”
风婆婆的声音沙哑冰冷，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寒意，在大厅内回荡。
“还是说，你们觉得老婆子我…已经老糊涂了，管不了事了？”
没有人敢接话。
空气仿佛凝固成了冰块。
风婆婆的目光最终落在欧阳仑和柳寒江身上，带着毫不掩饰的警告。
“江玄此人，对小姐有大用处！在事情办完之前，他的命，很重要！”
她顿了顿，声音陡然转厉，如同寒冰炸裂。
“谁若敢在此时让他丢了性命，坏了小姐的大事…别怪老婆子我不讲情面！届时，休怪我翻脸无情！”
这番话，如同重锤，狠狠砸在众人心头！
那些帝都门阀子弟，如欧阳仑、柳寒江等人，脸色瞬间变得极其难看，眼中充满了不甘和憋屈！风婆婆这近乎赤裸裸的威胁，等于是在明着告诉他们。
在江玄完成对柳清嫣的任务之前，谁动江玄，就是与她为敌！这让他们如何咽得下这口恶气？黄剑雄的仇，难道就不报了？
温明秀、齐云霄、袁术等烟霞城本地豪门子弟，心中更是掀起了惊涛骇浪!
他们难以置信地看着风婆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风婆婆…竟然主动站出来保江玄？！为了柳清嫣的事，她不惜直接警告帝都门阀的贵公子们？这江玄…到底对柳大家有多重要？!
他们看向大厅中央那个依旧平静如水的青衫少年，心中的敬畏和恐惧瞬间飙升到了顶点！这个煞星，背景和能量，恐怕远比他们想象的还要恐怖！
“风婆婆！”
一名门阀子弟终于按捺不住心中的愤怒和不甘，沉声质问道。
“难道黄兄的修为被废，就如此算了？！这口气，我们帝都门阀子弟，咽不下去！”
“咽不下去？”
风婆婆浑浊的眼睛冷冷地瞥了他一眼，那目光如同看着一只蝼蚁。
“咽不下去，也得给老婆子我咽着！”
她环视众人，声音斩钉截铁，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至少在江玄帮小姐解决掉事情之前，这件事，只能如此！谁有异议？”
最后四个字，带着一股无形的威压，让整个大厅的温度仿佛都下降了几度。
众人噤声，纵有万般不甘，在风婆婆那冰冷的目光和恐怖的威压下，也不敢再出言反驳。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坐在角落，如同冰雕般闭目养神的谢玉堂，缓缓睁开了眼睛。
他那双如同寒潭般的眸子，平静地看向风婆婆，声音清冷地开口问道。
“风婆婆的意思是…只要保证他不死，即可？”
这句话问得极其精准，也极其冷酷。不死，意味着可以重伤，可以折磨，只要留一口气在，就不算坏了柳清嫣的事。
风婆婆闻言，浑浊的眼珠微微转动，目光落在谢玉堂那张俊朗却毫无表情的脸上。
她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权衡着什么。
“谢家小子，你跟我来一趟。”
风婆婆没有直接回答谢玉堂的问题，只是用木杖点了点地面，转身，径直朝着大厅侧门走去。
谢玉堂面无表情地站起身，跟了上去。
他经过欧阳仑等人身边时，那些门阀子弟眼中都燃起了一丝希望的光芒。
谢玉堂的身份和实力，或许能争取到更多的“操作空间”？
风婆婆和谢玉堂的身影消失在侧门后。
大厅内再次陷入一片压抑的死寂。众人面面相觑，心思各异。
“咦？柳大家呢？”
金袍少年忽然低声问道。
这时，大家才猛地意识到，从冲突爆发到现在，闹出如此大的动静，翠茗轩真正的主人柳清嫣，竟然始终没有露面！
片刻之后，风婆婆去而复返，独自一人回到了大厅。
她的脸色依旧冰冷。
“小姐身有要事，今日不便见客。”
风婆婆的声音带着送客的意味，目光扫过众人。
“诸位，请回吧。改日小姐得空，再来拜访不迟。”
这逐客令下得干脆利落。
众人脸上顿时写满了失望。
他们今日前来，最主要的目的一是拜访柳清嫣，二是想借机探听修复古律灵埙的进展。
如今不仅没见到正主，反而目睹了一场冲突，还折了一个黄剑雄，更是被风婆婆毫不客气地警告了一番。
这趟紫竹别院之行，可谓是憋屈到了极点！
“哼！都怪那该死的江玄！”
“若不是他废了黄兄，何至于此！”
“害得我等连柳大家的面都见不到！”
“等着瞧，此事没完！”
众人不敢在风婆婆面前发作，只能一边低声咒骂抱怨着江玄，一边悻悻然地起身，带着满腔的怒火和不甘，陆续离开了狼藉一片的翠茗轩。
温明秀、齐云霄、袁术等人也混在人群中离开。
走出紫竹别院那古朴的大门，感受着外面温暖的阳光，他们才仿佛从一场惊心动魄的噩梦中脱离出来，长长地吁了一口气。
几人互相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凝重和后怕。
“事情…闹大了。”
袁术压低声音，脸色依旧有些发白。
“黄剑雄被废，帝都黄家绝不会善罢甘休！江玄…还有他背后的那位‘寻大师’…这下是把天都捅破了！”
“不止黄家，”齐云霄眼神闪烁，声音干涩。
“还有欧阳家、柳家…那些门阀子弟今天吃了这么大的亏，丢了这么大的脸，他们背后的势力，岂会轻易放过江玄？恐怕…整个烟霞城都要被卷进这场风暴！”
温明秀秀眉紧蹙，眼中充满了忧虑。
“更麻烦的是，风婆婆的态度…她竟然明着保江玄！这意味着柳大家也站在了江玄身后…至少暂时是。我们夹在中间…”
“必须立刻向宗族长辈禀报！”
齐云霄果断道。
“江玄的来历，他与帝都门阀结下的死仇，还有他与柳大家之间这层微妙的关系…我们必须让族中尽快知晓，商议出一个对策！否则，稍有不慎，站错了队，可能就是灭顶之灾！两边都不讨好，那才是最可怕的境地！”
几人深以为然，不敢再有丝毫耽搁，立刻分头行动，匆匆朝着各自家族的方向赶去。(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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