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办公室里的迷惑

晨光顺着百叶窗的缝隙斜斜淌在工位上，在键盘与文件间切割出明暗交错的光影，张韦垠扶着酸痛的后腰缓缓落座，昨夜的记忆如潮水翻涌  。

手机在桌面震动，屏幕亮起的瞬间，他的呼吸陡然停滞。锁屏上跳动的短信来自王欣蕊：“昨晚表现不错，加班费要不要转给你。”  他喉结滚动着吞咽口水，指尖悬在键盘上方，残留的咖啡渍在灯光下泛着微弱光泽。

“先记着吧，王医生，我不是还欠你咨询费。”  发送后，他盯着聊天框里的文字，突然觉得这调侃的语气生硬得可笑。

在云裳山上，王欣蕊说起父母跳楼时身体不可抑制的轻颤，那些藏在精致职业装下的脆弱，比任何甜言蜜语都更让他心动。鼓起勇气，他打下一行字：“欣蕊，我想认真和你在一起。”

五秒后，手机再次震动。“韦垠，谢谢你。不过...  再给彼此一些时间了解，好吗？”  张韦垠反复读着这条短信，拇指无意识摩挲着手机边缘的裂痕。这模棱两可的答复，像半块悬在悬崖边的浮冰，既让他看到希望，又在每一次晃动中加剧不安。他望着窗外摇曳的树枝，在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守护好这个用坚强外壳包裹伤痕的女人。

“张主管早呀！”  娇嗲的声音如尖锐的指甲划过玻璃，张韦垠浑身一震，面前的咖啡在杯口泛起涟漪。杜小雨踩着十厘米细高跟款步而来，超短包臀裙随着步伐勾勒出诱人的S曲线。她俯身放咖啡杯时，深  V  领口几乎触碰到桌面，香水味混着女人的体香扑面而来：“主管昨晚是不是去干坏事啦？看你今天走路都怪怪的。”

他猛地抬头，警惕的目光如惊弓之鸟扫视四周：“你...  你怎么知道？”  后颈瞬间渗出冷汗，昨夜的画面在脑海中飞速闪过，他甚至开始回想回家路上是否被人跟踪。

杜小雨笑得前仰后合，樱桃红的指甲戳了戳他紧绷的胳膊：“瞧你这慌张样！我说的是加班啦，柳总今早还问我你是不是累坏了呢。”  她突然凑近，温热的呼吸扫过他耳畔：“不过主管要是真有秘密，也可以告诉我呀，我嘴巴最严了，还有，可以考虑我做你的女朋友啊。”  说完抛了个媚眼，眼尾的亮片在阳光下一闪而逝。

“小雨，以后保持距离，我们不合适。”  张韦垠往椅子深处缩了缩，后背抵上冰凉的椅背时，才惊觉衬衫已被冷汗浸透。

“谁说不合适？”  杜小雨嘟起红唇，黑色美甲在桌面划出锐利的弧线，“我看主管就是偏心，王医生送的机械键盘都收下了。不就比我大几岁吗？我也可以打扮成熟一点啊......”

话音未落，走廊传来皮鞋撞击地面的声响，谭伟来到了技术部。经过张韦垠工位时，他故意用肩膀撞向桌角，滚烫的咖啡如蛇般窜上张韦垠的手背。

“哟，张主管这么不小心？”  谭伟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嘴角挂着嘲讽的笑，“别光顾着谈恋爱，你们技术部要跟上市场部的进度。”

张韦垠咬着后槽牙擦拭手背，手机又震了一下。谭伟的老婆孙亚兰发来的短信刺痛眼球：“韦垠弟弟，昨晚谭伟一整夜没回。”  他猛地抬头，盯着谭伟远去的背影，喉结上下滚动。

要告诉她真相吗？可那份不忍又让他犹豫不决。

还没等他理清思绪，王欣蕊的短信又来了：“昨晚你很猛啊，看来爬山也没累坏你，体力不错，”  后面跟着一个坏笑的表情。张韦垠看着短信，余光瞥见不远处的杜小雨。她正弯腰整理文件，超短裙被风吹起，露出雪白一片。昨夜与王欣蕊缠绵的画面，与眼前的景象不断交错，搅得他太阳穴突突直跳。

“张主管！”  杜小雨拿着文件凑过来，故意将文件举得很高，沟壑凸现，惹人遐想，“这个测试报告我看不懂，你教教人家嘛。”  她呼出的热气带着草莓味口香糖气息，让张韦垠一阵眩晕。

“放桌上吧，我待会儿看。”  张韦垠别开脸，盯着显示器右下角跳动的时间，每一秒都像砂纸磨着神经。就在这时，柳茹艳的助理林诗涵踩着高跟鞋走来，黑色职业装下的身影如同一道冷峻的剪影。她的目光在张韦垠和杜小雨之间意味深长地扫过：“柳总让你去办公室一趟。”

推开柳茹艳办公室的门，浓郁的迪奥香水味裹挟着香烟的辛辣扑面而来，几乎让人窒息。柳茹艳倚在真皮座椅上，细长的香烟在指间明灭，烟雾缭绕中，她的眼神像淬了毒的匕首：“张韦垠，听说你最近和王欣蕊走得很近？”

“柳总，我们只是朋友。”  张韦垠握紧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试图用疼痛保持清醒。

“朋友？”  柳茹艳冷笑一声，将烟头狠狠按灭在水晶烟灰缸里，火星溅起的瞬间如同微型爆炸，“我提醒你，王欣蕊父母跳楼的事可不简单，背后牵扯着不少利益纠葛。她也不是你看起来那么单纯，你最好离她远点，别毁了自己的前程。”

“欣蕊她......”

“够了！”  柳茹艳猛地拍桌，震得桌上的钢笔跳起又落下，“我叫你来不是听你辩解的。谭伟最近动作频频，你自己小心点。项目报告下午必须交到我手上，出了岔子，你知道后果。”

从办公室出来，张韦垠只觉得脚步虚浮。走廊的灯光惨白如霜，将他的影子拉得扭曲变形。柳茹艳的警告、谭伟的挑衅、杜小雨的纠缠、孙亚兰的短信，还有王欣蕊那句  “再给彼此一些时间”，像无数根藤蔓将他紧紧缠绕。

回到工位，杜小雨又端着咖啡凑过来，甜美的笑容下藏着一丝倔强：“主管，喝杯咖啡提提神吧,脸色这么差，昨晚真的只是加班吗？”  她眨着无辜的大眼睛，俯身时胸前春光若隐若现。

张韦垠接过咖啡，杯壁的温度灼得他指尖发烫：“小雨，别再这样了。我有喜欢的人了。”

杜小雨的笑容瞬间凝固，随即又恢复如常：“是王欣蕊对不对？哼，我不会轻易放弃的！”  说完，她踩着高跟鞋转身离开，裙摆扬起的弧度带着几分不甘，如同挑衅的旗帜。

张韦垠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拿起手机。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屏幕上，他盯着王欣蕊的对话框，手指在键盘上悬停许久，终于打下一行字：“好，我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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