挖井
如今,沈梦与楚情夜夜笙歌。沈梦虽非全然不顾身体,却难以抗拒楚情那如狼似虎般炽烈的目光。昨夜不知楚情服了何等猛药,技巧与持久力俱佳,使得沈梦彻夜难眠。今晨浑身酸痛,他却牵挂刚入乡的浅月,担心她受欺凌,咬紧牙关提着自己和楚情的衣物,与浅月一同步行到河边洗衣。
初成亲时,他曾图偷懒,让楚情独自洗衣被,但被褥常常洗不净,要么便被弄破。成婚前,他还以为洗衣不过是轻松家务,如今每日跋涉至远处河边,那腰腿疼痛几乎要断了筋骨。原本冷清寂静的河岸,如今渐渐变成了村里大型“洗衣场”。众人虽知找他无趣,却偏偏揪着浅月这新媳妇说长道短。毕竟自沈梦入村后,这村子多了几分“名声”,想躲也躲不开。
“呦,这不是沈星家的夫郎?这会儿才来洗衣,是昨夜没睡好吗?”几个已婚哥儿挤眉弄眼地调侃。
“一准儿,人家刚结婚呢,不晚睡还能行?”众人笑声连连,附和着。
“你们这么闲,还问人家晚上干什么?自家男人知道你们这么没正形吗?”睡眠不足、心生烦躁的沈梦反击,不忍看二嫂受欺。
“梦儿,你都成亲了,还这般孩子气!”一旁年长哥儿冷嘲热讽道。
“真有空闲,你倒帮你家汉子给哥儿们物色媳妇呗!我都成亲了,他们还没,许是哪出毛病!”为了反击这些乡间闲言碎语,那些老哥儿传得村中事他早已熟记——多亏二哥沈星暗中为他讲解全村百余户的人事风云。
“梦儿,你大哥还未成亲!听说你家要盖新房,那侄子勤快乖巧,也算高攀咱家的大郎。”一位中年哥儿插嘴道。
“别瞎说,我可不靠那些关系。我大哥那事不用大家操心,有缘自然会来。倒是大家多关心关心自家的未出阁姑娘和未娶汉子吧。”沈梦想都嫌弃地挥手。他的大哥虽终日劳作,却通晓观星识天气,是个手巧农活好手兼木匠,在村里男子间数得上名号。过去因贫寒,也曾有人媒婆送上歪瓜裂枣,但如今屋子将起,自然开始认真打探大哥消息起来。
浅月望着沈梦与乡邻针锋相对、互相讥讽,却感受到他护卫亲人的真挚用心,那份温暖直抵内心深处。看他全身酸痛仍坚持帮忙,他既无奈又无力——毕竟丈夫和自己之物,只能自己照料,他人难以代劳啊。
归途同样艰辛,水漂过后的衣物愈加沉重。这日二哥在屋内细致腌制酸菜与陈醋,这活已由他接手打理,比起下田或外出打零工费力多,只需偶尔听从沈梦指导技术即可;看到兄长满头汗水仍挑重担,而浅月神色轻松些,二哥笑言:“我来挑吧。”见此神助攻,沈梦总算松了一口气。
回到屋内,看见二哥稳妥放好桶,他便开口:“二哥,要不咱挖口井吧,这河太远,一冬天提水往返实在太费力。”
当初钱月初至时,他虽想及此策,却因不了解家里实情,不便开口。而今每日奔波劳累,更觉井水方为长久之计不可少。
今日,大哥先行出镇陪同张匠人采买所需物资;楚情因昨夜放纵惹怒沉夢,被遣随同大哥哥上镇。一人赶牛车归来,一人奔官府献计酸菜,其余三人在乡下生活里各展所能,为一家添了忙碌与活力。
二哥沈星思忖,看着用水量骤增,不禁点头:“正是如此,大哥随张匠人回来后,也正好先把院里的井给挖了,好方便日后用水,新屋修建更离不开水源。”又转向浅月解释:“这十里八乡,会挖井的人少之又少,加之人工费贵如金,现在预约已排到很后面去了。这回张匠人来了,让他先瞧瞧院子里的选址,大哥也正找些村里的建筑能工巧匠,一同开工挖井。”浅月虽表面清冷淡漠,但轻轻点头赞同。
想到明早又得早起去河边洗衣服,沈梦暗自叹息。他决意今晚要制止楚情这无休止索取,否则身体实在吃不消。他坐在躺椅上晒太阳偷懒片刻,然后起身晾晒换下的新湿漉漉的衣服。不久便回屋,将自己与楚情的一件件里衬细致缝补几套——这些易耗品确实让人头疼。这次借用兄长婚礼时买来的纸做模版,每次裁剪布料,都可直接照模版量线剪裁,无需反复丈量,大大节省划线时间。一时间,全家每人口中都有一个纸模版,一开始虽费时不少,但效果显著,让浅月连连称赞此法实用方便,可谓良策妙计!
话说,大哥沈辰在镇上跟随张匠人定制材料,并付下定金与地址,还额外支付马车运费。临近寒冬,全家盼望冬天能住进新房,经商议决定花钱买现成材料,大哥也随张匠人学到了不少,而张匠人也欣赏他的聪慧,不吝赐教几许工艺心得。
与此同时,楚情把官府官员拉到客迎楼,将酸菜制作方法及注意事项详尽交代中年岁数的林知府,还让厨师故意烧上几道酸菜菜肴,自顾品尝并让林慕说明推广之策,引来林知府连连称赞,说沈梦是个好哥儿,应赐嘉奖。
楚情推辞牌匾,只求酸菜研发成果归属沉夢所有,不容外人夺取,更明确表示若有人在酸菜上作怪,一切由林知府负责,并要求实质奖励。
这突如其来的强硬态度令林知府颇感惊奇,当即大笑应允,下令管事奉上五百两银钱给楚情,楚情接过后一句告辞头也不回地离去。这场蝴蝶效应终于借助林知府之势,全国推广酸菜制作,有效减少冬季百姓死亡率。这番波澜悄然改变着楚情的命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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