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联盟扩张与入园阵痛
春风带着暖意拂过窗棂，林薇却丝毫感受不到轻松。她盯着电脑屏幕上不断弹出的投诉消息，手指悬在键盘上迟迟未动 —— 联盟课程在全市社区推广仅两周，就收到了二十多条 “师资不专业”“内容敷衍” 的反馈，甚至有家长在社交平台发帖吐槽 “高价报课却学不到东西，联盟不过是圈钱工具”。
“薇薇，这是刚整理的投诉汇总，你看看。” 李姐推门进来，脸色凝重地递过一份表格，“主要问题集中在新招的兼职讲师身上，他们要么不熟悉职场妈妈的需求，要么照本宣科，根本达不到咱们之前的课程标准。”
林薇接过表格，密密麻麻的投诉理由刺得她眼睛生疼。自从课程被市妇联推广后，报名人数激增，原有的十名核心讲师根本忙不过来，她只能紧急招聘二十多名兼职讲师，本以为通过短期培训就能上岗，却没想到会出现如此严重的质量问题。
“都怪我太急了。” 林薇揉着发胀的太阳穴，语气里满是自责，“当初只想着尽快把课程铺开，却忽略了师资培训，才让联盟的口碑受了影响。”
“现在不是自责的时候，得赶紧想办法解决。” 王老师也走进来，手里拿着一份讲师名单，“我筛选了一下，有五位兼职讲师确实不适合，得立刻停掉他们的课程；剩下的十五位，咱们得重新培训，不合格的坚决不能再上岗。”
林薇点点头，刚要说话，手机突然响起，是小糯米的幼儿园老师打来的：“林妈妈，小糯米今天在幼儿园一直哭闹，不肯吃饭，还把别的小朋友的画撕了，您方便来一趟吗？”
林薇的心瞬间揪紧，联盟的烂摊子还没收拾完，孩子又出了状况。她匆匆交代李姐和王老师 “先暂停有问题的课程，下午召开紧急培训会议”，就抓起外套往幼儿园赶。
刚进教室，就看到小糯米坐在角落的小椅子上，低着头，肩膀一抽一抽地哭，脸上还挂着泪珠。老师无奈地说：“今天是她入园第一天，本来早上还好好的，午睡醒了就突然情绪爆发，说想妈妈，还不肯听劝。”
林薇走过去，蹲下身轻轻抱住孩子：“糯米乖，告诉妈妈怎么了？是不是在幼儿园不开心？”
小糯米抬起头，哭着说：“妈妈骗人，说下午就来接我，可我等了好久都没等到……”
林薇心里一酸，才想起早上为了赶去联盟处理投诉，没来得及和孩子好好告别，甚至没兑现 “早点来接她” 的承诺。她紧紧抱着小糯米，声音哽咽：“是妈妈不好，妈妈向你道歉，以后一定按时来接你。”
带着小糯米回家的路上，孩子趴在她怀里渐渐睡着，小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痕。林薇看着女儿疲惫的睡颜，心里充满了愧疚 —— 这段时间，她把所有精力都放在了联盟的扩张上，陪孩子的时间少得可怜，连她入园前的适应准备都没做好。
回到家，婆婆看到小糯米红肿的眼睛，赶紧接过孩子：“怎么又哭了？是不是在幼儿园受欺负了？我就说不该这么早送她去幼儿园，在家多待两年多好。”
“妈，是我没照顾好她。” 林薇疲惫地坐在沙发上，“早上走得急，没和她好好告别，让她没安全感了。”
“你啊，就是太拼了。” 婆婆叹了口气，一边给小糯米盖毯子，一边说，“联盟的事差不多就行了，别把自己和孩子都折腾坏了。你看你这几天，饭也吃不好，觉也睡不好，再这样下去，身体都要垮了。”
林薇没说话，心里像压了块巨石。她知道婆婆说得对，可联盟的口碑不能丢，那些信任她的妈妈们不能失望，她只能硬着头皮撑下去。
晚上，张远下班回家，看到林薇坐在沙发上发呆，小糯米已经睡着，客厅里散落着联盟的资料和投诉表格，立刻明白了情况。“是不是联盟出问题了？” 他走过去，轻声问。
林薇点点头，把投诉的事和小糯米在幼儿园的状况一五一十地说了。张远皱起眉头：“我早就说过，联盟扩张不能太急，得一步一步来。现在当务之急是解决师资问题，我明天请半天假，帮你筛选讲师简历，再联系几个有经验的朋友过来帮忙培训。”
“不用了，你工作那么忙，别因为我的事分心。” 林薇摇摇头，“我自己能解决，大不了多熬几天夜。”
“什么叫你的事？联盟也是咱们家的事。” 张远握住她的手，语气坚定，“小糯米那边，我晚上多陪她玩一会儿，给她讲讲幼儿园的趣事，帮她慢慢适应。咱们是夫妻，有困难一起扛。”
看着张远真诚的眼神，林薇心里泛起暖意。第二天一早，张远果然请假在家，帮林薇筛选讲师简历，还联系了两位做教育培训的朋友，答应过来帮忙做师资培训。林薇则早早送小糯米去幼儿园，特意陪她玩了半小时拼图，反复强调 “妈妈下午一定会准时来接你”，孩子的情绪才好了一些。
可联盟的问题远比想象中复杂。下午的师资培训会上，几位兼职讲师当场提出辞职：“我们本来就是兼职，没想到要做这么多准备工作，还得接受这么严格的考核，太麻烦了。”
看着讲师们陆续离开，林薇心里凉了半截。剩下的讲师虽然愿意留下，却也面露难色，显然对高强度的培训和考核有些抵触。李姐和王老师也一脸愁容：“这样下去不是办法，讲师流失太快，课程根本没法正常开展。”
林薇深吸一口气，稳定了一下情绪：“大家别急，我知道这段时间辛苦大家了。为了让课程质量达标，也为了让大家能更轻松地开展工作，我决定调整方案 —— 咱们把课程内容标准化，制作详细的授课手册和课件模板，讲师只需要根据模板进行讲解和互动，减少大家的备课压力；同时，提高兼职讲师的报酬，考核合格的讲师，课时费上涨 30%。”
这番话让留下的讲师们眼前一亮，抵触情绪渐渐消散。林薇趁热打铁：“从明天开始，我们每天进行两小时培训，主要围绕授课技巧和职场妈妈需求分析，争取一周内让大家都能上岗。”
培训会议结束后，已经是晚上八点多。林薇匆匆赶到幼儿园，发现只剩下小糯米和老师两个人。孩子看到她，眼圈瞬间红了，却没像早上那样哭闹，只是小声说：“妈妈，你今天迟到了。”
林薇心里一紧，赶紧抱起孩子：“对不起，糯米，妈妈以后一定早点来。”
老师叹了口气：“林妈妈，小糯米今天下午表现好多了，就是一直念叨你，担心你不来接她。你们平时一定要多和她沟通，让她有安全感。”
回家的路上，小糯米趴在林薇怀里，小声问：“妈妈，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为什么总是没时间陪我？”
林薇的心像被针扎一样疼，眼泪忍不住掉下来：“妈妈最喜欢糯米了，只是最近有点忙，以后一定多陪你，好不好？”
那天晚上，林薇失眠了。她看着身边熟睡的小糯米，又想起联盟那些棘手的问题，心里充满了迷茫。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能平衡好联盟和家庭，甚至开始怀疑，自己坚持扩张联盟，是不是一个错误的决定。
接下来的几天，林薇更加忙碌。白天在联盟培训讲师、处理投诉，晚上回家陪小糯米玩、给她讲幼儿园的故事，经常忙到凌晨才能睡。张远也尽量抽出时间帮忙，每天早上送小糯米去幼儿园，晚上回来帮林薇整理培训资料，可他最近也面临一个难题 —— 公司有一个去深圳的长期项目，领导希望他带队，为期半年，这意味着他要暂时离开家。
“薇薇，有件事想跟你商量。” 张远犹豫了很久，还是开口了，“公司有个去深圳的项目，让我带队，要是做得好，回来就能晋升副总。可这需要半年时间，我担心……”
林薇心里一沉，联盟正是需要人帮忙的时候，小糯米也还没完全适应幼儿园，张远要是走了，所有的压力都要压在她一个人身上。可她也知道，这个机会对张远来说很重要，不能因为自己耽误他的前途。“你去吧，家里和联盟的事，我能应付。”
张远愣住了，他以为林薇会反对，没想到她会这么支持自己。“可是你一个人……”
“没事，” 林薇笑着说，“联盟有李姐和王老师帮忙，家里有妈照顾，我能行。你放心去工作，别担心我们。”
张远紧紧抱住她，心里充满了愧疚：“谢谢你，薇薇。等我回来，一定好好补偿你和孩子。”
可现实的压力远比想象中更大。张远离开的第二天，联盟就出了新的问题 —— 一位兼职讲师在授课时，因为不熟悉课程内容，误把错误的短视频运营技巧教给学员，导致几位妈妈的账号被平台限流，纷纷要求退费和赔偿。
“林姐，这事闹大了，她们不仅要退费，还要咱们赔偿账号损失，不然就去妇联投诉。” 李姐急得团团转，“现在网上已经有帖子说咱们联盟‘误人子弟’，报名人数都开始下降了。”
林薇头疼欲裂，刚安抚好愤怒的学员，幼儿园老师又打来电话：“林妈妈，小糯米今天在幼儿园把饭倒了，还推了别的小朋友，您最好来一趟。”
林薇赶到幼儿园时，小糯米正坐在角落里，低着头，不说话也不吃饭。老师无奈地说：“她今天一直情绪低落，问她怎么了，也不说，可能是想爸爸了。”
林薇看着女儿委屈的样子，心里充满了无力感。她蹲下身，轻轻抱住小糯米：“糯米，是不是想爸爸了？爸爸去工作了，过段时间就回来陪你。”
小糯米抬起头，眼里满是泪水：“妈妈，爸爸是不是不回来了？你也总是忙，是不是也不想要我了？”
林薇的心像被撕碎了一样，眼泪再也忍不住掉下来：“不会的，妈妈和爸爸都很爱糯米，永远不会不要你。是妈妈不好，最近忽略了你，以后一定多陪你。”
那天晚上，林薇抱着小糯米，坐在沙发上哭了很久。她第一次觉得，自己是那么渺小和无助，甚至想过放弃联盟，专心在家陪孩子。
婆婆看着她憔悴的样子，心里也不好受：“薇薇，要不咱们把联盟停了吧，别这么折腾自己了。你看你这几天，人都瘦了一圈，小糯米也跟着受罪。”
“妈，我不能停。” 林薇擦干眼泪，语气坚定，“联盟不仅是我的心血，更是很多妈妈的希望。要是我停了，那些等着通过课程改变生活的妈妈们怎么办？我不能这么自私。”
第二天一早，林薇做出了一个决定 —— 暂时放缓联盟的扩张速度，集中精力提升课程质量。她亲自上阵授课，每天抽出两小时给兼职讲师做一对一培训，还邀请了几位有经验的短视频博主来联盟做兼职讲师，弥补师资不足的问题。同时，她拿出自己的积蓄，赔偿了几位妈妈的账号损失，真诚地向她们道歉，终于平息了这场风波。
在家庭方面，林薇也做了调整。每天早上，她提前半小时起床，给小糯米做她爱吃的早餐，送她去幼儿园时，陪她玩一会儿，和她约定 “下午第一个来接她”；晚上回家，她推掉所有联盟的事，专心陪小糯米玩、给她讲故事、帮她画幼儿园的小朋友，周末还带她去公园玩，让她感受到足够的关爱。
婆婆也主动承担了更多家务，每天帮林薇准备午餐和晚餐，还经常去幼儿园接小糯米，带她在小区里和其他小朋友一起玩，帮助她更快适应幼儿园生活。
渐渐地，联盟的课程质量有了明显提升，投诉越来越少，口碑也慢慢好转。小糯米也适应了幼儿园，不再哭闹，还交了几个好朋友，每天回家都会兴奋地给林薇讲幼儿园的趣事。
张远在深圳也经常打电话回来，询问联盟和小糯米的情况。“薇薇，辛苦你了。” 每次打电话，张远都会这么说。
“没事，你放心吧，我们都很好。” 林薇笑着说，“联盟的课程现在很受欢迎，小糯米也很喜欢幼儿园，你安心工作就行。”
一个月后，联盟的课程重新恢复了往日的热度，报名人数甚至比之前还多。市妇联还特意表扬了联盟，说她们 “及时纠正问题，真正为职场妈妈着想”，希望她们能继续推广课程。
那天，林薇站在联盟的授课现场，看着台下认真听课的妈妈们，心里充满了成就感。李姐走过来，笑着说：“林姐，咱们终于挺过来了！现在报名的妈妈越来越多，还有外地的妈妈想让咱们开通线上课程呢。”
林薇点点头，目光望向窗外。婆婆正带着小糯米在楼下玩，孩子笑得格外开心。阳光洒在她们身上，温暖而明亮。
晚上，林薇把小糯米哄睡着后，坐在书房里，打开备忘录，写下一段话：“曾经以为，扩张联盟是为了帮助更多妈妈，却差点因为急功近利忽略了最重要的东西。联盟的质量、孩子的感受，都需要用心去守护。感谢李姐和王老师的不离不弃，感谢妈的默默付出，感谢张远的理解和支持。是你们让我明白，真正的强大，不是一个人扛下所有，而是懂得在困境中寻求帮助，在忙碌中不忘初心。”
放下手机，林薇走到客厅，看到婆婆正在收拾小糯米的玩具，嘴角带着笑。“妈，您也早点休息吧，别太累了。”
“没事，” 婆婆笑着说，“糯米今天在幼儿园得了小红花，我得把她的奖状贴起来。对了，明天我去买点排骨，给你炖点汤，补补身子。”
林薇心里暖暖的，走过去帮婆婆一起收拾玩具。她知道，未来还会遇到新的挑战，联盟的发展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小糯米也会面临新的成长课题，但她已经不再害怕。因为她明白，只要身边有家人和伙伴的支持，只要自己坚守初心，就没有跨不过的坎，没有解决不了的问题。
几天后，张远通过视频电话告诉林薇，他负责的项目进展顺利，预计提前两个月完成，就能回家了。小糯米看到视频里的爸爸，兴奋地跳起来：“爸爸，你快回来，我给你看我的小红花！”
看着视频里开心的父女俩，林薇笑着说：“我们等你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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