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失控的偶遇
“不需要。”张半夏脚步不停，看都不看他一眼，“请你不要再跟着我了。”
“我只是想交个朋友...”张垚还想做最后努力。
张半夏猛地停下脚步，转过身来，眼神锐利得像刀子：“张先生，我不知道你从哪里弄到我的电话，也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但我明确告诉你：第一，我现在对交朋友没兴趣；第二，我对军人没偏见，但对死缠烂打的人很反感；第三，如果你再跟着我，我就报警了。”
说完，她毫不留情地转身就走，这次脚步更快了。
张垚愣在原地，被她一连串的话打得措手不及。他预想过被拒绝，但没预想到是如此干脆利落、毫不留情的拒绝。
躲在报刊亭后的李航看到这一幕，既松了一口气又替战友感到尴尬。等张半夏走远后，他才小心翼翼地走出来，走到呆若木鸡的张垚身边。
“妈的...”李航忍不住骂了一句，“我都让你别来了！现在满意了？被当面拒绝得这么彻底？”
张垚缓缓转过头，脸上却没有李航预期的沮丧，反而有一种奇怪的表情。
“她比我想象的还要厉害。”他轻声说，眼神里竟然带着几分欣赏，“说话条理清晰，立场明确，不拖泥带水...”
李航目瞪口呆地看着他，最后无奈地扶额：“你没救了，真的没救了。被骂成这样还能夸得出口？我真是服了你了！”
张垚却突然笑了：“至少她记住我是谁了，不是吗？”
李航简直想把他脑袋敲开看看里面装的是什么：“记住你是那个神经病跟踪狂！这有什么好高兴的？！”
“总比完全无视强。”张垚耸肩，似乎已经完全从被拒绝的打击中恢复过来，“走吧，回部队。我请你吃饭赔罪。”
李航看着战友这副油盐不进的样子，终于意识到一件事：张垚对张半夏的执着，远比他想象的要深得多。这不是一时兴起的迷恋，而是一种认准目标就绝不回头的决心——就像他当初选择飞行事业一样。
在回部队的车上，张垚望着窗外飞速掠过的街景，突然轻声说：“航哥，你说得对，我现在确实配不上她。”
李航正想表示赞同，却听见他继续说：
“所以我要变得配得上她。”
李航转过头，看到张垚眼中闪烁着一种他从未见过的光芒——那是一种下定决心、准备迎接挑战的眼神。
这一刻，李航知道，这件事远没有结束。
相反，它可能才刚刚开始。
回部队的路上，李航终于忍不住问出了憋在心里很久的问题： “张垚，我真的理解不了。你跟我大姨子就见了一面，说了不到两句话，怎么就跟中了邪似的非要追她？像她这种长得好看、学历又高、家庭条件又好的女生，明明是最难追的，你应该清楚啊！”
张垚望着车窗外飞速后退的街景，嘴角却带着笑： “谁不喜欢长得漂亮、学历高、家庭条件好的女生？你不是也一样吗？朝颜不就是这样的？”
李航立刻反驳：“那不一样！我家朝颜学习一般，所以我觉得我俩很配。但半夏不一样，她是真学霸，将来是要成为建筑大师的那种人！你一个当兵的，跟她根本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
张垚转过头来，眼神异常认真： “就因为她是真学霸，我才更欣赏她。航哥，你不觉得吗？一个人明明可以靠家境和颜值，却偏偏要靠才华，这种人才真正值得敬佩。”
他顿了顿，继续说： “我确实只跟她见了一面，说了不到两句话。但她拒绝我的时候，条理清晰，立场明确，不拖泥带水——这种性格特质，比外表更吸引我。”
李航目瞪口呆：“所以你是因为被她骂得狗血淋头才喜欢上她的？你有受虐倾向吗？”
张垚笑了：“不是因为她拒绝我，而是因为她清楚地知道自己要什么，并且敢于明确表达。这种女生，一旦认定一个人，也会同样坚定和忠诚。”
他看向前方，眼神变得深邃： “我当飞行员这么多年，最欣赏的就是目标明确、意志坚定的人。在蓝天上，犹豫不决会要命。而你大姨子，显然就是这样的人。”
李航沉默了一会儿，终于叹了口气： “就算你说得有道理，但现实差距还是摆在那里。她要去世界顶尖学府学建筑，你要在国内开飞机，这怎么协调？”
张垚的表情变得坚定： “所以我要努力变得更好，至少让她看到我的诚意和决心。就算最后真的不合适，至少我尝试过，不会后悔。”
李航摇摇头，终于放弃了劝说的打算。他看得出来，张垚这次是认真的——不是一时兴起的追求，而是经过思考后的决定。
“行吧，我服了你了。”李航无奈地说，“但我警告你，不能再像今天这样突然袭击了！等我大姨子考完试，申请完学校，到时候你要是还想尝试，我可以...适当帮你创造个正常见面的机会。”
张垚眼睛一亮：“真的？”
“前提是你必须保证不再擅自行动！否则一切免谈！”
“我保证！”张垚立刻表态，随即又好奇地问，“不过航哥，你为什么突然改变主意了？”
李航看着窗外，轻声说： “因为你说得对——知道自己要什么并且敢于追求的人，确实值得尊重。虽然我觉得你成功的几率微乎其微...但至少该给你一个追求的机会。”
张垚笑了，这次是发自内心的笑容： “谢谢航哥。不管结果如何，你这个兄弟我认定了。”
车辆驶向郊区的部队大院，两个性格迥异的战友各怀心事，但彼此之间却多了一份理解和尊重。
李航依然觉得张垚成功的希望渺茫，但不得不承认——这种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勇气，确实很有飞行员的风范。
而张垚则望着远处渐渐显现的机场跑道，心里默默做了一个决定：他要开始了解建筑设计，至少要能听懂张半夏的世界。
也许他永远成不了建筑大师，但至少可以成为一个配得上站在她身边的人。
这场追求，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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