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张垚冲完冷水澡出来，头发还湿漉漉地滴着水，身上带着一股凉意。他尽量让自己看起来自然些，但眼底深处还残留着一丝未完全平息的波澜和些许疲惫。
半夏看着他这副样子，刚才他毫不犹豫尊重自己、独自去消化冲动的行为，让她心里那点坚硬的地方不由得软了一下。再加上对他提议的海边之旅确实有些向往，一种混合着心疼、冲动和些许妥协的情绪涌了上来。
她咬了咬嘴唇，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轻声开口：
“我跟你回家。”
张垚正拿着毛巾擦头发的手猛地顿住，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他抬起头，难以置信地看着半夏，确认道：“……真的？”
“嗯。”半夏点了点头，眼神里带着点豁出去的意味，“真的。”
巨大的喜悦瞬间冲垮了张垚刚才的失落，他脸上绽开一个无比灿烂的笑容，差点想冲过去抱住她，但想到刚才的事，又硬生生忍住了，只是连连点头：“好！你真好！”
激动过后，半夏恢复了理智，开始考虑实际问题：“但是……你能请下半个月的假来吗？” 部队管理严格，长假并不容易。
“能！”张垚回答得斩钉截铁，“我来想办法！肯定能批下来！” 为了这次旅行，他无论如何都要把假请下来。
半夏看着他兴奋的样子，心里那点隐忧又浮了上来。她必须把丑话说在前头，给自己留好退路。她表情变得严肃起来，看着张垚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
“张垚，你听好。我答应跟你回去，是去玩的，是享受这段关系的‘现在’。但是，如果最后咱俩还是没成，分手了。”
她顿了顿，语气异常清晰和冷静：“你自己想办法跟你家亲戚解释。别来找我，别让我出面，别让我为难。能做到吗？”
这是她的底线。她可以陪他演一场短暂的“甜蜜戏码”，但绝不愿意在可能的结局时，陷入对方家庭的琐碎和质疑中。
张垚听懂了她的意思。喜悦稍稍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沉重的责任感。他收敛了笑容，目光郑重地看着她，同样清晰地承诺：
“嗯。我保证。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所有问题我来处理，所有解释我来做。绝不打扰你，绝不让你为难。”
他的承诺干脆利落，没有一丝犹豫。这让半夏心里最后一点顾虑也打消了。
“好。”她轻轻吐出一个字，算是为这场突如其来的旅行盖上了认可的印章。
张垚看着她，心里充满了失而复得的狂喜和一种“终于更进一步”的满足感。他知道，这趟回家之旅，不仅仅是一次游玩，更是他走进她心里、让关系升温的关键一步。
晚上，张垚磨磨蹭蹭，赖在半夏的房间里不肯走。两人靠在床头聊天，气氛温馨，偶尔有些亲昵的小动作，但半夏始终保持着警惕。
到了十点，半夏看了看时间，开始赶人：“十点了，你赶紧回客房睡觉去吧。”
张垚立刻露出可怜巴巴的表情，抱着她的胳膊耍赖：“就让我睡你屋吧……我保证，我什么也不做，就抱着你睡，真的！”
半夏不为所动，甚至故意曲解他的意思，开玩笑道：“不行。我怕我睡着了，控制不住自己，对你做什么。”
张垚被她这话逗笑了，顺势接话，语气暧昧：“放心……真要是那样，我不用你负责。”
“你讨厌！”半夏脸一红，嗔怪地捶了他一下。
张垚收起玩笑，眼神变得认真而柔软，带着点祈求：“半夏，就让我陪着你好不好？就一晚。我保证老老实实睡觉，绝对不乱动。”
他眼神里的渴望和依赖太过明显，半夏看着他，心里那根弦松动了。想着反正都答应要跟他回家了，而且他白天也确实表现得很尊重自己……或许，可以相信他一次？
她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心软了，妥协道：“那……说好了，你老实睡觉。”
“嗯！”张垚立刻点头如捣蒜，眼神亮晶晶的，“我一定老实！我发誓！”
于是，张垚如愿以偿地留了下来。两人规规矩矩地躺下，关了灯。起初，张垚确实很老实，只是轻轻环着她，呼吸平稳。
半夏也渐渐放松下来，被窝里有他的温度和气息，竟然有种莫名的安心感，她很快陷入了沉睡。
然而，到了后半夜……
半夏睡得迷迷糊糊，感觉有人在轻轻亲吻她的额头、脸颊，然后是嘴唇。那触感温柔又执着，带着熟悉的气息。
她太困了，意识模糊，只是无意识地哼唧了两声，并没有真正醒来，甚至在这种半梦半醒的暧昧氛围中，身体本能地产生了一些反应。
张垚原本只是想偷偷亲一下，但看着她毫无防备、任君采撷的迷糊样子，压抑了整晚的渴望再也控制不住。他的吻逐渐加深，手也开始不老实起来……
半夏在半梦半醒间，被一阵阵陌生的、强烈的愉悦感席卷。她困得睁不开眼，理智被睡意和身体的本能反应冲得七零八落，只能发出一些模糊的呜咽，象征性地推拒了几下，便彻底沦陷在了他制造的漩涡里。
意识彻底沉沦前，她最后一个念头是：说好的老实呢……骗子……
但此刻，追究似乎已经来不及了。
夜色深沉，房间里只剩下交织的呼吸和压抑的低吟。张垚终究还是没能守住承诺，而半夏，在困倦与情动的夹击下，半推半就地，让他得逞了。
关系的界限，在这一夜，被悄然打破。
半夏在浑身酸痛却又异常满足的疲惫中沉沉醒来时，天刚蒙蒙亮。她迷迷糊糊地感觉到身边的温热躯体动了动。
张垚已经轻手轻脚地坐起身，正在穿衣服。他俯下身，在她带着睡意的唇上落下一个个轻柔的吻，声音压得低低的，带着餍足后的沙哑和温柔：
“时间还早，你多睡会儿。我去做饭，做好我给你放锅里温着，你醒了吃。”
半夏困得眼皮都睁不开，只是从鼻子里发出一个含糊的“嗯”声，下意识地往被窝里缩了缩。
张垚看着她这副慵懒迷糊的样子，心里软成一片，又夹杂着些许歉意和得意。他帮她掖好被角，凑到她耳边，带着点讨好的语气小声说：
“那个……昨天是不是累到你了？下次……我节制一点。”
这话让半夏的睡意驱散了些许，昨晚那些令人面红耳赤的画面碎片式地涌入脑海。她脸上发烫，闭着眼睛胡乱地“嗯”了一声，然后带着点羞恼推他：“知道了……你快走吧……别打扰我睡觉了……”
她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软糯，毫无威慑力，反而像撒娇。
张垚低笑出声，忍不住又低头用力亲了一下她的嘴唇，这才心满意足地直起身：“好，我走了。等我电话。”
他最后看了一眼床上蜷缩成一团的人儿，这才轻手轻脚地带上门离开了。
听到关门声，半夏才缓缓睁开眼，望着天花板发呆。身体的感觉清晰地提醒着昨晚发生的一切。除了最初的不适，后面……确实如他所说，是舒服的，甚至有些超乎想象。
想到他临走前那句“下次我节制一点”，半夏把发烫的脸埋进枕头里。
还有下次？……这个得寸进尺的家伙……
但心里却并没有多少反感或后悔，反而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隐秘的期待。这段一开始被她百般抗拒的关系，似乎正以一种她无法控制的速度和深度，与她的人生纠缠得越来越紧。
她翻了个身，闻着被子上残留的他的气息，竟然又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锅里的早餐，散发着温暖的食物香气，静静地等待着她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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