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待一整晚会做噩梦的吧？

指出二选一系统的真正意思，嘴角慢慢地挑起，白川泉不疾不徐开口确认。

“……对吧？”

二选一系统自然不会明文承认这种问题，虽然一直在干着如使用者所言的内容，给自身的所作所为披上一层美好的外衣无疑是任何具备思维能力的事物都拥有的本能，何况是留下文字证据。

视野中央不出白川泉所料，显露出全新的两行字符。

颇具科幻质感的背景界面上，虚幻的浮框恍如吐息，闪烁着柔和的光芒。

【不提这个，你不会想要听到我的答案。另外，为了你的心情着想，也许此时，你需要一个额外的提示。】

【当然，我认为，做不做在你。】

伴随闪烁的文字符号，不走心的撇清关系之言出现在目光内，第一时间，仅是视线掠过几眼，便几乎足以白川泉勾勒出过去屡次侵犯使用者肖像权的异能力无所谓耸肩、那副风轻云淡的混账嘴脸！

“……系统。”白川泉的声音很轻。

【你的回答？】

于白川泉眼前，若干字符正漂浮在空中，不断自我延展扭曲线条、变化组成新的形态，如同没有任何规则就进行随性排布的蚂蚁或是蠕虫，莫名带来恶心的观感——虽然并非日文，总归自己如今也能看得懂。

“要不然先等一等，让我找找时光机。”

轻笑一声，白川泉像是终于忍不住开口提议。

“或者等回日本后，我还是预约一下凶残通缉犯白麒麟的行程吧。”

“这也是——啊，正如你所言，为了我的心情着想！”

【希望你了解，据不完全统计，处于涩泽龙彦的异能力中，异能力者死去的概率为95%以上。】

轻易明晰使用者的真实心思，二选一系统从从容容做出回应，发表了一份威胁之辞，这也的确是事实。

发出一声颇为不爽的“啧”，白川泉转头真心实意地问：“平日一声不吭，你的情报库是专门用来防止帅气使用者鱼死网破的吗？废物系统。”

死去的异能力者超出95%，即意味着在人形异能力与失去异能力的异能力者的对决中，大多是异能力成功杀死了异能力者。

“我们不是自己人吗？”

【某种程度上，你和我相同。】

这样的话语似乎逗乐了二选一系统的使用者，黑发年轻人蓝色瞳眸中一时洋溢起笑意，忍俊不禁地指出回应背后存在的语义漏洞：“你说得对。但是，一般而言，人们都会说异能力随异能力者，而不是异能力者随异能力吧？”

同样的内容落在二选一系统身上，恐怕这并非是漏洞，而是陈述事实也说不好。

白川泉当然清楚这件事儿，完完全全心知肚明，依旧故意呛了自己的异能力一次，实属是积累已久的私人恩怨！

归根究底，二选一系统这方面的癖好无需质疑，一看就是和使用者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白川泉是指，和使用者不对付与和坑货系统不对付，这两种一体两面。

“好啰嗦。”

从附近的人们身上得到了周围环境足够的信息，对照重新出现的记忆，江户川乱步大概确认了现在的情况，刚刚转头，就看见站在一旁的蓝眼黑发年轻人非常闲适地垂着眼，嘴角弧度有着些微的上扬，似乎说着什么。

白川泉的音量压得极低，哪怕是就在几步外的江户川乱步也听不清具体内容。

从江户川乱步的视角看去，只能看见从黑色大衣口袋里掏出的白色手帕正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擦着几根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表情倒不见嫌恶，只是显得年轻男人格外从容与漫不经心。

那顶面积体型尤为宽大的尖顶帽已经如同它突兀出现在白川泉手中时一样，悄无声息消失了。

“倒是和那个时候压根一模一样，虽然可以被赖上，但绝不是多可靠的人。”

维持着侧着脸的姿势咕哝了一句，江户川乱步努力提高了声音。

“哥，该走啦。不然晚上没地方睡觉啦！真是的，这种地方待一整晚会做噩梦的吧？”

“啊，好的来了——”白川泉回头应了一声，“乱步——我记得之前你提过，我可以这么称呼吧？毕竟使用之前那种浮夸的称呼太引人注目了嘛。”

“如果江户川先生需要，我倒是可以在离开这里后恢复称呼哦。”

“没关系。乱步大人早就说了这句话儿。要称呼什么是你自己的事情吧？反正和我没关系，放心好了，我不在意。”江户川乱步不紧不慢地回答，像是不意外白川泉突如其来的说法。

“啊……这倒是……”

“好啦，快点行动起来！”江户川乱步说，“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说起来，我还是完全不知道这里是哪里啊。似乎有类似异能力的存在，还是说只是单纯的身体素质呢……？不太像啊，总觉得不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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