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攻击性可一点儿不弱于人

正如巴托基亚共和国的居民都知道枯枯戮山是顶尖杀手团队揍敌客家族的祖宅，拿着猎人协会执照的职业猎人在全世界任何地方都拥有特权……

十老头是六大洲十个区各个黑帮最高级别、位于最顶端的管理者。

常识，就只是常识本身！

没什么可解释的。

“随便你去问一个人，都知道这是谁好吗？平时不看报纸和电视？”

女人抬手向后押了押肩膀，交叠双腿坐下。

“不过，我找你们可不是为了‘十老头’。……他们的身份离我们太远了。”

“原来如此。”白川泉说。

“这位‘小少爷’——之前不是时候，现在能说清楚了吗？”女人稍稍放缓了语气。

“……‘蜘蛛’的事儿。”

白川泉自若地垂下眼，瞥向另一处，没有开口。

这句话儿中的“小少爷”，指代的对象，自然另有其人。

“……”

房间顿时安静下来。

“只是一个监控的标识。”

交谈的话语并没有出现太久的间歇中断，很快，江户川乱步的声音散漫响起，只是黑发绿眼的侦探思维状态并不在线，似乎正在想着其他念头时才顺道开口。

“完全不用那么担心。”

“不过，只要你自己没有出现在他们面前，他们才不会有兴趣专程来杀死你。”

“你又不是他们想要得到手的目标。”

不显露孩子气的一面时，江户川乱步沉着开口时的面容尤为俊雅，极具说服力，显得非常可靠。

然而此时……

年轻名侦探侃侃而谈中对“蜘蛛”们的熟稔口吻比差异化的相貌气质更出乎他人意料。

不止开口与年轻侦探交谈的另一方，连白川泉都忍不住仔细看了他一眼，没能从江户川乱步的神态中看出任何端倪。

“啊，内在意味太伤人了。”

下一秒反应过来话语中的涵义，白川泉抿了抿唇，面上神色莫名，眼瞳深处隐隐染上了兴味。

眯起绿眼的黑发名侦探别看个头不高大，攻击性可一点儿不弱于人。

一句话儿。

自己是什么牌面的人自己清楚。

出门在外，身份是自己给的。

出道不久便能得到一张A级通缉令的《幻影旅团》，可看不上没有足够价值的东西。

对于“蜘蛛”而言，人，当然也是他们眼中“东西”的一种！

而面前的雇主女士，就属于……

意识到这一潜在语义的第一时间，女人摸向长发的手霎时停住，睁大的眼睛深处情绪翻涌，满是被冒犯的不悦。

“你……！”

下意识站起身后，女人才像是反应过来自己在做什么，重新坐回了原位，唯独……

大幅度动作交错的一瞬之间，那张没有任何着妆的脸上露出了恼火又恐惧的表情！

“所以很多人不会喜欢说出真相的人。”白川泉露出一个平和的微笑，掩饰自己饶有兴致的打量目光。

“……很有意思。”

先前与江户川乱步相处，算不上相信与否，白川泉仅仅是接受了呈现在自己面前的事实。

现在，自己有理由相信，江户川乱步在他的过去的确与自己比较深入地相处过一段时间了。

不是谁都能接住自己的趣味的。

白川泉面色自然，与一脸惊惶、心神不宁的长发女人形成了明显对比。

……哪怕只是顺手为之。

引动无关情绪来破坏有所准备的心态，会令头脑存在一片来不及反应预案的空白期。

不管是道歉或是东拉西扯“十老头”，都是为了让雇主女士偏离头脑中盘旋的“蜘蛛”话题场景做出的准备。

白川泉只不过随口做完了刑讯的前期工作。

江户川乱步似乎很明白白川泉的小手段，没有任何衔接地接上了桥段。

放出了能捅入要害的关键信息。

“啊，虽然算不上重点……”

于事实层面上，知晓这些信息与否不一定重要。

于心理博弈中，一个人却极容易因为抛出的这些信息导致心态差之毫厘失之千里。

简单概括起来就是……

“利用一系列语言和行为交互上的微操，让敌人——或者说，另一方主动跟着自己的脚步走，忘却原先真正符合对方利益的‘主旨’。”

“接下来，再打算做些什么，就极其容易了。”

指尖没有着力地抵着下颌，白川泉垂下眼，悠悠然总结起亲身经验。

“你在近期，哦……三个月内吧，接触过《幻影旅团》，我说得没错吧？”

江户川乱步随意看了眼携带长鞭的女人，紧接着说。

准确的时间范围。

女人的脸色肉眼可见地苍白了不少。

“哒……”

长鞭落在地面上，坚硬的把手一端接触地毯发出轻响。

顾不上追究江户川乱步是怎么知道这件事儿，是不是这个人处心积虑接近自己……

连原本放在手边按在桌面上的长鞭落在地上的响动都顾若惘闻，长发披散的女人止不住牙齿发抖，由于生存环境恶劣而形成的强行压抑恐惧的行为惯势，于顷刻间失去了效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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