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准备塑形

乾元山金光洞内，太乙真人将收着哪吒魂魄的宝葫芦置于法坛之上，面露难色。

他取出几株仙莲仙荷，又拿出一粒九转金丹，喃喃自语："这些材料虽能重塑肉身，终究只是凡品，配不上灵珠子转世的根基..."

正当他犹豫之际，洞外忽然传来清越龙吟。

阿曦飘然而入，冰蓝长裙在洞中洒下片片光华。

"真人就打算用这些为哪吒重塑肉身？"阿曦扫了眼法坛上的材料，秀眉微蹙。

太乙真人苦笑："公主有所不知，这已是贫道能拿出的最好材料。仙莲仙荷乃金光洞灵根所产，九转金丹更是耗费百年功力炼制..."

阿曦摇头："不够。哪吒既是你们钦定的伐纣先锋，又被迫经历这般惨劫，合该得到补偿。若只用这些寻常材料，未免太过亏待。"

她目光炯炯地看着太乙真人："我记得元始天尊手里有三宝如意，乃混沌青莲的莲藕所化。若取一丝三宝如意的本源之气，化为一小节白玉藕节。以此为核心，辅以乾元山的仙莲，再以三光神水滋养，方配得上他的根脚。"

太乙真人闻言大惊："公主说笑了！三宝如意乃是师尊至宝，三光神水更是玉虚宫镇宫之宝，岂能轻易予人？"

"哦？"阿曦挑眉，"不过是一丝本源之气，既然舍不得至宝，又何必让弟子承受这般劫难？莫非在元始天尊眼中，灵珠子转世还比不上一丝本源之气？"

太乙真人面露难色："这...师尊自有考量...""那就去问问他的考量。"

阿曦语气坚定，"天尊若真为哪吒好，就该为他争取最好的。否则就算重生，根基不足，将来如何担当大任？"

她走到法坛前，取出几件龙宫珍宝："这是东海万年温玉，可温养魂魄；这是珊瑚灵精，能稳固灵识。在真人去玉虚宫期间，我会在此护持哪吒魂魄。但重塑肉身之物，必须是最好的。"

太乙真人看着阿曦取出的件件珍宝，皆是龙宫珍宝，心中震动。

她走到太乙真人面前，郑重一礼："曦知真人真心疼爱哪吒，否则也不会为他谋划重生之法。但既然要救，就该救得彻底——给他一个真正的新生，而不是带着镣铐的重活。"

太乙真人沉默良久，终是长叹一声："公主说得是。贫道这就上玉虚宫求见教主，纵受责罚，也要为哪吒求来这线生机。"

阿曦颔首："有劳真人了。记住，这不是请求，而是哪吒应得的补偿。"

太乙真人深深看了阿曦一眼，化作金光往玉虚宫而去。

待太乙真人离去，阿曦在法坛前坐下，将宝葫芦捧在手中，轻声道："哪吒，姐姐知道你能听见。今日为你争取这些，不是要你感恩，而是让你明白——你值得最好的。"

宝葫芦微微颤动，仿佛在回应。

阿曦继续道："你师父虽有许多不是，但此刻愿意为你前往玉虚宫求宝，说明他心中还是有你的。"

她将龙宫珍宝一一布置在法坛四周，形成温养大阵："姐姐会在这里陪你，直到你重生为止。"

......

太乙真人来到玉虚宫外，心中忐忑，但想一想哪吒，还是上前。

"弟子太乙求见师尊。"他在宫外恭敬行礼。

宫门缓缓开启，元始天尊端坐云床，声音淡漠："何事？"

太乙真人跪地叩首："弟子为哪吒重生之事，特来求师尊赐宝。"

元始天尊微微睁眼："金光洞中的材料不够用么？"

太乙真人硬着头皮道："哪吒乃灵珠子转世，又经历剔骨之劫，若只用寻常材料，恐损其根基。弟子想求师尊赐一丝三宝如意的本源之气，三光神水三滴..."

"荒唐！"元始天尊拂袖怒道，"三宝如意乃先天至宝，三光神水万年方得三滴，岂能用于一介弟子？"

太乙真人叩首不止："师尊明鉴！哪吒为应劫而受难，若根基不足，将来如何担当伐纣大任？且他为我阐教受劫，合该补偿一二啊！师尊！"

上面元始天尊略有动容，太乙真人见此，狠心一咬牙，磕头道：“弟子愿以千年功德相抵过，求师尊成全！”

元始天尊叹道："功德难修，当真舍得？"

"功德可再修，徒儿不可复得。"太乙真人坚定道，"哪吒虽是应劫而生，却也是弟子看着长大的孩子。见他受这般苦楚，弟子...心痛难当。"

最后四字，说得真情流露，让元始天尊终是动容。

"罢了。"元始天尊一指点出，一枚青光流转的藕节和一个玉瓶浮现在空中，“拿去吧。”

太乙真人大喜过望："多谢师尊！"，他恭敬接过，再三叩谢。

元始天尊又道，"哪吒重生后，需来玉虚宫一趟。有些事，该让他知道了。"

太乙真人心中一凛，知是哪吒的身世之谜即将揭晓，连忙应下，方才退出玉虚宫。

......

金光洞内，阿曦正在为哪吒讲述龙宫趣事，忽然心有所感，笑道："你师父回来了，看来是求宝成功了。"

话音未落，太乙真人已踏入洞中，面带喜色："师尊答应了！多谢公主护持哪吒灵魂！"

阿曦摇头："不必谢我。只是希望真人记住今日——哪吒不是棋子，而是活生生的人。日后教导他时，多些真心，少些算计。"

太乙真人郑重道："公主教训的是。经此一劫，贫道已深知过错。日后定当好生教导哪吒，视如己出。"

宝葫芦中，哪吒的魂魄微微颤动。他虽不能言，却能清晰地听到洞中对话。

听到师父为他求来至宝，听到曦姐姐为他据理力争，听到师父悔过之言...原本冰冷的心，渐渐回暖。

原来...师父还是在乎他的。

原来...曦姐姐一直为他奔走。

原来...他并非无人关心的棋子。

一滴魂泪自宝葫芦中渗出，落在法坛上，化作晶莹的珍珠。

阿曦轻抚宝葫芦，柔声道："傻孩子，哭什么，这是你应得的。"

太乙真人也感慨万千，开始准备重塑肉身的法阵。

藕节置于阵眼，三光神水环绕四周，龙宫珍宝点缀其间，整个金光洞充满了先天灵气。

重生在即，而这一次，哪吒将拥有前所未有的根基与机缘。

所有的苦难，似乎都在这一刻有了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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